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风推开窗,夜风裹挟着初秋的凉意扑面而来,却吹不散他心头涌起的疑虑。
吴师爷伏法,案子看似结了,可那封神秘的警告信,如同跗骨之蛆般,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恐吓,而是某种暗示,暗示着这桩案子背后,隐藏着更深、更黑暗的秘密。
县衙里,气氛诡异地回到了原点。
张县令搓着肥厚的双手,眼神闪烁,陈仵作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出,就连之前对他颇为客气的衙役,也恢复了爱答不理的模样。
缪风心中冷笑:翻脸比翻书还快,这变脸的功夫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他明白,吴师爷虽然是替罪羔羊,但终究是县衙的人,如今他被定罪,这些人自然对他这个“告密者”心生芥蒂。
“罢了,既然你们不相信我,那就别怪我单干了。”缪风甩了甩衣袖,转身离开县衙。
他没有像之前那样急于寻找新的证据,而是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将之前所有的卷宗、证词,甚至包括那些明显被误导的线索,全部摊开在桌上。
江雪和林婉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要“重蹈覆辙”。
“缪大哥,你这是……”江雪柔声问道。
“破局的关键,往往就藏在最显眼的地方。”缪风眼神锐利,如同鹰隼般扫视着每一份资料,“有时候,我们被误导,并非因为线索是假的,而是因为我们看待线索的角度错了。”他修长的手指在一份证词上停了下来,那是马寡妇的口供,支支吾吾,漏洞百出。
之前,他以为是马寡妇胆小怕事,刻意隐瞒,现在看来,或许另有隐情。
林婉凑上前,好奇地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缪风没有回答,只是拿起毛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下几个字:恐惧。
他将这两个字重重圈了起来,目光幽深,仿佛能洞穿一切。
“她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他突然停了下来,猛地抬头看向门外,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
“谁?!”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凝重气氛。
林婉连忙去开门,只见一个衙役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满头大汗。
“缪…缪先生,张县令…张县令请您…立刻去一趟县衙!”衙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缪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看来他的猜测没错,马寡妇的恐惧并非来自吴师爷,而是另有其人。
他将桌上的资料收好,起身对江雪和林婉说道:“看来,好戏要开场了。”
县衙内,张县令正襟危坐,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雨将至。
见到缪风进来,他重重地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缪风,你究竟在搞什么鬼?案子已经结了,你又弄出什么幺蛾子?”
缪风不慌不忙地走到堂前,将一份整理好的资料呈上,语气平静地说道:“大人,下官并非无中生有,而是发现了新的线索,这桩案子,恐怕另有隐情。”
张县令接过资料,草草扫了一眼,便不屑地扔到一旁:“一派胡言!你这是想推卸责任,扰乱视听!”
缪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大人,您确定要如此草率地下结论吗?这份资料里,可是牵扯到县衙之外的一个神秘势力……”
“大胆!”张县令勃然大怒,猛地站起身,“你这是在污蔑本官!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江湖术士,也敢在本官面前放肆!”
“大人,我是不是江湖术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真相只有一个。”缪风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张县令,眼神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张县令脸色铁青,他知道缪风背后有关系,不敢轻易动他,但也不想让他继续查下去,以免牵扯出更多麻烦。
“好,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张县令指着缪风,咬牙切齿地说道,“来人,撤掉缪风在县衙的职位,将他逐出衙门!”
缪风冷笑一声,没有丝毫退缩,他当着张县令的面……
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
金光闪闪的令牌上,赫然刻着一个“御”字!
张县令原本盛气凌人的气势瞬间萎靡,像一只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泄了气。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那块令牌,嘴唇颤抖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这是…御赐金牌?!”吴师爷在一旁惊呼出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没错,”缪风勾唇一笑,将令牌在手中掂了掂,“看来张大人对本官的身份,似乎有些误会啊。本官乃钦差大臣,奉皇命彻查此案。张大人,您刚才说要撤掉谁的职位?逐出谁?”他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压得张县令喘不过气来。
张县令这下彻底傻眼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江湖术士,居然是钦差大臣!
他之前还口口声声要撤掉人家的职位,现在想想,简直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班门弄斧啊!
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下官…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恕罪!”张县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脑门上的汗珠子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往下掉。
“大人言重了,”缪风将令牌收回怀中,语气缓和了一些,“本官此次前来,只是为了查明真相,还百姓一个公道。”
张县令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大人所言极是!下官一定全力配合大人的调查!”
有了御赐金牌的加持,缪风的调查进展神速。
他根据新线索,找到了一个新的证人——一个在县城外摆摊算命的老者。
据说,这个老者曾经与神秘势力有过接触。
然而,当缪风找到老者时,却发现他神情惶恐,眼神闪烁,似乎对神秘势力充满了恐惧。
“老先生,我知道你害怕,但是只有你说出真相,才能将他们绳之以法!”缪风试图说服老者。
老者颤巍巍地抬起头,看了看缪风,又看了看四周,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嘴唇翕动,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指了指北方,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然后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
老者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北方,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做了个“咔嚓”的动作,恐惧之色溢于言表。
缪风瞬间秒懂,这是在暗示他北方有强大的势力,并且老者如果胆敢吐露半个字,就会有杀身之祸!
好家伙,玩儿威胁是吧?
缪风心中冷笑,看来这背后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啊。
他给了老者一个安心的眼神,转头对张县令和陈仵作说道:“看来这瓜有点大,咱们得换个地方吃。”张县令现在对缪风是言听计从,毕竟人家有“御赐金牌”这玩意儿撑腰,妥妥的关系户大佬,惹不起惹不起。
陈仵作更是唯唯诺诺,只盼着这案子赶紧结束,他好回家抱老婆孩子热炕头。
三人换了个隐蔽的茶馆,缪风开门见山:“老陈,你经验丰富,说说看,这背后会是什么势力?”陈仵作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地说:“大人,这…这小老儿哪知道啊…这县城里,除了…除了…”他支支吾吾,不敢说下去。
吴师爷见状,眼珠一转,立马接话道:“除了城北的赵老爷,还能有谁?他可是这方圆百里的土皇帝!”
“赵老爷?”缪风玩味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老吴啊,你这信息有点滞后啊。据我所知,赵老爷半个月前就已经……嗯,‘退休’了。”他故意把“退休”两个字咬得很重,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张县令和吴师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赵老爷居然“退休”了?
那这县城里,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势力?
就在这时,茶馆外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一把抓住缪风的衣角,语无伦次地喊道:“大人!不好了!他们…他们来了!”缪风低头看着紧紧抓住自己衣角的手,上面沾满了泥污,却异常有力。
他抬起头,目光如炬,看向茶馆门口——那里,几道黑影正缓缓逼近。
“大人……”乞丐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绝望,“他们…他们要杀人灭口!”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