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上古神语 > 第1章 山洞的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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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莽莽苍苍的原野之上,一轮看上去如同正在熊熊燃烧的烈日悬在天上,浩浩无际的空中不见一丝儿云影,似乎都被那一轮烈日蒸发尽了。连续近百天酷热的天气,仿佛铁了心要把大地彻底地炙干烤熟。

放眼望去,千里河道断流,万里草枯叶黄。原本枝繁叶茂的野果林变成了一片片光溜溜的树干,低洼潮湿之地尚存的几株果树,孤零零地兀立在那里,仅存的一些果子也是酸涩不堪。曾经飞鸟啼鸣,走兽欢奔,生机盎然的森林,变成了死气沉沉的绝境。

群居在一起的人们躲在穴居的山洞中,缺水缺食已有几十天了,男女老幼苦不堪言。山中忍饥挨饿的野兽们也不时地发出低沉无力的哀嚎,那凄厉的叫声里充满了对食物的渴望和无奈,让穴居在山洞里的男女老幼更加惶恐不安。

在半山腰的一处穴居中,一个身形壮硕的大汉望着洞中几十个饥肠辘辘躺坐在地上的妇孺,看了一眼从洞外透进来的炙热如火一般的阳光。又看了看自己两只奇大的手掌,这两只手掌比其他人的手掌要大三四倍,不仅无比有力,而且异乎寻常地灵活敏捷。

连续多少个夜晚,他倚仗着自己天生与别人不一样的攀爬能力,身手轻巧地在林子里爬上爬下,找鸟巢掏鸟蛋,这才让洞穴里的男女老幼能够苟延残喘没有饿死。鸟蛋越来越少越来越难找了,那些往日飞来飞去的鸟们,也离开了这片原始森林,不知道飞往何处去了?

眼着着已没有任何裹腹的东西可以吃了,大汉变得愁眉苦脸,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又能做什么了?在万般煎熬中,一阵阵困倦袭来,他昏昏然要沉入梦乡了。

他刚要闭上眼睛,耳畔出现了一个不容置疑的声音:“走出去!走出去才有出路。你不能让大家饿死在这里,渴死在这里,困死在这里!你是天选之子,只有你可以为大家找到吃的,要让他们活下去!你必须要走出去。出去吧,出去吧,出去吧!”

大汉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爬起身子坐了起来。这时却又出现了另一个有些微弱的不同的声音:“哼哼,出去也是没有用的,说不定就死在外面回不来了。”

大汉奇怪地看了看四周,除了或躺或坐的男女老幼,并无任何人发出声音。正在恍惚之间,他隐隐地感觉到有二道难以察觉的虚影晃了一下,一先一后飘出了山洞。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做出了决定,手持一块打磨了很久的石斧,猫着腰走出了山洞。随后返身将一块大石头堵在了洞口,防止那些比人们还要饿极的野兽,它们有时候会趁人不备进入到洞中,向没有了任何反击能力的妇孺老幼发动袭击,附近已经有好几个洞穴发生过这样悲惨的事情了。大汉看着只留下一道缝隙的山洞,心里才安定了下来。

山洞外面,烈日如火一般地悬在头顶之上,一阵阵热浪滚滚而来。他茫然四顾,大脑中一片空白,眼前看不到一只飞鸟,也看不见一只走兽,只有一片白晃晃的阳光,让他感到一阵阵眩晕。

大汉定了定神之后,还是迈开了自己的双脚,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男女老幼一群人忍饥挨饿坐以待毙,他必须要趁着白天,才可以独自冒险去寻找食物和水源。

前几天他走了很远很远,最终却一无所获,只能悻悻然空手而归。洞穴中的男女老幼看到一片黑影遮住了洞口,就知道一定是他回来了,热烈的眼神都盯向了洞口之外。

大汉移开堵在洞口的石头,无力地走了进来。当看到大汉手里只有出门时带的一把石斧,全身再无他物的时候,大家都露出了饥渴和失望的眼神。

今天是第五天从洞穴中走出来了,他逼着自己静心思考这几天失败的原因。他天生是一个具有特殊直觉的人,能感知很多人看不到听不到的东西,而饥渴和焦燥却让他渐渐地失去了这种直觉。

当他静下心来的时候,一种神奇的直觉便重新回到了他的大脑之中。他仿佛听见了泉水的跳跃,野兽的喘息,现在他要顺着直觉的指引去寻找它们,寻找可以让大家生存下去的一切可以裹腹的食物。

大汉直起腰来,迎面扑来的热浪像是要烤焦他全身厚实的皮肤,他能听到阳光照射在身上发出的“丝丝”声音。他的两只赤祼的脚不知道往哪里放下,每向前跨出一步都烫得他痛苦不堪。他跳跃着走到了一处茂密巨大的杉木之下,躲在阴凉的树影底下。

四周都是重重叠叠的群山,大部分被茂密的原始森林覆盖了,有一些地方被山火烧毁了,变成了光秃秃的山体,裸露着形态各异狰狞可怖的岩石。

散居在山林中的人们为了躲避野兽的袭击,也为了方便地狩猎和采集食物,自然而然地形成了大大小小的群居生活。他们穴居在山洞里,少则几十人,多则上百人,有的毗邻而居,遇到大的狩猎活动,他们就会呼喊上数个穴居在一起的人群共同出击。

大汉知道还有一些离群的人,他们喜欢独居深山,漫无目的地随处迁徙,那些人最后都不知所终。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谁也他们是死是活?

阳光太刺眼了,大汉将视线从远处收了回来。他抬起左手遮拦在前额上,眯着眼睛仔细地搜寻着远远近近的每一处山林。除了根深叶茂的那些高大的林木之外,视线尽处没有发现任何有生机的活物。

大汉想了又想,还是忍着灼痛迈开了双脚,走向更远一点的地方,想着再看看能不能有新的发现。一种越来越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前面一定会有能让部落活下去的希望。

走了一会儿,大汉便感到有些力竭了,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一点东西,没有喝过一口水了。他又找了一处有着浓荫遮掩的巨树林,坐在祼露于地表上的粗大的树根之上。在坐下去的那一瞬间,他忽然察觉到有一丝微凉的风从耳边吹过,这让他十分惊喜。

大汉转头四处张望着,他隐隐听到了溪水流过山石的声音。尽管那声音非常微弱,他还是感觉到了。他有着异常灵敏的听觉,随时可以通过自己的双耳分辨出各种各样的声音,从各种动物的奔跑声,到风霜雨雪的飘落声,他都能细微地感觉得到,并且能一丝不差地分辩出来。

这声音让大汉顿时兴奋起来,他再也坐不住了,赶紧起身向前方跑去。跑了没有多远,穿过一片落满树叶的林子,大汉的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向前滑了几步没有站稳,一个趔趄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四周都是枯黄的落叶,看不到什么异样的东西,他觉得有些奇怪,刚要从地上爬起来,两只手却无意中摸到了几根硬硬的东西。

大汉拨开覆盖在地面上的厚厚的枯叶,露出来的竟然是两只人腿。他连忙用手将落叶全部扒开,终于看清了一张熟悉的脸,他是相邻的群居山洞里最矮的男人,缺了一条胳膊的少一手。

少一手的胳膊是在前年冬天的一次狩猎中,被一只凶猛的野兽咬断的。那次围猎活动是自己指挥的,少一手和另外十几个人一起被分派到一处狭窄的山口,山口之外几十步远便是几十丈高的悬崖。

他们守在山口高处的陡坡上,等其他的人将山谷中的野兽驱赶至山口窄处的时候,只要用事先准备好的石块往下猛击,让那些被从各处驱赶到山口处的野兽逃无可逃。它们只能慌不择路地跳下悬崖,另一群守在悬崖之下的人,就可以等着收获那些摔死或摔伤的野兽就行了。

那天,少一手不小心用力过猛而摔倒了,身子往前一倾便滑下了山坡,正巧与一头无路可逃的野兽狭路相逢。少一手的力气是明显不敌那头野兽的,搏击之下,那头野兽一口咬下了他的一只胳膊。

幸好带着众人追赶野兽的大汉手持棍棒击倒了那头野兽,才救下了少一手。从此之后,几个相居不远的山洞里的人都喊矮个子男人叫少一手了。

大汉摸了摸少一手僵硬了的尸体,估计已经死了很多天了,在被枯叶掩埋之前,暴烈的阳光已经将尸体晒干成了一副骨架。大汉怀疑手一手是出来寻找食物时遇到了意外,但他并未发现周围有野兽出没过的痕迹,或许少一手是饥饿晕倒后,在昏迷中不知不觉地死去的。

大汉沉默地看着少一手的尸体,心里想着:幸亏没有野兽来过,不然少一手这副骨架也不会再有了,有些饥饿的野兽是连人骨也不会放过的。

他不能看着少一手就这样横尸在这里,平常看到不明原因死去的人倒在野外,他总是会找个地方掩埋起来。大汉不愿意看到野兽们来抢食这些死人的尸体,他觉得人活着要有洞穴安身,死了也应该有一个安宁的去处。

大汉起身看了看周围,发现了一处凹陷下去的土坑,他拎起少一手干枯了的尸体,小心地放进了那处自然形成的地坑之中,又用周围的土石将尸体覆盖掩埋起来,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土石堆。他想了想,又从那片林子里抱了几堆各种色彩的落叶,撤在了土堆之上。

做完了这一切,大汉才直起身子,站在那里轻松地叹了口气。林子里又吹来了一阵阵微风,风中还有一丝不一样的味道,让他不由地更加兴奋起来。

大汉听到了耳边传来的细微的流水声,他离开了刚才站立的地方,凭着感觉向流水声传来的地方跑去。没有跑多远,他便看到了一条溪流从山的高处缓缓地绕过几道巨大的山石,又沿着一条低洼的山谷流了下来。

这条溪流是大汉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的,原来的几条溪流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一个地消失不见了。在酷热的烈日之下,人们看着水流一天比一天变小,最后都干枯了,看不到它们的影子了。

断水之后,部落的男女老幼苦不堪言,这条小溪却从密密的森林和草底之下悄悄地流了出来。有了水源人就有了活路,大汉看着那清澈的溪流惊喜万分,穴居在山洞里的男女老幼终于又有救了。

太阳早已越过了头顶,缓缓地向西方落了下去。大汉赶紧跑到溪边,匍匐在地上猛喝了几口水,清澈甘洌的溪水像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又让他疲乏的身体重新充盈起来,有了一股神奇的力量。大汉顿时感觉神清气爽起来,周围的空气也不再燥热难耐了。

大汉喝足了水,兴奋地从地上爬起来,他又有了新的发现,周围还有大片大片的果林,几棵果树上还有不少新鲜的果子,也有很多果子在烈日连续的暴晒下掉落在了地上,被强烈的阳光晒干了晒瘪了。

他摘下几颗新鲜的果子咬了几口,还没有成熟的果子有一种酸涩的苦味,但对于早已饥肠辘辘的大汉,这算是极其珍贵的救命的美味了。

他贪婪地摘了几颗,还没有吃完便停止了动作。山洞里还有一群饿的奄奄一息的男女老幼,他不能独享这些救命的果子。大汉小心地采摘下来一些大的和成熟一些的果子,集中放到了一边。

大汉又拣起那些被晒干晒瘜了的果子,挑了几颗放进嘴里嚼了嚼,觉得别有一种滋味,比那些酸涩的鲜果还要好吃。大汉随即弯下腰去,将掉落在附近被晒干晒瘜的果子都拣了起来,很快便拣了一堆放在了一起。

溪流的边上,还有几具倒毙了很久的野兽的尸骸,尸身有的已经腐烂了。没有腐烂的,也被别的野兽啃食的只剩下空空的皮囊。大汉捡起那些皮囊,抖落了皮囊里的泥土和早已散架了的骨头,用手拂去了上面的污垢。

大汉仔细地打量着这几只皮囊,在心里拿定了主意,他俯身将那些摘下来的鲜果放进一只皮囊中,又将那些掉落后被晒干晒瘜了的果子装进了一只皮囊里,足足装了满满当当的五个大小不一的皮囊。

看着最后还剩下的那三只皮囊,他又想了想,将皮囊拿到溪水里洗了又洗,放到自己的鼻子底下嗅了嗅,并没有嗅到任何味道。

他将其中一个较大的皮囊围在自己的腰间,遮住了裸露的下体,左转了一下,右转了一下,觉得又凉爽又好看。便将皮囊上原本是兽脚位置的长条形皮子拉了一下,紧紧地系在了一起。

最后还剩下了二只小兽的皮囊,大汉看了又看,将它拿到溪流中,往里面盛满了水。他将皮囊提了起来,里面的水没有漏出来,原来皮囊是可以盛水的,他为自己的发现兴奋不已。

大汉望着自己身上的装束,手里提着两只装满了水的皮囊,情不自禁地跳跃了起来,“嗬嗬,嗬嗬,嗬嗬……”他不停地叫喊着,寂寞的森林中,大汉像一个快乐的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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