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光门的瞬间，林夜感觉自己被抛入了星辰大海。无数记忆碎片如同流星划过身侧，苏璃的机械义眼自动开启记录模式，将掠过的重要画面定格成全息影像。
这是......三年前全球总决赛的现场？林夜看到某个碎片里，自己正举起冠军奖杯。那时的右手还完好无损，聚光灯下的笑容纯粹得刺眼。
苏璃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别碰那些碎片！每个记忆体都带着原主人的情绪残留...
话音未落，某个漆黑的记忆碎片突然膨胀。猩红的血月下，数以千计的玩家正在自相残杀，他们的眼睛泛着和混沌感染体同样的幽绿。
第一届内测的暴走事件......苏璃的声音发抖，官方声称是服务器故障，但这是......人为的数据污染！
突然，血月记忆体伸出无数触手。林夜激活暗影风暴，黑色漩涡绞碎触手的瞬间，他听到了万千人的惨叫——这些记忆体居然是活的！
【系统警告：受到精神污染】
【理智值：89/100】
用这个！苏璃抛来一枚棱镜，记忆折射器，能过滤......
空间突然扭曲，两人被卷入突如其来的记忆洪流。等林夜站稳时，发现置身于一间实验室。年轻十岁的陈默正在怒吼：你疯了！意识上传根本不是这么用的！
镜头转向实验台，林夜的瞳孔骤然收缩——浸泡在营养液中的大脑，正连着苏璃的机械义眼原型机。
需要更多实验体。穿白大褂的凯撒抚摸着培养舱，你看，七号样本已经开始接收电磁波了......
苏璃突然发出痛苦的呜咽，她的机械义眼不受控制地播放着记忆：手术刀划开眼皮，电极刺入视神经，穿着拘束衣的少女在惨叫......
别看了！林夜劈手打碎记忆碎片。
现实中的苏璃突然呕吐，淡蓝色的营养液从嘴角溢出——这些分明是培养舱里用过的液体。林夜这才惊觉，她的身体正在数据化！
警告！共生体出现排斥反应！
启动应急协议！
冰冷的系统音中，数据之海突然沸腾。记忆碎片凝聚成巨大人形，那张由万千面孔拼凑的脸上，浮现出凯撒的冷笑：找到你们了。
巨大人形挥下由记忆结晶构成的巨剑，林夜抱着苏璃跃入最近的记忆碎片。这是某个玩家第一次登录游戏的场景，青涩的新手剑士正在和郊狼搏斗。
覆盖它！苏璃将棱镜插入地面。纯净的白光中，凯撒的污染体发出惨叫，暂时被阻隔在外。
林夜注意到新手剑士头顶的ID：夜雨声烦。这是如今《永恒之战》排名第三的剑圣！
他的记忆被污染了......苏璃调出数据分析，看这里！
在数据视野中，夜雨声烦的后颈有细小的芯片反光。林夜想起银翼士兵的神经接口——这些顶尖玩家，早就是实验品！
突然，整个记忆场景开始崩塌。夜雨声烦的双眼泛起绿光，木剑化作四十米光刃劈来。林夜被迫发动数据主宰，无数代码锁链缠住光刃的瞬间，他读取到了可怕的信息流。
他们在用顶级玩家做母体......林夜嘴角溢出血丝，所有被污染的玩家，都是这个人的子节点！
苏璃突然将机械义眼贴近锁链：逆向追踪！义眼承受不住过载开始渗血，但终于捕捉到信号源——正是南极基地的主服务器！
记忆战场轰然破碎，两人跌回数据之海。凯撒的污染体已经增殖出上百个分身，每个都手持不同的传奇武器。
游戏该结束了。万千个声音同时说，让你们看看真正的力量......
所有分身同时挥动武器，数据之海被撕开巨大的裂缝。林夜看到现实世界的场景：南极冰川正在崩塌，露出下方比城市还庞大的金属结构。更恐怖的是，无数玩家正通过游戏舱将自己的意识主动上传！
人类迟早会感谢我。凯撒的本体从裂缝中走出，当太阳风暴摧毁所有电子设备，只有在这里......
苏璃突然笑了。她摘下血流不止的机械义眼，露出黑洞洞的眼眶：你忘了七号实验体吗？
凯撒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苏璃将义眼捏碎的瞬间，整个南极基地的影像剧烈抖动——她早在三年前就在原型机里埋下了逻辑炸弹！
不！！凯撒疯狂地扑向现实裂缝，我的方舟......
林夜抓住机会发动暗影风暴，数据主宰的能力全面爆发。无数记忆碎片化作利刃，将凯撒的数据体钉在虚空之中。
还没完......凯撒狞笑着消散，看看你们身后......
苏璃突然软倒，她的身体已经透明化。数据之海开始倒灌，现实与虚拟的边界正在消失——南极基地启动了最终协议，两个世界即将融合！
【系统公告：全球玩家强制在线】
【永恒计划最终阶段启动】
南极的寒风裹挟着数据流的嗡鸣，林夜握着短刃的手正在结冰。现实中的暗影风暴在零下60度的低温里变成冰晶旋风，将扑来的机械猎犬绞成金属碎屑。
左翼！苏璃的量子计算机在雪地上投射全息沙盘，三只混沌感染体突破防线了！
她的半透明身躯漂浮在空中，数据化的右眼不断重组着南极基地的三维模型。三天前强行启动逻辑炸弹的代价，是身体71%组织被数据同化。
林夜翻身跃过冰裂缝，暗影突袭在现实中的轨迹带着血色残影。被刺穿的感染体炸成绿色黏液，却在落地瞬间重新凝聚——这些怪物同时存在于两个世界！
用这个！陈默的声音突然从通讯器炸响。冰层下升起数台刻着反抗军标志的装置，发射出淡金色的能量网。
黏液团在网中发出惨叫，苏璃立刻认出这是神经链接技术的逆向应用：你们把玩家的意识波动做成了武器？
以毒攻毒而已。陈默的全息影像在暴风雪中闪烁，基地核心就在你们脚下三千米，但要小心逆神者......
冰层突然崩裂，十二道黑影破冰而出。他们穿着银翼组织的制服，但裸露的皮肤上布满数据纹路——正是失踪的顶尖玩家！
领头的狂战士举起巨斧，林夜认出了那双猩红的眼睛：夜雨声烦？！
他们不是本人了。苏璃的量子计算机发出警报，这些躯壳里装着凯撒的复制意识！
夜雨声烦的巨斧劈开冰面，现实与虚拟的边界在这一击中模糊。林夜同时看到两个画面：现实中的斧刃裹挟冰渣，游戏里的武器泛着 15强化红光。
数据同步率97%......苏璃的声音夹杂着电流杂音，攻击他们的神经接口！
林夜翻滚躲过横斩，短刃在现实与数据层面同时刺向对方后颈。夜雨声烦的躯体突然扭曲成违背物理规律的角度，巨斧化作万千光刃——这分明是游戏中的SSS级技能万剑归宗！
小心！苏璃启动应急协议，量子计算机超频运转。南极基地的地形数据流具现成实体护盾，却在触碰光刃的瞬间分崩离析。
林夜被冲击波掀飞，撞进冰塔的瞬间开启暗影形态。他在虚实之间穿梭，短刃在十二个逆神者身上留下灼痕，却发现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没用的......凯撒的声音从每个逆神者口中传出，我们即是永恒......
苏璃突然发出高频尖啸，数据化的长发如光纤般刺入冰层。整个南极基地的照明系统同时过载，露出隐藏在地下深处的神经树——由无数玩家意识体组成的巨型生物计算机！
找到你了。她染血的嘴角扬起，量子计算机投射出万千道激光，林夜，刺入核心节点的坐标是......
十二逆神者同时暴走，游戏中的终极技能在现实具现。陨石火雨与冰霜新星对撞，圣光审判和暗影侵袭交织，整个南极冰盖被炸出直径千米的深坑。
林夜在技能风暴中穿梭，苏璃用最后的人类左眼为他导航：九点钟方向，突破次元壁！
暗影突袭撕裂现实，林夜坠入神经树的意识空间。这里漂浮着亿万玩家的记忆光球，中央的黑色太阳正吞吐着绝望的脉冲。
欢迎来到神之领域。凯撒的本体从黑日中浮现，他的身躯由万千芯片拼凑而成，成为新世界的基石吧！
林夜的数据主宰能力突然暴走，神经树的根须刺入他的脊椎。无数记忆洪流涌入意识：苏璃在培养舱中的哭喊，陈默在实验室的挣扎，全球玩家上传意识时的狂热......
就是现在！苏璃的本体在外部自爆量子计算机，神经树出现0.3秒的波动。
林夜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破绽，将暗影短刃刺入凯撒的核心。数据风暴席卷整个空间，他听到此起彼伏的锁链断裂声——百万玩家的意识正在苏醒！
你以为赢了？凯撒的残躯发出最后的狂笑，看看你的手......
林夜低头，发现自己的手掌正在数据化。神经树的根须早已将他同化，弑神者正在成为新的神明。
南极冰盖上，苏璃用最后的人类手臂触碰林夜的脸庞。她的身体已经透明到能看见内部流转的星河，量子计算机的残骸在雪地闪烁。
用这个......她将陈默遗留的神经阻断器刺入林夜心口，能暂时分离你和神经树......
林夜却握住她的手：还有一个办法。他看向苏醒的玩家意识洪流，把所有人都送回现实。
你疯了？！陈默的投影尖叫，神经树爆炸的能量足够毁灭文明！
苏璃突然笑了。她拆下自己的数据化右眼，嵌入神经阻断器：还记得那个雨天吗？你说要带我看看真正的星空......
林夜瞳孔收缩。三年前车祸昏迷时，那个在病床边读《星际穿越》的机械眼少女，原来不是幻觉！
两人同时启动神经树最高权限。在惊天动地的爆炸中，亿万道意识流光划破极夜，如同逆向坠落的星辰。林夜抱着完全数据化的苏璃，在消散前吻住了她量子构成的双唇。
找到你了......苏璃的叹息化作数据流融入虚空，这次别再迷路......
后记：新纪元
三个月后，林夜站在重生后的南极基地。神经树的残骸化作晶莹的量子珊瑚，在极光下流转着七色光芒。
最新检测显示，全球73%玩家恢复了意识。陈默的机械义肢递来全息报告，但苏璃的原始数据......
林夜触碰量子珊瑚，某个熟悉的频率突然跳动。在他手腕的符号深处，一缕微不可查的数据流正在重组——那是最初的机械义眼登录协议，记录着某个少女第一次戴上头盔时，眼底闪烁的憧憬光芒。
暴风雪中，新的故事已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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