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揣着满心的忐忑,一步步向着岛屿中心迈进。一路上,光线仿若被一只无形的黑手缓缓拽入黑暗深渊,愈发黯淡,直至四周彻底被浓稠如墨的黑暗吞噬,伸手不见五指。就在这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之中,一只手仿若鬼魅般从身后悄然探出,重重地搭在了我的肩头。我本能地想要扭头一探究竟,可还没等我看清来者何人,一股眩晕感便如汹涌潮水般袭来,瞬间将我卷入无意识的深渊,眼前只剩一片漆黑。
“喂,喂,醒醒。”一个陌生而急切的声音,仿若一道凌厉的光,直直地刺入我混沌的意识,将我从那无尽的黑暗中硬生生地拽了回来。我费力地撑开仿若灌了铅一般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面容普通、戴着眼镜的年轻女子。见我悠悠转醒,她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随即拔高声调,朝着远处呼喊:“他・・他醒了,你们快过来看。”刹那间,我便被一群形形色色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我强撑着精神,粗略一扫,心中不禁一惊,人群中最年长者竟已是花甲之年,白发苍苍,这怪异又违和的组合,让我心底的疑虑仿若野草般疯狂滋生。
正当我沉浸在这深深的抑制不住的怀疑之中,难以自拔时,眼镜妹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目光紧紧锁住我,开口问道:“你也是来寻宝的?正巧,我们这儿还差一个人手,你要不要一起来凑个数?”我不动声色地瞧了瞧周围那一双双虎视眈眈、仿若饿狼般的眼睛,心中暗忖:“如今这形势,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么多人盯着,我若不应,怕是立马就有性命之忧,罢了罢了,先佯装答应,再寻生机。”于是,我迅速调整表情,装作懵懂无知、涉世未深的模样,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她的提议。
“你先休息会儿,过一会啊,可有得受了。”眼镜妹说这话时,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仿若一只狡黠的猫,已然将我视作了掌中的猎物。她随手扔给我一瓶水后,便转身款步走向远处,其他人见状,也陆续四散开来。我强忍着浑身仿若被千万根钢针穿刺般的剧痛,颤抖着伸手接过那瓶水,仰头一饮而尽,随后缓缓躺倒在地,看似平静,实则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那或许能助我逃离这绝境的逃生之计。
过了一会儿,眼镜妹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远远地招呼大家过去。我也咬着牙,颤颤巍巍地起身,拖着仿若灌了铅的双腿,一步一挪地跟了上去。只见她从波涛汹涌的海面上费力地捞起了一具早已被海水泡得肿胀发白的尸体,还有一张湿漉漉、字迹模糊的图纸。彼时我离得远,还没看清图纸上究竟写了些什么,众人便已围拢过去。待大家散开后,我有心上前一探究竟,却发现图纸已然被眼镜妹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我心中暗自懊恼,却也无奈,只能佯装若无其事,在四周佯装散步,实则留意着是否还有遗漏之物。一来是想借机熟悉周边环境,二来盼着能再发现些什么有用的线索。
也许是命运之神尚存一丝眷顾,没走多远,一具湿漉漉的女尸赫然映入我的眼帘。她的手指紧紧蜷曲着,手中死死握住一张泛黄的字条和一枚样式古朴的戒指。此刻我哪还顾得上许多,匆忙间,将她身上看着值钱或是稀奇古怪的物件一股脑儿地搜罗起来,塞进怀里,而后强装镇定,继续若无其事地踱步。
寻得一处隐蔽的树干,我闪身躲入其中,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颤抖着手,我将刚刚搜刮来的物品一件件摆在面前:一张字迹潦草、透着神秘的字条、一枚不知用途的戒指,还有一根细长的银针,除此再无其他。怀着满心的疑惑与不安,我缓缓展开那张字条,只一眼,仿若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响,我整个人瞬间懵住了。字条上赫然写着:“跑,往海里,海的深处有另一个出口”。这突如其来的信息让我满心茫然,不知所措,满心的沉重疑惑如铅块般压在心头,我实在想不通这其中的缘由,最终,疲惫与迷茫将我淹没,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啊!”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仿若一道利刃,瞬间划破寂静的夜空,将众人从睡梦中狠狠拽醒。我费力地从树干后探出身子,朝着尖叫的源头望去。只见一名大叔痛苦地倒在地上,他的大腿已是血肉模糊,几近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双眼更是被一只狰狞的怪物残忍撕咬着,鲜血四溅,场面混乱血腥至极,仿若人间炼狱。见此惨状,竟还有几个胆大的人想要上前查看,我却瞬间清醒过来,深知此时保命要紧,二话不说,扭头就跑。本以为能就此慢慢脱离险境,可谁曾想,我的第六感却在这关键时刻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疯狂警示着我:快跑,怪物就在身后!我又惊又怒,心中大骂:“我靠,这也追我?”可眼下,眼见着陆地的路已然到了尽头,只剩那波涛汹涌的大海可供逃生,我别无选择,求生的欲望如熊熊烈火般燃烧起来,我一咬牙,硬着头皮朝着大海冲了下去。
“噗通”一声,冰冷的海水瞬间将我包裹。熟悉的刺骨寒冷,熟悉的缺氧窒息感一并袭来,我奋力挣扎着,片刻后,终于冒出头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而后调整状态,径直朝着深海处奋力游去。大约往下游了 30多米,神奇的一幕出现了:眼前仿若突然开启了一扇通往异世界的大门,这里别有洞天,除了无法开口说话,四周的一切竟与陆地相差无几。正当我惊叹于这奇异的景观,好奇地四处游弋观望之时,一道长约五米、宽约 30厘米的木桩仿若一道黑色的闪电,从我身旁呼啸而过。我惊恐地猛地回头望去,只见一艘造型奇特的木制飞船悬浮在不远处,飞船之上,正是眼镜妹那一伙人。除了眼镜妹,还有一个体型肥胖、满脸横肉的胖子和一个身形消瘦、眼神阴鸷的瘦子。在他们身后,赫然是几个被木桩钉着的人,那些可怜人面容惨白,面无表情,仿若失去了灵魂,被无情地牵制在后面。而刚刚那夺命木桩,正是出自胖子之手,我死死地盯着他,将他丑恶的面貌深深印入脑海,心中恨意滔天:我定要杀了他。
“小哥,没想到你还能活到现在呀!”眼镜妹站在飞船上,看到我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虽说她对我的存活略感意外,但这并不妨碍她继续前行。那胖子见状,似乎还想故技重施,再次用木桩发射器瞄准我,却被眼镜妹及时出声制止。我虽不知眼镜妹跟他说了些什么,但庆幸的是,胖子最终还是悻悻作罢。
我趁机迅速躲入旁边拥挤的岩石缝里,心脏仿若一只受惊的小鹿,疯狂跳动着,满心焦灼地等待着他们的离开。终于,过了良久,外面彻底没了动静,我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确认安全后,缓缓起身,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心中暗忖:“我倒要看看你们究竟在搞什么鬼名堂。”
于是,我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不知跟了多久,终于在远处发现了他们停靠在岸边的木船。他们将木船稳稳地停靠在一座高大威严、透着神秘气息的石像旁。我猫着腰,从石缝中偷偷望去,只见他们三人围在石像前,不知在忙碌着什么。我满心期待能当个安静的“老六”,暗中窥探出他们的秘密,可谁料,变故突生。只见他们三人同时从怀中掏出一把锋利的短刀,毫不犹豫地划破手掌,任由鲜血汩汩滴落在石像的脚下。
刹那间,远处传来一道道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仿若怪物的嘶吼与人类的哀嚎交织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紧接着,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石像仿若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唤醒,缓缓打开,强大的气压仿若一阵狂风,将周围的一切都粗暴地推开,连那木船都被无情地推回了水面。
我瞪大双眼,拼命挣扎着呼吸这稀薄的空气,见他们三人已然下潜回水下,便咬着牙跟了过去。我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突然,从另外一边仿若鬼魅般窜出一个半人半鱼的怪物,它身形巨大,肌肉狰狞,力大无穷。只见它挥舞着粗壮的臂膀,狠狠一撞,瞬间将木船撞得粉碎。随后,它大手一抓,将那些被木桩钉着的人们轻而易举地抓在手中,张开血盆大口,野蛮地吃了下去。那令人胆寒的咀嚼声,以及每一次咀嚼溅出的血水,仿若噩梦一般,深深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胃里一阵翻腾。
“快点,快点,再快点!”我的心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提到了嗓子眼上。我望着不远处石像下面那仅能容纳三人的洞口,深知这是我唯一的逃生希望。我拼尽全身力气,疯狂地朝着洞口游去。可就在我即将靠近洞口的时候,一道黑影仿若死神的镰刀,呼啸而来——又是一根木桩,直直地钉住了我。我愤怒地扭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正是那胖子丑恶的嘴脸。
看着他,我心中满是绝望:这下真的没希望了,随着鲜血不断涌出,我感觉全身的力气仿若被抽干,变得软弱无力。我不敢回头去看那个怪物,生怕一回头,就看见它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将我生吞活剥。
“我真的想死吗?凭什么他能随意地将我的生死掌控,反正都要死了,为什么不拖着他们一起死呢,我不服!”就在这生死一线间,一股莫名的热血仿若从心底最深处汹涌而出,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双手紧紧握住木桩,猛地一拔,木桩带着我的血肉,被我艰难地扛在右肩上。随后,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朝着胖子奋力扔去。
胖子显然没料到我这垂死之人竟还能有如此反抗之力,他惊恐地瞪大双眼,想要躲避,却已然来不及。木桩带着千钧之力,直直地穿过他的身体,他痛苦地嚎叫着,倒了下去。我见此情形,心中涌起一股决绝,趁着这股劲头,全力向洞口游去。此时,我仿若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附体,身体爆发出的力量好似无穷无尽,三两下就超过了受伤的胖子。
终于,我拼尽全力跳进了洞口,石像也随之缓缓关闭。我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心中还暗自庆幸:这下终于能休息好久了。殊不知,危险就像一只潜伏在黑暗中的巨兽,正悄无声息地等着我,新一轮的危机已然在暗处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