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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过了桥,大家刚松了口气,却发现速度瞬间就慢了下来。
原来,河对面清一色都是机耕道,道路狭窄逼仄,最多也就只能容许小车和小四轮拖拉机小心翼翼地勉强通过。
而且,这还是一条不折不扣的泥巴路,晴天的时候,只要车辆呼啸而过,扬起的尘土便如同细密的沙幕,瞬间就能将人从头到脚裹上一层厚厚的“土衣”。
雨天更是糟糕透顶,两脚踩下去,那黏糊糊的泥巴就如同强力胶水,死死地黏在鞋底,甩都甩不掉。
更不巧的是,就在前两天,这里刚下了一场雨,路面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彻底干透,此刻湿漉漉、滑溜溜的,满是泥泞。
果不其然,刚走出没多远,许志勇和张华骑着的那辆摩托车就遭遇了“泥坑危机”,一个不留神,车轮深深陷入泥坑之中。
好在众人齐心协力,喊着号子,没费多大周折就把车推了出来。
可张华就没那么幸运了,在推车的过程中,被溅了一身泥,整个人狼狈得如同一只刚从泥沼里爬出来的落汤鸡。
又艰难地前行了两公里,张大明和张笑天的摩托车也“闹起了脾气”,突然熄火了。
张大明赶忙跳下摩托车,蹲在一旁,双手熟练地在车身上捣鼓起来,一会儿检查火花塞,一会儿查看油路,忙得满头大汗。
可忙活了好一阵子,最后却只能无奈地站起身来,摇了摇头,一脸沮丧地表示:
“这破车,我实在是修不好了。”
方平见此情形,眉头紧锁,当机立断做出决定:
把张华留下。
一来,张华此刻浑身沾满了泥巴,这副邋遢模样要是去了村里,实在是有碍观瞻。
二来,留下他把坏掉的摩托车推回去,也算是物尽其用,不至于把车扔在半路上。
其他人则相互挤一挤,继续朝着目的地安宁村奋勇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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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华虽说满心不情愿,可瞧了瞧自己那身脏兮兮、湿漉漉的泥巴,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点头答应了。
好在接下来的路途还算顺遂,再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状况。
一行人在这崎岖不平、颠簸起伏的机耕道上摇摇晃晃,折腾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总算抵达了安宁村。
程铭本就对这次强制征收行动满心抵触,打心底里不愿意参与。
此刻,望着村里这满目萧条、破败不堪的景象,他的心里更是像被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压着,憋闷得难受。
这村子依山傍水而建,自然风光原本是极为秀丽的,青山绿水相互映衬,宛如一幅诗意的画卷。
可现实却无比残酷,村里的生活条件恶劣到了极点。
放眼望去,入目皆是低矮破旧、摇摇欲坠的土坯房和木板房,稀稀拉拉地散落在山坡上以及田间地头。
甚至有几户人家的房子,墙体已然开裂,倾斜得厉害,只能用几根粗壮结实的木头从外面死死顶住墙壁,才能勉强维持不倒,不至于瞬间坍塌。
可即便如此,里面依然住着人,为了生存,他们在这危房之中苦苦坚守。
这般穷困潦倒的地方,在整个临江省恐怕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村民们交不起提留统筹,实在是情有可原,又何必要强行征收?
等候他们多时的村主任张富贵,长得尖嘴猴腮,一双眼睛细小狭长,里面透着几分狡黠与阴霾。程铭第一眼瞧见他,心里就“咯噔”一下,本能地觉得这人给人的感觉不太好。、
都说相由心生,人到中年以后,多多少少是能从面相上看出些善恶端倪的,就这副尊容,这货估计不是什么好人。
没一会儿的工夫,众人就来到了那户被执行强制征收的村民屋外。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程铭有些始料未及。
这村子明明穷得叮当响,可这家主人却一点也不穷啊。
宽敞气派的红砖大瓦房矗立在眼前,墙面刷得雪白,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门口铺着平整光滑的水泥地,水泥地上还稳稳停着一辆崭新锃亮的摩托车,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光泽。
就这条件,在村里那肯定是首富级别了,缴纳提留统筹款对他家来说,肯定是小菜一碟,怎么就拖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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