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窗帘没拉开,只开了一盏小夜灯。
昏暗的灯光只照亮了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指。
不知道什么时候,许年安已经陷在了床里,长发铺散开来,下巴微抬,眼睛紧闭着,承受着他的爱意。
吻了很久,但始终没有下一步。
江巡微喘着靠在她脑袋一边,微微撑着身子,不至于把全身的重量倾压给她。
她也微喘,胸口起伏。
太狠了。
接个吻都这么刺激。
“安安,你想过我吗?”
江巡也没等她回答,手指把她黏在脸上的碎发一点点拨开,抬起头凝着她的眼睛,“我好想你。”
第二次了。
今天第二次说想她了。
许年安轻笑,眼底划过不屑,“想我?想我六年不联系我?”
微信一直都有。
电话也没变过。
要是真想,怎么会不联系呢。
江巡眨了眨眼,偏长的睫毛划过她的脸颊。
“对不起,我能找你的时候,你已经谈恋爱了。”
他说话很认真。
“你们看起来很配。”
胡扯。
许年安推了推他的胸膛,示意他坐起来。
两人重新坐了起来,许年安随手把一瓶酒递给他,“喝点?”
江巡没拒绝。
“我昨晚说什么了?”
还是有点好奇。
这六年她不是没喝醉过,怎么就昨晚给他打了语音通话?
柔和的光打在江巡的侧脸,他的下颌线很清晰,下巴有刚长出来的胡茬,嘴唇不薄不厚,很好看。
他低垂着眉眼,喝了一口酒才说:“你昨晚打电话,告诉我你的地址,还说要我立马出现在你面前。”
“?”
不敢相信。
“你是不是在骗我?”
许年安狐疑地看着他,企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破绽。
江巡眼皮微掀,眼神专注温柔。
“安安,你说,我如果错过这次,你再也不要我了。”
这一句,他说的很认真。
她真不记得自己说了这句话,但直觉眼前的人不会骗她,毕竟他是真找过来了。
叹息……
许年安你真是不争气。
江巡穿着线衣,有点出汗。
“我可以脱了吗?”
许年安心里烦躁,“嗯?”
“太热了,你暖气开的很足。”
“哦。”
要怎么说呢,虽然他俩谈了两年,许年安确实没见过他脱衣服。
准确的说,是没见过他。
所以今天他站在外面,她也没认出来。
脱了线衣,里面是黑色的背心,常年锻炼让他的身上看起来很有料。
“碰一杯。”
许年安握着酒瓶,江巡抬手碰了上去。
两人谁也没开口再说什么。
本来当初分手,许年安有一肚子的话要问,现在又不想问了。
不知不觉,两瓶酒下肚,许年安已经有点晕了。
她酒量不好,喝两瓶就会晕。
细细的吊带滑落到胳膊上,江巡敛眸帮她拉上去,又掉下来。
“你很好看。”
许年安或许真醉了,眼神迷离,没有焦点,懒洋洋地靠在他身上,“我好看,你不也甩了我。”
“对——”
“打住。”
许年安把手指按在他唇上,“别再说对不起了,反正你是真的把我甩了。”
少年时最喜欢的,满腔爱意都给了一个人,分手的时候,真的是钻心的疼。
江巡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孩,心疼地抱住她,“那时候你太小了,我那份工作也没有能力去陪你,照顾你。”
“那你为什么现在来找我了。”
“我辞职了。”
许年安抬头,看着阴影中的他,气息带着酒香,“你那时候为什么不辞职。”
江巡没回答。
那会儿许年安刚高考完,他提了分手。
甚至都没见过一面。
他也不想分的,只是自己大她六岁,两人生活的地方相隔太远。
都是普通人罢了,他觉得那是不可逾越的山头,终究走不到一块儿。
只是,现在抱着怀里柔软的身躯,他突然就好后悔,后悔为什么要分手。
“安安,以后你去哪,我就去哪。”
他去过很多地方,唯独没去过许年安的家乡。
六年,他在按部就班的生活,被家里催婚,被朋友催着找女朋友。
他每次都会想到遥远的北城,有一个明媚的小姑娘,总说要和他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只是想到,就会很疼。
终于过了两年,家里人不催了,也跟他说,你喜欢你就去找她。
他再鼓起勇气想联系她的时候,她已经谈了男友。
从此,他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窥探着她的生活。
她发的朋友圈很好,看起来很配。
去年,他辞了那份工作,还是会去看她的朋友圈。
“安安,我们不分开好不好?”
江巡亲吻着她的额头,虔诚祈祷。
他去过寺庙,问过姻缘。
大师说,不能强求。
怎么办,他怎么才算不强求,看到她分手的朋友圈立马就想冲到她身边。
许年安又困了,呼吸平稳下来。
江巡把人放在床上,盖好毯子,开始收拾满屋的垃圾。
收拾完,他才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沉沉睡去。
卧室门紧闭,他怕自己忍不住,想抱着她睡,发了疯地想。
但还没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