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碎片的嗡鸣声还在耳畔回荡,舒言掌心的金色纹路突然刺痛起来。
议会穹顶投射下的月光被血色结界扭曲成蛛网状,十二张镌刻着獠牙图腾的石椅悬浮在半空,长老们黑袍上的银线刺绣正随着结界波动明灭不定。
“勾结人类?”舒言将血色锁链在腕上绕了三圈,冰晶花纹突然亮起幽蓝光芒,“三个月前用EMP炸弹摧毁避难所供电系统的,难道不是长老会直属的夜枭部队?”
他说话时故意晃了晃左臂,蔓延至肩胛的纹路让悬浮的青铜王座碎片发出共鸣。
卜灵立刻会意,悄悄将冻伤的左手背到身后——冰刃割破的指尖正把血珠滴在议会地砖的裂隙里,那些暗红液体顺着古代符文的沟槽悄然流淌。
“放肆!”三长老的权杖重重顿地,穹顶突然降下六棱冰锥。
就在冰锥即将刺穿舒言天灵盖的刹那,王座碎片突然聚合成半面盾牌,将冰锥尽数震成齑粉。
纷扬的冰晶里,卜珑提着染血的裙摆冲进审判庭。
她袖口的紫荆花纹章在结界红光下泛着不自然的青灰色,当舒言的视线扫过时,她立刻用受伤的右手捂住左臂——这个动作让袖口滑落,露出内侧皮肤上未擦净的银粉痕迹。
“地底传送阵的守护结界被破坏了!”卜珑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但当她指向西侧廊柱时,舒言注意到她的指尖在空气中画出了半个反追踪符文——那是他们上周在安全屋约定的暗号。
七名佩戴獠牙面具的武士从阴影中闪现,他们斗篷上的血滴形徽章让舒言瞳孔骤缩。
这些本该在剿灭韩立余党战役中全军覆没的“血牙卫”,此刻的佩剑却都缠绕着人类基地特制的消音磁链。
“小心!”卜灵的惊呼与金属碰撞声同时响起。
卜珑发间坠落的孔雀石发簪突然迸出三根淬毒银针,却在距离舒言咽喉半寸时被卜灵掌心的幽蓝火焰熔成铁水。
飞溅的毒液在青铜地砖上腐蚀出焦黑孔洞,形状竟与议会壁画里记载的“叛神者之吻”完全吻合。
舒言趁机扯开风衣,内衬的反魔法符文在结界中撕开短暂缺口。
当人类巡逻队的火把光亮穿透彩色玻璃窗时,他故意让蝙蝠化的左翼擦过结界边缘——被割裂的蝠翼喷洒出带着金粉的血液,这些血液沾到武士面具的瞬间,竟让上面的禁锢咒文开始逆向流转。
“安全屋地下三层冰柜,有你要的答案。”舒言在化作蝙蝠群前用血族密语对卜灵传讯。
他看见妹妹在拽着卜珑后撤时,悄悄将某个金属物件塞进姐姐染血的裙褶——那东西的形状,很像上周从人类基地缴获的声波谐振器。
数以千计的蝙蝠刚冲破穹顶,月光里突然传来空灵的银铃声。
这种糅合了教堂管风琴与电子合成音的诡异声波,让舒言每片鳞翅都开始不受控地高频震颤。
他在眩晕中瞥见议会尖塔上晃过半个身影,那人斗篷翻飞间露出的机械义肢,正握着个不断坍缩又重组的克莱因瓶状装置。
当第七声铃响穿透云层时,所有蝙蝠的投影突然在废墟上交叠成完整人形。
舒言重重摔在钟楼顶端的瞬间,发现自己的獠牙正不受控地伸长——而远处人类巡逻队举着的火把,此刻燃烧的竟是淡蓝色的冷焰。
(续写部分)
舒言的獠牙刺破下唇时,血腥味在舌尖炸开诡异的甜。
他后仰躲过银月的机械义肢,后脑勺撞碎的钟楼瓦片簌簌坠入冷焰火海,飞溅的蓝光里突然浮现卜珑的记忆残片——那是三天前的深夜,少女踮脚站在议会密室的书架前,把印着獠牙图腾的糖果纸按在泛黄羊皮卷上。
纹章右下角的荆棘多出三根倒刺......记忆中的卜珑用犬齿撕开新的草莓软糖,糖纸在月光下与壁画投影重叠的刹那,文献里原本模糊的祭坛图案突然变得清晰。
她沾着糖霜的指尖划过某行古血族语时,密室门轴的青铜齿轮突然开始逆时针转动。
现实中的银月发出电子合成音般的冷笑,机械臂关节弹出的毒刃割开舒言颈侧皮肤。
血珠悬浮的瞬间,更多记忆涌入他的视网膜:卜珑把三张糖纸拼成完整的议会徽记,对照着文献残页上的星象图,在黎明前用口红将某个坐标画在手腕内侧——那正是此刻钟楼顶端风信旗指向的位置。
难怪你总抢便利店最后一包糖。舒言突然勾起嘴角,任由毒刃更深地陷入皮肉。
当银月诧异地发现刃口开始腐蚀时,他已经借着血液共鸣的震颤,将半凝固的血浆凝成细针扎进对方义肢的电路接口。
月光突然暗了三度。
卜珑踩着钟楼锈蚀的避雷针跃下,水晶发卡里爆开的荧光粉尘将银月裹成茧状。
她染血的蕾丝手套拂过舒言渗血的锁骨,指尖残留的草莓甜香与记忆里的糖纸气味重叠:你以为我每天偷吃糖果真是为了补充血糖?
舒言正要开口,突然瞥见她虹膜边缘流转的金色纹路——那些细如蛛丝的纹路正以特定频率明灭,与他在议会密室看到的始祖壁画分毫不差。
当第七粒荧光粉尘坠落时,整座钟楼的齿轮突然集体倒转,银月连同克莱因瓶装置被时空漩涡吞噬前甩出的毒镖,却精准地割破了卜珑的珍珠袖扣。
你的金纹......舒言伸手接住坠落的珍珠,发现内层刻着微型星图。
话未说完就被卜珑按着后颈扑倒在地,少女温热的鼻息拂过他耳畔炸开的蝙蝠鳞翅:别动,那家伙的声波还剩最后三秒残余频率。
月光在他们交叠的衣摆上切割出棋盘状光斑,卜珑发间残留的陷阱粉尘簌簌落在舒言渗血的蝠翼伤口。
当远处传来避难所宵禁的警报时,她突然浑身剧颤,虹膜金纹如接触不良的灯泡般闪烁两下,整个人脱力般歪倒在生锈的齿轮堆里。
舒言伸手扶住她后腰时,指尖触到布料下未愈的鞭痕。
那些伤痕排列的形状让他想起血牙卫审讯叛徒时用的荆棘绞索,但最刺目的是她左手小臂内侧新结的痂——边缘规整的椭圆状,正是三天前议会分发给各巡逻队的圣水喷雾瓶口径尺寸。
安全屋的冰镇草莓汁,他把沾着金粉的外套甩到肩头,装作没看见卜珑匆忙拉下袖口的动作,我猜比便利店过期的软糖够味?
少女泛白的嘴唇擦过他手背时,残留的守护者金纹在皮肤上烙下转瞬即逝的灼痕。
舒言望着避难所方向升起的橙色信号弹,突然想起那晚卜灵在厨房调配血浆鸡尾酒时,冰柜深处闪过的不明金属光泽——和此刻卜珑靴底沾着的冷冻剂结晶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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