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塔的废墟中缓慢升起翡翠色的烟柱,三百株优昙花在烟霭中逐渐化作灰烬消失。陆沉跪在青铜祭坛的残骸上,掌心紧攥着半枚熔化的青铜钱。孙振廷最后的咆哮仍在耳畔回荡:“往生门闭......因果未了......“
“陆先生,快看河面!“苏染的机械义眼闪着红光。永定河突然开始倒流,露出河床下深埋的青铜棺群——每具棺椁都刻着一组莲胎的基因编码,青铜棺椁内堆满了沾着胎血的《饲龙诀》残页。
秦素心的虚影此时从战术腕表渗出:“师姐......在医仙谷药田......留了东西......“她的投影彻底消散前,腕间的青铜铃铛残片坠入河水,溅起的涟漪中浮现出了一组张月影临终前的场景:她将真正的《地髓注》刻入女婴后颈,而非后背。
陆沉猛然扯开衣襟,发现心口金莲的根须正在沿着锁骨向颈后蔓延。剧痛中,他瞥见河面上的倒影——后颈淡化的金蝶纹下,隐约浮出《地髓注》全文!
地脉深处传来锁链不断崩断的巨响。陆沉跃入河床下面的裂缝,金蝶纹身照亮幽暗的甬道。前行三百步后,他撞见被青铜菌丝覆盖的密室——在密室正中央的水晶棺内,阿莲完整的魂魄此刻正在沉睡,向后看去,发现她的后颈金莲纹中嵌着枚青铜钱,正是民国十年丢失的那枚。
“沉哥......“阿莲的睫毛不断颤动,独眼尚未睁开。菌丝突然暴起,缠住陆沉的手腕不断往水晶棺内拖拽。他的心口金莲突然离体而出,裹住阿莲的魂魄:“莲儿,该醒了......“
密室外传来苏染的嘶吼。陆沉回头望去,见幸存的莲胎们正在被青铜菌丝所操控,他们的脐带光缆刺入地脉,将净化的煞气重新污染。阿莲的魂魄突然睁眼,独眼金莲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用我的眼睛......“
陆沉反手将金莲按入自己眼眶,剧痛中三百时空的记忆汹涌而至。他看见张月影剖心刻莲的真正目的——不是镇压地煞,而是将医仙谷的仁心种入往生轮回之中。每个莲胎的诞生,都是为了在最终时刻逆转饲龙诀!
“天地为炉!“陆沉扯断缠住阿莲的菌丝。金莲瞳光穿透地脉,每个莲胎后颈的《地髓注》符文逐一亮起。
“万煞为薪!“阿莲的魂魄化作流光融入瞳光。三百道清气自莲胎体内迸发,顺着脐带光缆净化地脉。青铜菌丝在强光中灰飞烟灭,孙振廷最后的诅咒随着往生塔的覆灭而彻底崩塌。
黎明时分,陆沉在永定河滩悠悠醒来。怀中的阿莲只剩一缕青丝,缠着那枚刻有“往生门寂“的青铜钱。对岸的医仙谷药田里,三百株新生的优昙花随风摇曳,每朵花蕊上面都坐着一个沉睡的莲胎,眉心的金莲纹纯净如初。
一枚青铜钱从袖口滑落,坠入河水时泛起熟悉的涟漪。陆沉俯身去捡,却在倒影中看见个穿粗布衣裳的背影——那人回眸一笑,独眼金莲流转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