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忠于额际青筋暴突，豆大的汗珠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眼神中虽有惊慌闪过，却仍梗着脖子强装镇定。
他双手像铁钳般死死攥着囚服的一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嘶力竭地狡辩道：“你休要血口喷人！我自踏上仕途，便立志做百姓的父母官，鞠躬尽瘁，税银我分文未动，克扣百姓之事更是无稽之谈！”
他一边唾沫横飞地叫嚷，一边在心底疯狂盘算，想着那些年用金钱与利益编织的密不透风的关系网，暗自笃定只要熬过此劫，定要将眼前这可恶之人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凌翰墨剑眉倒竖，双眸中怒火熊熊燃烧，失望与愤怒交织其中，他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死死瞪着隋忠于，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要将胸腔撑破。
他本以为铁证如山，隋忠于定会有所忌惮，哪怕不跪地求饶，也该有几分畏缩，岂料竟如此顽固抵赖。他钢牙紧咬，怒声吼道：“隋忠于，你莫要痴心妄想能瞒天过海！我此前多次给你机会，你却如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如今再给你最后一线生机，你到底是坦白从宽，还是继续负隅顽抗？如实交代罪行，尚可留你全尸，否则，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隋忠于闻听此言，先是一愣，继而爆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那笑声如夜枭啼鸣，在阴森的牢房内回荡，直刺人心：“你以为你是哪路神仙？凭你也妄图扳倒我？我在浙海苦心经营数十载，朝廷上下、地方内外皆有我安插之人，你这般行径，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他边笑边恶狠狠地瞪着凌翰墨，妄图用气势将其压垮。
凌翰墨怒极攻心，反而仰天大笑，笑声中满是嘲讽与不屑。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双手如铁箍般紧紧扣住牢房的栏杆，那栏杆似也不堪重负，发出“嘎吱”声响。
“你这贪赃枉法的狗官，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我早已将你那如山的罪证呈递朝廷，你那些所谓的同党，此刻正被逐一揪出，如丧家之犬般惶惶不可终日。你的关系网？在正义与律法面前，不过是一堆烂泥！这一次，便是天罗地网，你就是那网中待宰的臭虫，绝无可能逃脱！”
隋忠于的脸色瞬间如死灰般惨白，那嚣张的笑容僵在脸上，好似被施了定身咒。他的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身体像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内心的防线如决堤的洪水，瞬间崩塌，只剩下无尽的恐惧与绝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你……你怎么可能……这绝不可能……你一届小儿能掀起什么风浪。”
“我？我怎么不可能，你一定好奇我是谁吧？你听好了，五王爷，凌、翰、墨。”
隋忠听到凌翰墨之名，如遭雷击，双腿一软，径直瘫倒在地。他面色煞白如纸，嘴唇不停哆嗦，喃喃低语：“完了，完了……”
“或许你还没准备好说什么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还是不说？幕后究竟是谁操控的？是不是太子凌肃瑾？”
“他？他只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
隋忠强撑着一口气，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突然，嘴角有黑血如墨渗出，继而泉涌般流淌，身体也随之缓缓瘫倒。
曾呈一个箭步上前，手指探向隋忠脖颈动脉，片刻后，他抬起头，脸色凝重：“人已经死了。”
凌翰墨的眼眸中瞬间燃起熊熊怒火，拳头紧握，关节处咔咔作响，他恨恨地盯着隋忠的尸体，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怎么会？那群人也太狠心了。”
曾呈站起身，看着凌翰墨，轻声劝道：“王爷虽他已死，但真相不会被掩埋。”
凌翰墨深吸一口气，却难掩心中的愤懑：“他一死，诸多线索就此中断，幕后黑手恐怕更加难以追查。”
深夜，大理寺的寒意仿若实质般丝丝缕缕地缠绕。柳如真瑟缩在角落里，身体紧紧蜷成一团，试图从那堆脏兮兮的稻草中汲取些许温暖，她将稻草一股脑地盖在自己身上，却仍止不住地颤抖。
此时，太子凌肃瑾悄然而至，他只身踏入这阴森之地，脸色阴沉得仿若能滴出水来。他目光如刀，冷冷地刺向柳如真：“你可知罪？”
柳如真抬眼瞧见太子，心念电转，随即便挤出一抹狐媚的笑意，她知晓，转机或许就在此刻。她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娇弱：“殿下，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去到凌霄洞的。只是……只是那日我偶然瞧见两个杂役从箱子里捧出大把的金银珠宝，殿下明鉴，我在这深宫里无依无靠，日子过得孤苦伶仃，赏赐也是时有时无，我一时被那财物迷了心窍，才犯下此等错事……”
凌肃瑾听到她这番话，眉头微微皱起，心中那丝同情竟有了些许动摇，他冷哼一声：“你就那么爱钱？我给你的还少吗？”
柳如真愈发悲戚，泪盈于睫，楚楚可怜道：“殿下，哪个女子不爱美，不想为悦己者容？殿下平日虽对我宠爱有加，可我身为奴婢，在这宫中地位低下，又能有多少安稳时日？我满心只盼能多伴殿下左右，哪怕仅得一日之欢，亦心甘情愿。我不过是犯了每个女人都会犯的错罢了。”言罢，她抬眸含情脉脉地望向凌肃瑾，眼眸中波光流转，满是诱人的情愫，似要将人深深拽入她编织的情网之中。
凌肃瑾微微别过头，避开她那灼人的目光，沉默片刻后道：“你莫要再巧言令色，你倒是埋怨我了？”
柳如真闻得此言，心中一凛，脸上却仍强作镇定，轻声道：“殿下，我但凭殿下处置，只是心中冤屈，唯殿下可解。”
凌肃瑾眸色渐深，心中那股子复杂情绪如潮水般翻涌，终是忍不住缓缓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勾起柳如真的下巴，微微抬起，迫她与自己对视。
声线低沉而带着一丝玩味：“你倒是说说，我得怎么解呢？”
那目光犹如幽潭，看似平静却深不见底，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看穿，探究出她言语背后的真心亦或是假意。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