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佳果转身接过碧桃手中的茶水,自己一饮而尽,“闺阁女儿家,见过的世面也就巴掌大,这个小铺面也就是赚个嫁妆钱而已。”
听到“嫁妆”这个词,气氛又降到冰点,碧落的心又提到嗓子眼。
“啊——我是说赚了钱,大哥能轻松些,养着我们这些人,多费钱。嘿嘿……”周佳果在窦宇澄哪里已经学会了能屈能伸的优良品质,呜呜……还有一个未解之谜,他为什么从古至今都是有权有钱的人呢?“大哥,我今天亲手为你做了我爱吃的牛乳糕。”
陈黎羽看着有焦香味的“黑炭”,碧落憋着笑,“三小姐,你确定这是牛乳糕?”
碧桃骄傲的说,“这还是我们小姐最成功的一次呢,昨天下午做了一下午……”周佳果垂死挣扎一下。想掰下来一个角尝尝,“噗呲……呸呸呸……呃……那个……这个还是给石头吃吧!”她把牛乳糕放在石头面前,小石头闻了闻跑开了。
“哈哈——真的是狗都不吃。”碧落没忍住笑着说。
陈黎羽看到桃儿快要哭了,瞪了他一眼,碧落立马闭嘴。
周佳果攥着裙摆的手指微微发白,眼眶泛起水光。陈黎羽忙伸手将她拉到身旁,指尖轻轻叩了叩桌面:“石头不懂事,改日大哥带你去买京城最正宗的牛乳糕。”
“我才不要!”周佳果突然甩开兄长的手,转身从碧桃怀里夺过竹篮,“我明明按照食谱做的,糖放了三勺,牛乳也……”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闷闷的抽噎。碧桃悄悄扯了扯碧落的袖子,用口型示意“快道歉”。
碧落急得直跺脚,从袖中掏出帕子凑上前:“三小姐莫要生气,是我嘴贱!您做的糕点……”他瞥见周佳果恶狠狠的眼神,话锋一转,“一定是石头味觉出了问题!前几日还把墨汁当糖水舔!”
陈黎羽见小妹的嘴角微微松动,顺势将牛乳糕掰成小块:“其实这焦香别有风味,不如做成茶点配普洱。”说着拈起一块放入口中,喉结艰难滚动两下,却仍笑着点头,“清甜回甘,果然是佳果的手艺。”
周佳果破涕为笑,抄起桌上的茶盏猛灌一口:“算你识货!”她突然狡黠地眨眨眼,“不过大哥若是觉得好吃,明日可要陪我去市集买新模具,听说有莲花形状的,做出来肯定比这个好看!”
碧落偷偷松了口气,碧桃却在旁捂嘴偷笑:“那明日厨房可要提前备好十桶水救火喽!”话音未落,便被周佳果追着满院子跑,惊起廊下的画眉扑棱棱乱飞,带着欢笑声掠过雕花木窗,散落在初夏的暖阳里。
次日晨光初露,陈黎羽便被厨房传来的“噼里啪啦”声惊醒。披衣推门时,正巧撞见碧桃顶着黑眼圈,抱着半桶水从他面前跑过,发髻歪斜,裙摆还沾着焦痕。
“三小姐又在折腾?”他揉着眉心,望着远处灶间腾起的青烟。
碧桃苦着脸点头:“三小姐非要用新模具做莲花糕,结果糖放多了,火也没控制好……现在满院都是煳味。”话音未落,一声尖叫刺破天际,周佳果举着个漆黑的“怪物”冲出来,发间还粘着面粉。
“大哥!”她气鼓鼓地把“莲花糕”拍在石桌上,“这根本不是莲花,倒像是被雷劈过的枯荷叶!”糕点边缘扭曲焦黑,中间却凹陷成诡异的黑洞,隐隐泛着焦糖的苦味。
陈黎羽强忍住笑意,指尖轻敲桌面:“依我看,这造型倒像夜空中的墨莲,别具一格。”见周佳果依旧噘嘴,他突然压低声音,“听说西街新开了家食肆,主厨最擅改良点心,不如我们……”
“去偷师?”周佳果眼睛一亮,不等兄长说完,便拽着他往门外跑,“快走!晚了被人发现可就不妙了!”
两人乔装成寻常百姓,混进熙熙攘攘的市集。食肆门口,招牌上“墨莲酥”三字引得路人驻足。周佳果踮脚张望,只见厨娘正将面团揉成花瓣形状,层层叠叠堆成莲花模样,放入蒸笼时还撒了把细碎的黑芝麻。
“原来秘诀在这儿!”她兴奋地拽着陈黎羽的衣袖,“黑芝麻当花蕊,蒸出来既有焦香又不会烤煳!”转身时却撞上身后的人,抬头便对上一双含笑的桃花眼。
“这位姑娘对点心很有兴趣?”男子身着月白长衫,腰间挂着鎏金香囊,手中折扇轻点桌面,“正巧,在下便是这墨莲酥的发明者。”
陈黎羽不动声色地将周佳果护在身后,目光扫过男子腰间的玉牌——竟是礼部侍郎之子沈砚清。
“久仰沈公子大名。”他微微颔首,“舍妹对厨艺略有心得,今日特来讨教。”
沈砚清挑眉,视线落在周佳果涨红的脸上:“讨教不敢当,不如明日府上一叙?我新得的西域香料,正缺试吃之人。”说罢将一张烫金请柬塞进周佳果手中,转身消失在人群里。
同时周佳果也瞪着眼看着他,“木易——”
“再下沈砚清!”
“叫什么无所谓,来我们茶坊怎么样?你这做茶点的手艺,我们就是强强联合。”周佳果又碰到了一个老朋友,她太高兴了,这就是前世今生都是有缘人。
回府路上,周佳果盯着请柬傻笑,全然没注意兄长沉下来的脸色。陈黎羽摩挲着腰间佩剑,望着沈砚清离去的方向,眸色渐深——这个突然出现的贵公子,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图谋?
林君嵩在陈家别院门口来回踟蹰,见到桃夭从马车上下来,他迎了过去,“桃儿妹妹,听说,听说你收了一间铺子,要开茶坊?”
“是啊?有问题?”
“我不同意——”林君嵩觉得闺阁小姐怎么能做抛头露面的商人,尤其是他的妻子更不可以。
“谁要你同意——”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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