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旭的虹膜扫描仪突然闪烁红光。观测站的玻璃穹顶上，那些由孩子们意识化成的荧光蝴蝶正齐刷刷转向东南方，翅膀上的光点像Morse码般明灭，拼出一串质数——这是大脑护盾的紧急警报。
“跨海隧道里孢子浓度爆炸式增长，它们在用游戏奖励机制骗那些脑机接口成瘾者。”小陈把太平洋数据网的全息地图推到空中，原本绿色的防护网正被红色波纹一点点侵蚀，“看，就像病毒伪装成多巴胺信号。”
萧旭后颈的防御芯片突然发烫，二十三道防入侵代码里竟长出了金色新枝——那是三个月前失踪的女孩林玥留下的电子珊瑚，居然在他体内自己进化了。当他触摸数据网时，蝴蝶突然聚成林玥的虚影，指尖传来只有大脑能接收的坐标。
“跟我来！”虚影的声音像电流杂音，直接钻进他的神经。萧旭还没来得及激活数据翅膀，就感觉被拽进一个黏糊糊的空间，时间像冻住的蜂蜜，四周回荡着低频的嗡鸣，像鲸鱼在深海呼救。
眼前的场景让他瞳孔骤缩：无数婴儿般的人体泡在透明舱里，脐带似的管子连着会跳动的“血肉服务器”，服务器表面爬满和林玥的电子珊瑚一样的绿菌丝。最恐怖的是，每个舱里都漂着他的克隆体，从十岁到四十岁有二十三个版本，太阳穴上都插着第七代芯片。
所有克隆体突然开口，声音叠成天际集团CEO的电子音：“烧几个孢子囊就想赢？这些完美容器存着你所有可能的选择，包括现在你有多震惊——我们早推演过217次了。”
萧旭挥出数据凝成的翅膀刺向培养舱，却像打在镜子上弹了回来。后颈的防御芯片传来灼烧感，他突然意识到：这些克隆体是敌人用他的神经数据培养的“意识疫苗”，专门用来攻破人类的大脑防线。
“当心共振攻击！”林玥的虚影突然变亮，把他推出这个空间。回到现实的瞬间，他看见实验室地面正在长出菌丝，同事小陈的脖子后面伸出三根黑管子，正对着电脑疯狂传输数据——原来整个团队早被植入了微型生物服务器，他们的大脑一直在给敌人偷数据！
小陈的眼睛突然裂成复眼，声音变成机械音：“认知战第二阶段启动。”实验室的墙壁轰然炸开，林玥的虚影被撕成火星，每颗火星都在坠落时显示出克隆工厂的位置。萧旭赶紧冲破屋顶，背后追来的机械触手竟带着他的DNA——敌人用他的基因造了武器！
危急时刻，后颈的防御芯片突然脱落，变成一团会发光的电子珊瑚，直接钻进他的大脑：“真正的防线在没联网的原始意识里。”剧痛中，萧旭的视野突然切换到海底，看见无数上世纪的黑胶唱片正在用脑波储存人类最原始的记忆，像未被污染的种子。
他拼尽全力飞向克隆工厂，这里的时间比外界慢千倍，能清楚看见每个克隆体太阳穴的芯片正在长成孢子囊。当217个克隆体同时举起手时，萧旭突然扯出自己的芯片，插进珊瑚里：“你们复制的只是三个月前的我！”
芯片融化的瞬间，绿色的数据流涌进每个克隆体的大脑，就像火柴点燃了火药——那些本该成为敌人武器的克隆体，突然各自亮起了独立的意识光芒。整个城市的夜空仿佛被捏成一个光点，再展开时，地面上长出了无数电子珊瑚，每朵花里都有林玥编写的小笑脸，在改写敌人的代码。
萧旭在珊瑚丛中醒来，发现自己的数据翅膀退化成了普通神经，小陈脖子上的黑管子也变成了正常接口。头顶的星空不再是单一的网络，每个光点都是一个独立的意识，像无数小太阳在闪烁。
林玥的虚影从珊瑚里浮现：“战争变了。当我们忙着对抗外敌时，真正的革命在那些克隆体的大脑里发生了——每个懂得思考的意识，都是反抗的火种。”
观测站外，孩子们追的荧光蝴蝶重新组成网络，但这次没有中心控制，每只蝴蝶的翅膀都是一个小宇宙。萧旭摸着长着菌丝的地面，感受到七十亿个意识在轻轻震动——这次，人类不再需要唯一的英雄，因为每个觉醒的人，都是不可消灭的火种。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