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关,三日后。
“陛下,一个时辰前,刘邦所部叛军抵达武关,并且在第一时间展开了强攻,只是就在末将以为刘邦是想要一举破城的时候,没想到他竟然退兵了,几乎可以说是一触即退,似不愿意同我军死战。”
蒙武前来禀告,嬴天一听就知道,阴谋来了。
“命令武关三万守军分作三部,轮替早中晚各四个时辰,这期间,没有朕的允许,不允许任何人员进出武关。”
“还有,现在就搜捕武关城内的楚人,哪怕只是带着一些楚地口音,不管是青壮还是老弱,杀无赦,宁杀错一千,不放过一个!”
“诺!”
蒙武领命,不敢怠慢。
嬴天看着蒙武离去的背影,接着下令道。
“司马括,李言。”
“五千铁鹰锐士配合武关守军,千军一部,同样是早中晚各四个时辰轮班巡视丹水流域,只要发现有楚地商旅,杀无赦!”
“擅自靠近关城者,杀无赦!”
“诺!”
嬴天接连下达杀无赦的命令,蒙武、司马括、李言他们都毫不犹豫去执行。
因为嬴天到现在为止,从来不会无的放矢,更不会滥杀无辜。
事实上,嬴天之前就已经通过墨门知晓了张良给刘邦出谋划策的阴谋,只是的确有些意外,为了早入关中,刘邦这么疯狂,硬生生提前了十多日抵达武关。
按照历史来看,张良连环计的重点就在于一伙刘邦所部叛军所伪装的楚地商旅。
先是派遣高阳名士郦食其来劝降內史良,同时让这伙明为楚地商旅,实为叛军的樊哙、周勃他们里应外合,最终以最小代价大破武关,也让刘邦早于项羽,先入关中为王。
但嬴天知晓一切,自是不可能坐看这件事重蹈覆辙。
虽然很难短时间内分辨谁忠谁奸,那就宁杀错,不放过!
“陛下,这样无差别屠杀,是否会太过残忍,那些老弱妇孺应当不可能做那种事情吧?”
內史良听说了嬴天的三大杀无赦计划,忍不住动容的来询问,希望能够网开一面。
嬴天只是淡淡看了眼內史良:“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若他日证明这一切只是朕的多疑而产生悲剧,自有史书记载,供后人评断是非功过,如今大秦风雨飘摇,朕无心分辨!”
“将军!”
“武关之外,有一人称自己为高阳酒徒,为了拯救将军而来,言明,如果将军见他,或可救命,若是拒绝见他,必死无疑。”
“让他滚!”
內史良一听就知道是叛军劝降之类的计谋,根本不为所动。
但嬴天却是淡淡道:“让他进来便是,朕也想要听听这高阳名士有何高见。”
“诺。”
嬴天想见,內史良自然不会拒绝,转而朝着士兵下令道:“带那厮进来。”
“诺。”
甲士领命,快步转身离去。
而此时,武关城外的郦食其事实上内心很是忐忑。
以大秦跟他们义军之间的矛盾来说,几乎可以说是沧海难平,这时候要劝降內史良,其实郦食其把握不大,可他一定要来,而且还是毛遂自荐而来。
因为这件事情要是成了,刘邦必定先入关中为王,那么他郦食其纵然是当场暴毙,这辈子也是值得了。
“哐!”
也就在郦食其思绪纷飞的时候,城门大开,数名武装到牙齿的甲士来到了郦食其身边,那虎狼般锐利的眼神,让郦食其内心忽然升起不好的感觉。
‘不是说大秦精锐都在漳水对抗项羽吗?此地守军,只是寻常甲士,为何会有这般不同寻常的目光?’
“我们将军有请!”
根本没给郦食其太多思考的时间,数名大秦甲士将郦食其“请”入了武关当中。
一路所过,郦食其几乎脚不着地,见到內史良的时候,郦食其的胳膊都被大秦甲士给捏出了淤青,隐隐作疼。
但,郦食其管不了那么多,而是见到內史良的第一时间,大声道。
“在下高阳郦食其,见过內史将军!”
郦食其不愧为高阳名士,宽衣博带,高大俊伟,着实一个翩翩帅大叔的模样。
内心再怎么忐忑,面上的郦食其始终云淡风气,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呵,一介腐儒,妄言能救本将性命,可笑!”
面对客气无比的郦食其,內史良却不给丝毫面子,冷哼一声。
“逆贼!”
蒙武更是骤然爆发惊天杀意,如同惊涛骇浪般朝着郦食其席卷而去。
郦食其神色骤然大变,连连倒退,差点跌坐在地,但是最终居然硬撑着没有真的倒地,而是怒容盯着蒙武、內史良。
“这里究竟谁能当家做主?吾本是好意而来,是希望救武关军民于水火,不曾想居然遭受这般羞辱,未免太过分了!”
“哈哈哈.....”
闻言,蒙武大笑,冰冷无比道:“过分?如果接下来你说的话让本将不满意,还会有更过分的事情!”
“少说废话,直接说明来意,否则本将斩了你!”
面对凶横狂暴的蒙武,郦食其反而是心神大定,对于这种粗鄙武将,他这样的儒家弟子最是看不起了。
不过毕竟是来当说客,郦食其也怕惹怒蒙武,尽可能笑着道。
“将军手握数万兵马,而我不过只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罢了,胆敢孤身来此,难道将军还看不出我的诚意吗?”
“武关之外,沛公麾下二十万大军磨刀霍霍,只待沛公一声令下,便可攻破武关,然沛公仁义天下皆知,不忍武关军民受苦,希望将军为百姓着想,打开关门,迎沛公入关中。”
“沛公保证,绝对不会伤害武关军民一分一毫,而且还会让将军继续坐镇武关,只是不为秦国将领,而为沛公帐下!”
“嬴胡亥若有昔年始皇帝之威,将军效忠,无可厚非,但嬴胡亥、赵高之昏庸无道,世人皆知,暴秦必亡,将军何必要跟这样的腐朽大秦一起去死?”
“如果我所料不差,武关当中应当没多少粮食了,而无论发多少求援去咸阳都不会有人回应,如此帝王,还值得将军效忠吗?”
郦食其越说越是热烈,丝毫没注意到蒙武、內史良那怪异的表情,以及隐于屏风之后,听见郦食其所说一切的嬴天,嘴角泛起了一抹不易觉察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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