“你别哭了。”男人的声音很平静,白九清乖乖地放低声音,小声抽泣着。
男人手中闪过一道金光,手中出现一条两指宽的金色粗绳,随意一甩,绳子便扣住了她的右手手腕。
白九清感到自己的手腕被勒得生疼,忍不住挣扎了一下,钻心的刺痛猛地从手腕蔓延至全身。啊!她想尖叫,而喉咙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奇怪声音。聋了?不……哑了?白九清眯着眼睛,她心中警铃大作,求生意识告诉她这时候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男人不说话,几乎没用了什么力气就把她整个人拽了起来,她带到了一片稍微空旷的地方。白九清发不出声音,只能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白九清被他扯得差点又摔了一个跟头,他的速度太快,她不得不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到了脚下。
对了,那把剑!白九清一眼看见刚才救了她一命黑不溜秋的棍子。
那把棍子只有她半个手臂长,混在一堆杂物里很不起眼。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那根棍子很重要。
白九清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个滑铲倒在了地上,正好压住那根棍子。
她自诩没什么演技,好在她现在也不是什么银屏女郎,男人也没把她放心上,这么差伙的演技也没让男人起疑心。
“怎么?你不想跟我走?”男人问道。
男人直接对上了白九清一双干涩的眼睛,大大的眼睛黑白过分地分明,看起来没有什么生气,泛着死鱼眼一样的青光。
白九清摇摇头,又点点头。
“起来。”
白九清乖乖地爬了起来,手里抓着那把棍子。
“……”男人问,“那是什么?给我。”
白九清乖乖交了过去。
只见男人接触到那根棍子时手上闪过一道金光,棍子上的泥泞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一把剑。”白九清听见男人说。
白九清不自觉地攥紧了手心,她徒劳地眨了眨眼睛,她总觉得这个刚救了她的男人会把她杀掉。
“这是你的。”
白九清点头,她垂眸看着自己惨白纤细的手,虽然脑子很懵,但她绝对没有认错刚刚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杀气……
临近死亡的气息。
白九清被用力捏起了下巴:“这是你的?你哪里来的?拿来干什么?说话。”
“我……”白九清眼泪啪嗒啪嗒掉,她能发出声音了!说实话会被当成妖怪杀了吧……
“我,这是我娘给我防身的,我,被人抢走了,呜呜呜……”
男人沉默了两秒,似乎是相信了她的话。
“你娘叫什么名字?你父亲叫什么?你叫什么名字?”男人大力将她扯了起来,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
白九清楞住,她薄薄的唇瓣吐出那两个上辈子无比疼爱她的人的名字,然后才颤颤巍巍地说自己的名字。
男人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白九清听错了,她竟然从这个男人的身上听出了怜悯。
“跟我走吧……”
男人放缓了脚步,白九清跟着他的步伐,慢慢拐过河床的弯曲。视野总算开阔不少。
空气中散发着浓烈的恶臭,白九清总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并不是自己的,这就像一场噩梦,但手腕上的痛楚又切切实实存在。
她一眼看见不远处的河谷上有一个巨大的电梯……也许不是用电的。
这边的一块河谷聚集了许多的身穿铠甲的人。地上的尸体和物品都已经被收拾分类出来,整齐地码在河床上。而那个高大的类似电梯设备就是用来运输人员和物品的。
白九清被男人牵着走到了电梯上,电梯缓慢上升,浑浊闷热的臭风像一团融化的橡胶黏在白九清身上,越往上这股令人抓狂的感觉就越浓烈,而且越来越热。白九清身上的汗一滴滴往下淌,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时,一个燃烧的巨大的铁炉缓缓印入她的眼帘。
铁炉!铁炉!这个炉子旁边堆着的是……尸体?她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电梯上升到一定的高度,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大炉子旁边巨大的鼓风机也显露出它的怪模样,令人作呕的臭气和热气混杂着随风箱呼噜呼噜地喷出来。
白九清热得够呛,却在这时候打了一个寒颤,视觉和味觉的双重冲击使得她在余下的这段路程里都在干呕。
男人跟没事人一样,汗也没出一滴。电梯到达河谷上,他拉着白九清就往旁边一个高大的帐篷状的建筑走去。
河谷之上皆是一片荒凉,目及之处竟然连一颗杂草都没有,当然,堆成了两三层楼高的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杂物堆阻挡了她的目光。
这他妈的是哪啊?
白九清忍不住在心里爆了个口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