涝灾又怎样。
翼将额前碎发往后一捋,金属指套在灯光下闪过寒芒。“同源异体案例稀缺,我得从其他相似的基础概念教起。”她抱臂斜倚在尖帽子屋叔的雕花廊柱上,银镯装饰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眼前以毒舌闻名的摇滚女王对待教学竟异常认真。小鱼默默把对翼的评分往上调了两档。
“走吧,我带你去档案馆。”
翼双手插兜,魔素从裤兜锁链处缝纫出花纹,下一瞬,小鱼脖子上浮现同样状纹身。
“啊?”
一声疑惑,小鱼踉跄着撞在青铜门框上,古旧铰链震落的尘埃在斜射光柱中翻涌。
“纹身不是个人恶俗。”
翼低眉,指尖勾着虚空中的魔素银链,使其划出一条弧线,尽头没入小鱼锁骨。
“想要拜我为师不容易。”
她双手叉腰,挨近小鱼一步。
“更何况这玩意儿能让你在发疯前保持清醒。”
女歌手镶满铆钉的皮靴碾过地砖裂缝,惊得蛰伏在暗处的咒文萤虫跃起。
小鱼几乎是在感受到脖子上针扎般疼痛的同时,心底嘴里都惊叫出声。
翼这家伙,真把自己当狗啊。
她始终不是很理解女巫乡原住民这种自来熟。也亏得这次,算是对这位大名人彻底祛魅。
另一边,翼也已考虑清楚,眼前这位患者需要非常清晰的自我认知。且不同于迷信占卜的蓝猫教信徒,小鱼迫切需要建立现实社交中的自我锚点。
这个总是被强势者牵着鼻子走的女孩,明明拥有出色的共情天赋,却在人际关系中不断陷入认知混乱。
手中牵着比自己高三分的小鱼,翼面露苦涩。
不见毛球还好,一见到这家伙,父亲真是给自己找了个天大的麻烦。
珠子她会兴奋吗。
谁又知道小鱼会不会偷摸灌药。
思索着,翼就这样拽着小鱼一路凌空掠过档案馆,直达后门。
咒文在他们足下绽成冰蓝色萤火。
“唰—”翼动作轻熟。
木雕小门在推开的瞬间发出悠长的摩擦声,门缝里溢出的冷气裹挟着特殊纸张的防腐剂味道扑面而来。
翼绕着黄铜抽屉踱步,那些表面浮凸着年份与地域代码的报告频频浮现。
与抽屉相映衬那抽屉拉手上,写着未解封的朱砂印泥在昏暗里如凝固的血迹般显眼。
小鱼不禁打个寒战。
“诶等等等,要不我在门外等你吧。就拿几封文件不是吗。”她刚要向下挣扎,后颈突然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快放我出去,绳子!绳子!”
小鱼哭丧着脸抓挠脖子处纹身套圈,脚尖蹭着地砖徒劳地后退。这该死的纹身,感应到自己要离开的意图竟然幻化成绳索。
怎么可能,自己稀里糊涂就成为她徒弟了?天知道翼是不是黑教那种狂信徒,况且这地方一看就是献祭场。
“嘿,”黄铜书箱后传来苍老无力的招呼。
“啊啊啊啊啊—!!”小鱼凄厉的尖叫撕裂夜空。猛地,腿脚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她颤抖地指向诡异来源,杏仁眼蹬得发圆。
“祂……”小鱼语无伦次,看向翼,对方早已淹没在书海不见踪影,只剩自己回声在厅中回荡。
“噫惹,你搞得什么,”沙哑的声响刺破刚刚的回声循环,咒骂道,“一惊一乍的。”远处传来皮靴叩地的闷响,哒哒的脚步声穿过长廊,随着距离拉近变得异常清晰。
“怎么回事,翼。”暗处沙哑声主人终于现出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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