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朱允炆,都是为了你这…… > 第四章: 这可不是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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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兵们围在洞口,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眼瞅着追了一路,人呢?

一个白胡子老头突然出现在洞口,哈着腰瞅了半天,然后推开众人,径自走向离洞口不远的高圪台,一路哈哈大笑。

高圪台上,好像是白胡子老头的身影,但又看不清到底是谁,脸朝西背朝东,满身金光,还是哈哈大笑:天不灭曹,尔等奈何?

众追兵愣怔片刻,蜂拥而上。

然而,白胡子老头纵身一跃,跳下了高圪台。

众追兵寻找无果,只能悻悻离去。

“出来吧!”白胡子老头朝着洞口大喊。然后从衣袖中摸出一个黄色的布包放在高圪台上。“王者不死,必有成事之日,龙兴之地,定能匡复汉业。”话音未落,人已不知所踪。

后来,刘秀暂住招兵圪台,重新扯起义旗招兵买马。

眼瞅着兵马越来越多,吃饭成了大问题。

刘秀想起了白胡子老头留下的黄布包。其实,他当天就打开看过了。那是一包谷子种子。虽然,天州县也是个穷山圪旯,但毕竟地广人稀,刚竖招兵旗初期,还是能筹集到一些粮食的,可随着来投靠的人增多,吃饭的大问题摆在面前,刘秀为难之际才想起了白胡子老头留下的谷种。

可问题是:且不说招兵圪台满山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除了石头缝里有一些少得可怜的土,单说谷子从播种到收获起码也得好几个月,老话说:屎到屁眼门了才想起打茅厕哪赶趟。况且白胡子老头留下的种子少得可怜。

也是得病乱投医,刘秀无奈之下只好带着手下把谷种一粒粒洒进石头缝里。

可第二天,奇迹出现了。头天洒下的谷种竟长出了小苗。几天功夫,谷子绣穗了。穗还很大。沉甸甸的谷穗压弯了腰……

以后,收获的谷子越来越多。但是,神奇的是:种的再多,打下的谷子也就是将将够将士吃个七八分饱。

关于干爹讲的这个传说,东门石似信非信。准确地说:前半截他信,后半截,他觉得有些像神话传说。还有……

可干爹说:这可不是传说。

干爹还说:天呈异象,那是天人感应。

干爹还说:招兵圪台就是龙兴之地。日后他会明白的……

果然,后来,他……

“叔——”应天走了过来,“俺们都准备好了,咱过去吧。”

姮娥和应能已经把供品摆在了坟丘前的供坛上。

其实,坟丘也就是个念想,寄托。

当年,应天和姮娥本来想就近在东山寺附近找块风水宝地给爷爷朱颗粒立个衣冠冢,但是爷爷毕竟是替朱允炆殉难的,东山寺去的香客人杂嘴多,万一被朝廷知道,岂不……。最后,还是觉远法师提议,把衣冠冢选在了招兵圪台。

衣冠冢就立在了石洞对面的高圪台底下,也就是传说中白胡子老头跳下去的地方。衣冠冢是用石头干垒的,紧挨着高圪台。

衣冠冢前面竖着一块墓碑。

墓碑上刻着:忠义牛居山之灵位

右侧:建文四年八月敬立

墓碑是圆通法师写的,东门石刻的。

供坛也就是招兵圪台常见的天然石板上摆放着一些鲜花,时令水果也就是山区常见的核桃,柿子,梨……

还有,一个瓦罐。瓦罐里盛的说白了就是一罐大杂烩。其中除了汤汤水水,还有不多的白米饭,还有小块的锅巴,还有到处是麻麻点点的白菜帮子,菠菜叶,还有少的可怜的发黄了的小块豆腐。

还有,几件纸做的寒衣和两双黑布鞋。

东门石从姮娥手中接过了香和火镰,刚要打火。

“叔,今让我来中不?”圆通法师怯怯地说。

“你……”东门石瞅瞅圆通法师。天州县有一个规矩:不管是祭祖还是上坟,敬香的都是在场辈分最高的长者。

“叔,……”圆通法师噙着泪,眼神里流露出祈求,渴望,还有决绝,执拗……

“中吧!”东门石点点头。和圆通法师处了快二十年了,圆通法师一直很低调,特别是在他面前,压根看不出当年曾是打个喷嚏,江山都要抖三抖的一国之君,可今……

圆通法师感激地连连作揖,虔诚地接过香和火镰,打着火,点着香,两只手,微微有些颤抖。

“叔爷爷,侄孙允炆给您老敬香了。”圆通法师双手举香,拜了三拜,将香烛插在了一颗蕻[注:1]了的柿子上,然后三叩九拜行大礼,最后双膝跪地,双手合十,泪水潸然而下,口中念念有词。

东门石老泪潸然,三叩九拜。想起了许多过去的往事……

姮娥,应天兄妹俩,还有应能也是眼泪吧嗒。

许久,东门石缓缓站了起来,瞅瞅天,抹抹眼泪,长叹口气:天不早了,都都起来吧。

圆通法师从随身携带的土黄色布包里掏出一个罐口包着油布的黑罐子,还有一只毛笔。

“这……”东门石心里一咯噔。黑罐子他并不陌生。

黑罐子里面装的是土漆。圆通法师每年清明节都要给墓碑上的字上漆。今年清明也刚上过。

“叔,您不是常说多多益善嘛。”圆通法师苦楚地一笑。

“圆通法师,要不,还是让俺来吧。”应天接了话。

“哥,你就齁添乱了。”姮娥扯住了应天,“这可是个细法活[注:2]。”

“就是。”应能也插了话,“就你笨手笨脚的,这一罐子漆还不够你豁洒呢。”

“你……”应天有些急眼了。可应能说的也是实情。他确实有些毛手毛脚。

“行啦!”姮娥打断了应天的话,嗔怒地,“你俩能不能消停会,见面就叽嘈。咋啦?真是仇人转弟兄啊!”姮娥只有摇头。应天是她哥,虽然不是亲兄妹,但比亲兄妹还亲,应能是她男人,一个锅里搅马勺十好几年了,她最怕的就是俩人三天不见面想的心里长草,见面就打牙拌嘴。特别是今天……

“……”应天和应能大眼瞪小眼只有苦笑。

“你俩呀,就是欠收拾。拿着萝卜找擦床,这回舒服了吧。”东门石指指俩人,也只有摇头。

“行啦,还愣着干啥?”姮娥瞅瞅天,“天不早了,赶快拾掇了。咱早点回去。”说着走近供坛,收拾供品。

应天和应能紧忙上前帮忙。

圆通法师虔诚地拜了三拜,双膝跪在供坛上,一笔一划地描着墓碑上刻的字,嘴里不停地小声喃喃着。

剩下的几个人也没闲着。点燃了带来的黄纸和纸钱,一边烧,一边念叨。

起风了。

应天圪僦在下风口,呛的实在受不了,站了起来。揉着眼睛,四处瞅价,突然大喊:坏了。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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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

蕻:天州方言。自然熟透。

[注:2]

细法活:天州方言。细致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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