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
依旧是那串清脆的铃铛声以及紧随其后的开门声,又是新的一天上班日。
张之安坐到属于老板位置的木椅上,放下怀中的猫让它随意行动。
接着便打开黑色木桌的抽屉,拿出里面放置的签到表,填上自己的名字。
看着已经签到七天的表单,他揉了揉额头,表情有些无奈,已经开业七天了啊~
顺手抄起摆在木桌脚边的鸡毛掸子,开始今天的打扫。
其实也没什么好打扫的,毕竟本就不大的典当行,加上少之又少的设施,完全没有打扫的必要。
但总得做点什么,不然太过散漫,人可能会变的慵懒,这对于一家新开业的店铺来说,似乎也不太吉利。
新开业嘛,总得让客人感觉到热情,新鲜与干劲。
忙碌没多久,清理便已完成,坐在老板椅上的张之安看着空荡的典当行,再次仔细算着账户上的余额,考虑着是否增加一些基本的日常设施。
这完全跟现代脱离的典当行内部,让他这个老板都觉得真的会有客人愿意进门典当吗?
最起码得来个电脑吧,现在就一方木桌跟两张木椅,谁见了都应该会第一时间认为这典当行不怎么靠谱。
至于老板椅后方那个看起来并不怎么大的房间,目前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他也没有进入的钥匙,严格意义上来说,目前的他还不算这个典当行真正的老板。
就在张之安还在考虑是否还要买台饮水机时,门口传来铃铛声,以及屋内的一声猫叫。
“欢迎光临~”
抬眼看着进门的人,张之安笑着问候了一句。
进门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女孩,扎着两个弯弯扭扭的羊角辫,穿着不是很干净的衬衣,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领口有些发黑。
不过小女孩面容倒很干净,还有两个小酒窝,笑起来很是可爱,女孩手中拿着一颗棒棒糖,一蹦一跳的走了进来,来到张之安面前,伸手递过棒棒糖,笑嘻嘻的对着张之安说道:
“早上好,安哥哥。”
张之安第一时间没有接过棒棒糖,同样笑着回应。
“早上好,妮妮。”
“给,安哥哥,给你吃的。”
“谢谢妮妮,妮妮留着自己吃哦。”
小女孩害羞的笑了笑,从自己衬衣的小口袋里又拿出一根棒棒糖,嘴里说着。
“安哥哥,我还有一颗。”
张之安这次从抽屉里拿出两张黑色合约,放在木桌上,一边接过棒棒糖,一边给女孩递了一支笔,问道:
“妮妮,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哥哥,妮妮不会哦,为什么要写自己的名字啊?”
“因为哥哥想跟妮妮作份交易,这根棒棒糖妮妮典当给哥哥好不好?”
“交易?典当是什么啊?妮妮不懂,安哥哥。”
“嗯,妮妮可以理解为把这根棒棒糖卖给哥哥。”
“不要,这是送给哥哥的,不是卖给哥哥的。”
“卖给哥哥的话,妈妈的病就会好的更快哦。”
名为妮妮的女孩听到这话,格外高兴,继而有点不敢相信的询问:
“安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卖给哥哥的话,妈妈的病真的会好的更快吗?”
张之安揉了揉女孩杂乱的头发,温柔的回答道:
“哥哥怎么会骗妮妮呢?当然是真的。”’
“那好,妮妮卖,可是,可是妮妮不会写自己的名字。”
女孩瘪起了嘴,眼角已经泛起了泪花,眼看就就要哭出来了。
张之安从木桌的抽屉里又拿出一个红色小盒子,安慰的说:
“没事,妮妮按下手印也是可以的。”
当妮妮按上小自己的小手印,张之安签上自己的名字后,那份黑色的合约纸上,赫然出现了变化。
《忘忧典当行典当合约》
甲方:忘忧典当行
代表:张之安(老板)
乙方:韩二妮
联系人:吴琴
合同期限:永久
甲乙双方根据忘忧典当行典当条约,在平等,自愿的基础上,达成合约。
甲方交付:一元硬币
乙方交付:小女孩的棒棒糖
甲乙双方已签字画押,约成。
“给,妮妮,棒棒糖哥哥收下了,这个合约你要藏好了别被爸爸妈妈发现了,这个硬币呢,你要给妈妈戴上,妈妈的病就会好的更快哦。”
“好。”
“谢谢哥哥!”
女孩走后,张之安把合约收进木桌右边的抽屉,那里仅仅躺着寥寥数张的合约,张之安嘴里呢喃着:
“任务依旧严峻啊”
“哼,你知道就好!”
一声回应从屋内响起,朝着声音的源头望去,那一直窝趴着睡觉的名叫旺仔的狸花猫,此时如人一般站立着,嘴角的胡须摆动,显得有些怪异。
“别忘了老板的准则,让你当这个老板,不是为了让你收这些母鸡,小女孩的棒棒糖,如果你一直是这种表现,我不介意换个老板,或许也不用我出马,老板的准则你也细读过,你自己身上的变化,想来你自己也一清二楚。”
“在享受权益的同时,对应的付出如影随形。希望下次我来的时候,你还能活着。”
猫咪依旧是那只猫,窝趴在木桌上做着属于自己的美梦,但张之安知道刚刚的一切并不是梦境,是的,这个世界是疯狂的,而且疯狂的很彻底。
撸起自己右手的衣袖,将整只手臂显露出来。
而那里,原本应该真实存在的右手手臂已经变淡模糊,似乎要不了多久,这只手臂将彻底隐去,不复存在。
忘忧典当行老板准则第一条:
请尽力完成每月老板业绩考核。
失败,躯体从右肢开始,逐一,永久,失去。
带着些许异味的房间,一位妇女正虚弱的卧病在床,可能是长久的病痛折磨,让这位年龄并不算大的妇女憔悴不堪,面容草枯,长时间的营养不良也导致这位妇女身形干瘦,妇人的床头摆放着一只毛茸茸的玩具小熊,陪伴着她度过难熬的夜晚。
此时的妇女发出微鼾声,因为病痛皱起的眉头早已舒张开。
她,大概,好久没有睡个好觉了吧。
一枚被红线缠绕的硬币此刻这挂着妇人的脖子上,反射出窗外微亮的月光。
另一边躺在床上的张之安,此刻正想着,自己是否应该招个员工,发发传单,搞些推广,思绪纷乱间,搂着旺仔的手慢慢松软,渐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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