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这座古老而繁华的都城,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大街小巷交织如网,店铺林立,琳琅满目的商品摆满了货架。街头巷尾,小吃摊的香气四溢,行人摩肩接踵,脸上洋溢着生活的气息。在这繁华的喧嚣中,何惟芳正站在牙行的门口,心中满是对新生活的期待与忐忑。
何惟芳身着一袭淡蓝色的布衫,虽质地普通,却被她收拾得干净整洁。她的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旁,更衬出她眉眼间的温婉与坚定。她深吸一口气,迈进了牙行的大门。
牙行里,一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柜台后面,手中拿着账本,不时地拨弄着算盘。他抬起头,看到何惟芳进来,脸上立刻堆起了职业性的笑容:“姑娘,您是要租房还是买房啊?”
何惟芳微微欠身,礼貌地说道:“大叔,我想租一间房子。要安静些,租金也不要太贵。”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从柜台下面拿出一本厚厚的册子,翻了几页,说道:“姑娘,您看看这几处。这一处在城西,离集市不远,生活倒是方便,就是稍微有点吵;这一处在城北,环境清幽,不过租金要高一些;还有这一处……”
何惟芳认真地听着,不时地提出一些问题。她的目光在册子上扫过,心中权衡着利弊。不知不觉,一个上午过去了,何惟芳还是没有找到满意的房子。
“姑娘,您别着急。”中年男子安慰道,“我们牙行的房源多,您再等等,肯定能找到合适的。”
何惟芳笑了笑,说道:“那就麻烦大叔了。我过几天再来看看。”
离开牙行后,何惟芳走在长安的街道上,看着周围热闹的景象,心中却有些失落。她想起了和陆修一起度过的日子,那些温暖的时光仿佛还在眼前。
陆修,那个曾经失明却心怀光明的说书人,在她最落魄的时候收留了她,给了她生活的希望。如今,她要离开陆修,开始自己独立的生活,心中既有些不舍,又有些期待。
接下来的几天,何惟芳一有空就去牙行。每次去,她都会仔细地翻看牙行提供的房源信息,然后一家一家地去实地查看。然而,不是房子的位置不合适,就是租金超出了她的预算,她始终没有找到满意的房子。
直到有一天,牙行的中年男子兴奋地对她说:“姑娘,有好消息!刚来了一处新的房源,就在城东,挨着花鸟使的住处。环境安静,租金也在您的预算范围内。您要是感兴趣,现在就可以去看看。”
何惟芳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真的吗?那太好了,我现在就去。”
在中年男子的带领下,何惟芳来到了城东。这里离繁华的市中心稍远,却别有一番宁静的韵味。道路两旁绿树成荫,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不远处,便是花鸟使的住处,院子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五彩斑斓,香气扑鼻。
何惟芳要租的房子是一个独立的小院,院子不大,长安的一隅,时光仿若遗忘了此处,徒留一片破败与荒芜。
一座房屋孤独地矗立着,墙体在岁月的侵蚀下千疮百孔。土坯剥落,露出内里粗糙的砖石,像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屋顶的瓦片七零八落,杂草从缝隙中顽强地钻了出来,在风中瑟瑟发抖。大门半掩着,门板腐朽不堪,轻轻一推,便发出“嘎吱”的刺耳声响,仿佛在哭诉着往昔的繁华不再。
院子里,杂草肆意疯长,没过了脚踝。枯黄的草叶交错纵横,像是一张杂乱无章的网。角落里,几株不知名的野花在杂草的簇拥下,艰难地绽放着,那一抹娇艳的色彩,在这破败的环境中显得格格不入,却又无比凄凉。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影。偶尔有几只麻雀停歇在屋檐上,叽叽喳喳地叫着,打破了这里的寂静,却又让这份寂静显得更加深沉。长安的热闹与喧嚣似乎与这里毫无关联,这座破旧的房屋和丛生的杂草,就这样静静地守望着岁月的变迁,见证着历史的沧桑。
何惟芳走进屋内,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她环顾四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
“姑娘,您觉得这房子怎么样?”中年男子问道。
何惟芳笑着点了点头:何惟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礼貌的笑容,眼中却透着精明与笃定:“李三哥,这地段确实不错,可您再看看这房子,破败成什么样子了。墙体开裂,屋顶的瓦片都没剩几片好的,院子里杂草都快比人高了,收拾起来,可不知道要花多少心力和银子呢。”
李三连忙摆手,神色急切:“何姑娘,您这话说得在理,可这地段的房子,那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就这房子,要不是之前的租客突然搬走,哪能轮得到您呢!租金真的不能再低啦。”
何惟芳不紧不慢地走进院子,脚下的杂草发出“簌簌”的声响,她轻轻蹲下,手指拨弄着肆意生长的杂草,头也不抬地说:“李三哥,您看这院子,杂草丛生,清理起来得耗费多少人力。还有这房屋,修缮加固少说也得几十两银子。我一个姑娘家,就想租个安稳的住处,再种些花花草草,要是租金太高,实在负担不起。”
李三皱了皱眉头,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嘴里嘟囔着:“何姑娘,您给个实诚价,咱好商量。我也盼着这房子能尽快租出去,省得一直空着。”
何惟芳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目光坚定地看着李三:“李三哥,我最多出每月六两银子。这房子的状况您也清楚,修缮费用是笔不小的开支,我还要购置种花的器具和花种,实在没有更多的预算了。”
“六两银子?”李三瞪大了眼睛,提高了声调,“何姑娘,您这价压得也太低了。这房子再破,每月至少也得八两银子啊。”
何惟芳摇了摇头,语气诚恳:“李三哥,八两银子对我来说压力实在太大。我也知道您做生意不容易,可我真的是斟酌再三。您看,我租下这房子,肯定会用心打理,把它变得漂漂亮亮的,也不会给您惹麻烦。六两银子,您就当交我这个朋友,行个方便。”
李三沉默了许久,心里暗自盘算着。这房子闲置一天就少一天收入,眼前这姑娘看着实诚,说不定真能把房子盘活。想到这儿,他咬了咬牙:“行吧,何姑娘,就冲您这份实在,每月六两银子,成交!”
何惟芳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太感谢李三哥了!那就麻烦您尽快准备好契约,咱们这就把事儿定下来。以后还得多仰仗您关照呢!”
谈好租金和租期后,何惟芳交了定金,中年男子便将房子的钥匙交给了她。何惟芳接过钥匙,心中充满了喜悦。她终于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回到和陆修一起住的地方,何惟芳的心情变得有些复杂。她知道,自己即将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曾经给予她温暖和庇护的地方。她轻轻地推开房门,陆修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本旧书,虽然他现在已经能看见,但多年的习惯还是让他喜欢用手指触摸着文字。
“陆大哥,我找到房子了。”何惟芳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
陆修抬起头,脸上露出了微笑:“是吗?太好了,在哪里啊?”
何惟芳将房子的位置和情况详细地告诉了陆修,然后说道:“陆大哥,这些日子多亏了你的照顾。我明天就搬过去,以后你要是有空,就来我那里坐坐。”
陆修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他还是笑着说道:“好啊,恭喜你有了自己的房子。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一定要来找我。”
何惟芳点了点头,眼眶微微有些湿润:“陆大哥,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也要注意身体。”
接下来的时间里,何惟芳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她的东西不多,几件换洗的衣服,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还有母亲留给她的一个玉簪。她小心翼翼地将玉簪放进一个盒子里,这是她最珍贵的东西,也是她对家人唯一的念想。
陆修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心中有些失落。他已经习惯了何惟芳在身边的日子,突然要分开,他还真有些舍不得。但他知道,何惟芳有自己的生活,她需要独立,需要去追寻自己的梦想。
“陆大哥,这个给你。”何惟芳从包里拿出一个绣着梅花的荷包,递给陆修,“这是我自己绣的,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陆修接过荷包,看着上面精致的刺绣,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惟芳,谢谢你。我会好好保存的。”
第二天一大早,何惟芳就收拾好了行李。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住了许久的地方,心中满是感慨。陆修帮她把行李搬到了马车上,然后送她去新家。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太多的话。他们的心中都有些不舍,但又都明白,这是人生必经的阶段。到了新家后,陆修帮着何惟芳把行李搬进屋,又帮她整理了一下房间。
“陆大哥,谢谢你。”何惟芳说道,“你看,这房间现在多温馨啊。”
陆修环顾四周,点了点头:“是啊,以后你在这里,要好好生活。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去平康坊找我。”
何惟芳笑了笑:“我会的,陆大哥。你快回去吧,别耽误了你说书。”
陆修又叮嘱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何惟芳站在门口,望着陆修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直到陆修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她才转身走进屋内。
然而,当何惟芳真正静下心来打量这个新家时,才发现房子远比初看时破旧。墙角处有几处明显的水渍,像是每逢雨天就会渗水。屋内的家具虽然摆放整齐,但样式陈旧,轻轻一碰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而最让她头疼的,是院子里疯长的野草。那些野草几乎占据了整个院子,只留下一条狭窄的小径通往房门,让人无从下脚。
何惟芳皱了皱眉头,她没想到房子会是这样一副模样。但她生性要强,既然已经租下了这里,就决定要把它变成一个温馨的家。她挽起袖子,拿起锄头,开始清理院子里的野草。太阳高悬在天空,炽热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不一会儿,她的额头就布满了汗珠,后背的衣服也被汗水湿透。但她没有停下,一下又一下地锄着草,心中只有一个信念:要让这个家焕然一新。
经过几天的努力,何惟芳终于把院子里的野草清理干净。她又去集市上买了一些花种,撒在院子里。看着那些小小的种子被埋进土里,她仿佛看到了不久后院子里鲜花盛开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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