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刻钟后,张三丰缓缓收功,已然救治完成了。
宋远桥连忙问道:“师父,三弟他怎么样了?”
张三丰满脸忧色,缓缓摇了摇头,叹道:“为师竭尽全力,虽然保住了岱岩的性命,但他的经脉和四肢已废,日后恐怕再也不能站起来了。”
武当二代,八名弟子,不但师出同门,还是结义兄弟,可说是同气连枝,比同胞兄弟还亲,陡然听到这个噩耗,登时双目泛红,忧愤难当。
殷梨亭愤声道:“到底是谁,竟对三哥下如此毒手?”
张三丰道:“岱岩的伤情很复杂,他先是中了毒,后又被震断经脉,废去四肢,若为师没看错,行凶者所使的武功,应是少林大力金刚指。”
殷梨亭怒道:“又是那群贼秃,我这就去找他们算账。”
莫声谷也道:“六哥,我跟你一起去。”
说着,就见二人愤然转身,提剑大步往外而去。
少林与武当的恩怨由来已久,最早可追溯到觉远大师。自打武当开宗立派以来,他们就没少向武当泼脏水,宣称武当武功都是偷学他们的。
久而久之,武当就矮了少林一头,令武当门人大为愤慨,但张三丰念及觉远大师的香火情,不但没有过多计较,反而令门人不准寻衅少林。
万没料到,此举竟愈发助长了少林的嚣张气焰。
这些年来,两派虽然没有大的争端,但小摩擦却是不断,此次俞岱岩被少林大力金刚指所伤,俨然是点燃了火药桶,莫声谷此举无可厚非。
“梨亭,声谷,你们站住。”
张三丰喝止道:“莫要冲动,此事内情复杂,不可轻举妄动。屠龙刀现世,江湖正是多事之秋,倘若本派和少林再挑起争端,必会使武林蒙难,到时不知要死多少人。”随即转向燕星河:“星河,此事你怎么看?”
他素知这个小弟子老成持重,所以才有此一问。
燕星河道:“师父,您说得不错,我也觉得此事很蹊跷,说不定就是某些人或势力在背后推波助澜,想借这个风口挑起本派与少林争斗。”
俞莲舟问道:“八弟,你虽然年纪最轻,但素来沉着睿智,洞察力更是鞭辟入微,你是不是已经看出端倪?直说吧,别跟哥哥们卖关子。”
燕星河点头:“大力金刚指虽然是少林派的武功,但未必就是独门绝技。少林曾发生过火工头陀之役,正是因为有此前车之鉴,师父当年才会遭难。而在此役之后,少林派分了两支出去,他们多半也会此门绝技。”
“是了,少林确然分了两支出去。”
张三丰道:“当年昆仑何足道上少林前,便有方天劳和潘天耕二人,声称是西域少林的门人,前去向少林报信。那西域少林,正是昔年远走西域的苦慧禅师所创。除了苦慧禅师之外,那火工头陀想必也创了一支。”
转而又问:“星河,你认为此事该当如何处理?”
燕星河道:“方今江湖暗流涌动,为防被有心人利用,我想咱们应当兵分两路,一路去少林质询,另一路下山查探,如此方可策应万全。”
张三丰欣慰地点了点头:“嗯,正该如此。”又道:“远桥,莲舟,你二人行事稳重,就由你们亲去少林质询。星河,梨亭,声谷,你们三个尚欠缺阅历,就由你们下山查探,切记不可莽撞行事,一切以星河为主。”
最后又道:“松溪,你就留下来坐镇山门。”
众人齐齐拱手应声:“是,师父。”
转天一早,众人便兵分两路,飘然下了武当山。
俞岱岩是在江南出事的,燕星河、殷梨亭、莫声谷三人要调查真相,自然须前往江南。他们在汉口乘船顺江而下,不几日就到了金陵地界。
刚一下船,燕星河便道:“六哥,七哥,咱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罢,你们去龙门镖局找都大锦质询,我去寻五哥踪迹,我担心他也出事。”
“行,八弟你小心点,事有不谐就跑。”
殷莫二人受了恩师叮嘱,对这个安排自无异议。
燕星河笑道:“放心吧,我的武功可比你们高。”
说罢,他便再不啰嗦,寻路大步流星而去。
其实,去寻张翠山只是个由头。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个五哥,此刻多半正和殷素素搅在一起,而且不久后还会被谢逊劫持,远遁海外十年。
等他们再回中原之日,才是真正的风云汇聚之时。
至于三哥俞岱岩被暗算的真相,也根本不用调查。
毫无疑问,凶手就是殷素素和金刚门的贼人。
殷素素那边可以暂时按下,金刚门那边却半点不能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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