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刺啦一声!
有个影子忽然从这根本不能称为住所的住所左侧窜了进来!
目标明确,直奔周小贤!
周小贤眼疾手快,猛地站了起来,抽出绒草之下的一根木棒对着那道影子抽打下去。
同时身如电闪,往侧边躲避。
虽然没有火,但他眼睛这会已习惯了黑暗,暗里还是能大致看到事物轮廓。
影子啪的一声坠地,地上隐约可见一道三指粗,长半丈余的动物,在那里痉挛扭曲。
这是一条毒蛇!
周小贤用木材撩拨了下,那玩意花纹斑驳,被拦腰打断了,可还是挣扎着欲要继续攻击过来!
他挥舞木棒对着长虫脑袋一顿抽打,直到打得糜烂这才舒了口气。
打蛇关键是蛇头,打其他位置只是使其受伤或者损失灵活性,一不小心还是会咬人。
真正了解蛇的人才知道,蛇哪有什么七寸被捏住就会发软,或者失去攻击力?
那些缠住猎物的蛇,浑身都紧紧缠在猎物身上时,与被捏七寸何异,岂不是自找死路?
哪怕是不善缠绕捕猎的毒蛇。
现代拿毒蛇泡酒就有真实案例,只剩一个毒蛇脑袋泡酒里,一定时间后随酒被倒出去都还能咬死人。
做完这一切,他正要扔下那木棒。
忽然又听到门外传来窸窣动静。
他本能地立刻攥紧木棒,急窜至门口一侧,严阵以待。
他动作轻且快,熟稔无比,比现代的猫还要悄无声息。
哪怕他自己也很是吃惊,没想到这个原始人的身躯竟然能如此灵活敏捷,合契而好用。
看来,三年游历里,这副身躯确实如他融合了的记忆那般,到处逃亡苟命。
火光微明,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可能门口狭隘了些,这身影把手里火把放在门外,另一个手不知道拿着一捆什么,直往里面推,不过动作很是小心翼翼,动静很小。
在那道身影行进,正卡在门口的一瞬间。
他立刻本能性地再次采取了行动!
猛地扑过去,一手箍住了对方颈脖,一手攥着的木棒末端痛击对方胸肋。
笃!
一个撞击木质物体的动静响起!
随即一个令周小贤头皮发麻的声音跟着响起!
“啊……是谁……敢袭击……”
那人极力挣扎,反手就在周小贤手臂抓了一下。
“是你,阿莲?你怎么又回头了?”
周小贤顿时慌了,连忙放手,这声音太熟悉了。
“是你,小男人,你为什么会躲在门口,还袭击我?”
阿莲揉了揉发疼的颈脖,很是震惊,这小个头的外族人,居然能弄疼自己。
而且一系列的动作,敏捷,狠辣,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如果不是自己穿了木甲,只怕后果很严重。
这真是这小男人能有的本事?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是你,有条毒蛇刚骤然闯入,目标明确地直奔我而来,我觉得不但有人不想我留下,甚至有人想要害我性命!是了,你干嘛又回来了?”
“还不是怕你冷,给你搞点柴火?我见你之前确实疲乏了,以为你睡着了,就没忍心开口喊你,哪知道你会躲在门口,发疯似的攻击我?”
阿莲冷哼道,“胆小鬼,你就是吓怕了胆吧,在我狼牙部落,哪有人敢放毒蛇伤害我罩着的人?”
“可能是我过分敏感了吧。你没事吧,我有没有伤到你?”
周小贤一边说着,一边出门捡起了那火把,他进来借着看了看,那被推进来的,确实是一捆柴火。
“就你,也妄想能伤到我?我可是顶级战士!多少巨兽和敌人都难以对我造成伤害,你以为你有几斤几两,竟说出这样的大话?”
阿莲不屑地哼了一声,神色十分不满和忿恚。
“那就好,谢谢你啊。”
周小贤宽了心,拿着柴火,在榻前做了个简易火堆,用火把点燃。
本来幽暗冰凉的地方,顿时变得暖和而光亮。
周小贤心里,也感觉随之感觉安全了很多。
“你手脚倒是利索,不错嘛!好了,那我回去了,你注意安全。”
阿莲说完正要出去,但到了门外,随即在外门拿了个东西,又回过身来,“这个给你,拿这个会安心点。好好休息。”
“你真没事吧?”
周小贤一想到自己适才全力攻击这食人族姐们,各种不安,怕就怕对方事后杀回来,把自己烤了吃掉。
“真没事,你再聒噪,小心我割了你舌头!”
她转身走了出去。
肋下正自隐痛,这小子有点狠辣啊。
不,她压根没事,这家伙哪有伤到自己的本事,肯定是以前捕猎时留下的后遗症碰巧发作罢了。
那是一把骨刀。
刀身约摸一尺,但有一半夹在柄里作为固定,柄长也是一尺。
刀锋锐利,骨质坚硬。
也不知道是什么巨兽的腿骨打造。
周小贤轻轻敲了敲骨刀,声锵锵然有若金石相击。
确实是把难得的武器。
而此刻狼牙部落的某处。
西坡长老在吃着浆果,他对面坐着个人,正闭目假瞑。
他的一个心腹,在侧边恭谨站着。
“那小子不但杀了那条毒蛇,还似乎把阿莲伤到了?这小子能有这本事?你确认你看清楚了?”
西坡长老浆果嚼到一半,听了心腹的话,嘴巴就半张着定在那里了。
“不会看错,那小子本来疲乏至极,但因为不安还是什么,在那里辗转翻了好一会,才躺着不动,小地以为他睡着了,便把蛇放进去。”
“毒蛇窜进去那小子都没动静,小的正以为能将其咬死,哪知道那厮早有准备,立刻跳起来用棍子将毒蛇打死,并且贴在门口一侧,对给他送去柴火取暖的阿莲发起袭击,估计他以为进去的是放蛇之人。”
“阿莲虽嘴硬说没事,但我见她离开时捂着胸肋。”
那心腹说完,有些惶恐地瞟了西坡长老一眼。
毕竟长老要求的是杀了那小子。
“很好,我知道了,你可以退下了。”
素来以严苛治下的西坡长老,竟破天荒没责备这名心腹。
心腹赶紧转身离开,唯恐慢了西坡长老会改变主意,出门后,一抹额头全是汗。
“你怎么看?”
西坡长老吃完嘴里的浆果,看向对面那人。
那人姿势不变,眼睛也没睁开。
“我还没问你呢,人没杀死,对方还是个有点小能耐的,而且阿莲此举明显在培养自己的心腹,你怎么就一脸很满意的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