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新看了一眼左臂的伤口,血珠渗了出来,染红了他的袖子。
他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既然对方不讲规矩,那他也就不必留情了。
楚诗瑶看到程新受伤,惊呼一声,想要上前。
“躲好!”
程新低喝,眼神却没离开冲上来的保镖。
他深吸一口气。一个人打几个保镖,硬拼肯定不行。得想办法。
他没有选择硬拼,而是迅速向最近的一辆车侧面移动。
让车辆挡住其中一个保镖的冲锋路线。
另一个保镖紧随而至。
程新身体贴着车身,左臂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他咬紧牙关,右手猛地拉开了最近的这辆车的车门。
保镖没料到他会这样,愣了一下。
程新借着车门的遮挡,猛地一脚踹向保镖的小腿。
保镖吃痛,身体一歪。
程新趁机将车门猛地向外推,将保镖撞开。
第二个保镖绕过车头冲过来,他看到程新打开车门。
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辆车是?
程新没有犹豫,直接钻进了驾驶室。
反手锁上了车门。
两个保镖傻眼了。
这小子竟然钻进车里了?这不是找死吗?车里怎么打?
陈复也愣住了,然后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钻车里?你是打算当缩头乌龟吗?以为躲在车里就安全了?”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程新坐在驾驶座上,并没有发动汽车逃跑的意思。
程新坐在车里,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左臂的伤口。
又看了一眼车外气急败坏的保镖和陈复。
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安全?这可不是我的车,但我认识这辆车的主人。”
程新喃喃自语,声音不大。
陈复和保镖们听不清程新在说什么。
他们围住车辆,试图拉开车门,但车门锁死了。
“砸窗!把这小子的腿给我打断!”
陈复怒吼道。
保镖们刚要动手,程新却摇下了驾驶座的车窗,只开了一点缝隙。
他将左臂受伤的地方凑到窗边,让外面的光线能照到伤口。
“陈复是吧?”
程新平静地说,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停车场里听得清清楚楚。
陈复一愣,不知道程新想干什么。
“你刚才用指虎打伤了我。看清楚了吗?这伤口。”
程新的语气很平缓,甚至带着一丝奇怪的笑意。
陈复更觉得莫名其妙。
“打伤你又怎么了?老子今天就是要废了你!”
程新的笑容更大了。
“打架斗殴,故意伤害致人轻伤或重伤,这是犯罪。”
程新缓缓说道。
陈复和保镖们都愣住了。
这小子在说什么鬼话?
打都打了,现在说法律?
“当然,在街头打架,事后找点关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常有的事。”
程新继续说。
“但是……你知道这辆车是谁的吗?”
程新指了指自己身下的库里南。
陈复皱眉,这辆库里南看起来很眼熟,好像是……
“这辆车,是程氏集团的。”
程新缓缓说出了一个让陈复瞬间脸色煞白的名字。
陈复,包括那几个保镖,瞬间石化了。
程氏……的车?!
“打伤我的地方,是这里。”
程新用右手食指点了点左臂的伤口。
“用了凶器,指虎。”
他抬眼看向陈复,眼神冰冷。
“你们知道吗?这辆车里,配备了最先进的行车记录仪,以及……车内全方位监控。”
程新笑了。那是一种让陈复毛骨悚然的笑。
“你们刚才,用指虎袭击我,并导致我受伤的全过程,以及你们打算砸车窗、废掉我的腿的威胁,可能都清清楚楚地被记录下来了。”
陈复的额头冒出了冷汗。
他开始回想刚才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
他太轻敌了!他只想着教训程新,完全没注意这是程氏的车,更没想到车里会有监控!
“你……你想怎么样?”
陈复的声音有些发颤。
“我一个律师,被你们用凶器打伤,如果我带着这份监控证据,去报案,去起诉……傅家能摆平吗?”
程新语气平淡,却像一把刀子插进了陈复的心脏。
傅家当然有能量摆平很多事情,但这种事情一旦闹大,被媒体曝光,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尤其是涉及到傅云泽本人的。
如果监控录像流出,傅家的名声会受到极大的损害,傅云泽本人也会非常被动。
程新是什么人?
一个律师!律师最擅长什么?
找证据,钻法律空子,以及……利用舆论!
陈复感到彻骨的寒意。
他本以为只是来完成一个简单的教训任务,没想到踢到了这样一块铁板。
这个程新,简直就是个疯子!
他竟然敢威胁傅家!
“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傅家?傅家随便找个理由,就能让你身败名裂!”
陈复强作镇定,色厉内荏地吼道。
“是吗?”
程新微微一笑。
“你觉得,我会没有留下别的后手吗?比如,我已经将这份监控数据,实时备份到了多个地方,并且设定了触发条件?”
这是诈术,但陈复不知道真假,他不敢赌。
他已经彻底慌了。
程新是故意激怒他,引他动手。
再利用监控反制。
这根本不是街头打架,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陷阱!
或者说,是程新在绝境中,瞬间利用现有条件布置的陷阱!
陈复看了看那辆库里南,再看了看旁边已经不知所措的保镖。
他咽了口唾沫。
“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再次问道,这次语气软了很多。
程新没有立刻回答,他看向躲在车旁的楚诗瑶。
楚诗瑶虽然脸色苍白,但眼中充满了震惊。
她没想到程新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想出这种办法。
“你刚才想废了我的腿,是吗?”
程新看着陈复,语气重新变得冷酷起来。
陈复不敢说话。
“我这人,一向奉行等价交换。”
程新从副驾驶座位上拿起一瓶水,拧开瓶盖。
将水倒在左臂的伤口上,冲洗着血迹。
剧痛让他微微皱眉。
他随手掂了掂手里的空瓶子,塑料瓶有些软,但底部和瓶身连接处硬度足够。
他眼底闪过一丝狠戾,目光瞬间锁定了陈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