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海棠和张老三觉得自己不会功夫,就躲在后厨没有过来。旁边只有一个腊梅一直在认真的看他们展示功夫。
巧花着实眼尖,她想起方才腊梅没讲完的话,赶紧帮她做了决定,朗声道:“夫人!腊梅也想展示。”……
“啊?”这时,润生他们四个表情都十分的惊讶的面面相觑。因为他们和腊梅还是一起帮过几次厨,也都很熟识,可是,从未听她说起过会什么功夫,也不曾看她练过。此时的李顺也是一脸懵,他看向润生和春桃他们几个,大家也都对他摇了摇头。
巧花这一嗓子,喊的我眼睛锃亮:“哈哈!好呀!腊梅姑娘!你有何本事?快快拿出来亮亮?”
腊梅低着头咬了咬嘴唇,“额!这……”她欲言又止。
海龙瞅了一眼李顺,仿佛也想问……
可李顺马上两手一摊,表示他根本不知道。
海龙也朝她挥了挥手:“腊梅姑娘!你尽管展示,不必拘礼!”
腊梅闻言,急忙敛衽深深福了一福,垂眸低声道:“回各位将军和夫人的话,奴婢擅长暗器小道,上不了台面。本不该在诸位将军和夫人面前献丑。只因方才听巧花姐姐说将军府满门忠勇,跟着夫人做事也能为国出力,所以才想斗胆一试,奴婢虽身如草芥,却也想为国尽绵薄之力。还望将军、夫人莫嫌奴婢自不量力。”
“哈哈哈!说得好!”我拍案而起!震得茶盏里的茶水泼出了半盏。“什么自不量力?对付犯我大明的贼人根本无需讲什么武德!还管什么堂堂正正?能一招制敌的都是好本事!丫头!尽管亮出你的本事!莫要藏着掖着!”
我这动作又把海龙惊得“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窜起来,过来给我扶腰又揉手:“哎呦呦!我的娘子哎!你怎么又如此激动!切莫要动了胎气!”
林峰见状,赶紧劝:“请姑娘快快展示!莫让夫人等急了!”
“是啊!”小五应和。
李顺随即朝腊梅皱眉扬声道:“你这丫头跟我都藏着掖着?还不快亮出来!”
腊梅见状,脸色泛白,紧忙抱拳躬身道:“是!夫人恕罪!是奴婢失了分寸!奴婢这就展示,请诸位验看!”话音未落,她已利落地起身,后退三步,眸光一扫四周,扬声提醒:“诸位当心!”紧接着转身冲箭靶方向高喊,“劳驾箭靶旁的兄弟们暂且后退十步!暗器无眼,小心误伤!”
此时,鲁达赶紧下令退后。我们也都目不转睛的看向她。
顷刻间,只见她双手从发间抽出两根发簪。一时间腾罗翻转,婉若游龙,朗声道:“诸位且看我这第一簪为精忠报国!”“嗖!”的一下,第一根发簪正中几仗外的靶心。“再看我第二簪,为百姓团圆和乐!”转眼间,又“嗖!”的一声,再中靶心,与上一簪重合。最后,又一个筋斗大风车似的反转身子,右手抽出最后一个簪子,大喊:“再看第三簪为我女儿家的自强不息!”
此时此刻,大家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因为,这姑娘从不同的方向发力,且三簪子都重合在靶心之上。此时无声胜有声!……
正当我们吃惊的时候,海龙一个神反应,双手搂住困着我。自己却大喊一嗓子:“好!”
“好!……”众人积极响应……
一时间,院内惊呼和议论声如潮水漫涨,唯有那三支簪子仍稳稳钉在靶心,泛着冷冽的光。
此时的我目不转睛的盯着箭靶子,大喊一声:“哈哈哈!漂亮!”又想站起来,却没法起来,我一扭头,“哎呀!夫君!你抱着我做什么?这成何体统啊?”
“哼!我要何体统?谁让你那么爱激动!你乖乖坐好,我就松手!”海龙一脸认真的看着我。
“哎呀!好好好!”我一脸无奈道:“我不起来还不行么?”
“说好了啊?不准再激动了!杏花!快去叫人备下安神汤!”海龙转头吩咐。
“是!”……
李顺一拍大腿,佯作懊恼道:“哎哟!若早知这小丫头片子藏着三头六臂的本事,说什么也不敢往夫人跟前领!这下可好,差点惊了夫人大驾,该打该打!”边说边作势轻拍自己脑袋,随即转向海龙,拱手笑言:“不过要说还是大人神机妙算!卑职瞧着您那双手一揽,比城墙还稳当!夫人这胎气啊,保准稳如泰山!”
林峰现出一派沉稳模样:“李兄莫要自责,今日若非你引荐,咱们哪能见识这般绝技?”
小五将话锋一转,笑着看向海龙,“哈哈!怕什么?有将军在,便是天塌下来,怕也能稳稳护着夫人周全。”
“哼!可不是嘛!他这一按!把我的武痴性子都给镇住了!”接着,我又立即佯装嗔怒道:“好你个李顺!说是给我引荐丫头,结果藏着这么大的‘惊喜’!这么利落的功夫,竟藏到现在才让我见着?只能怪你这‘媒婆’当的不尽心!”
“哈哈哈哈!”众人哄笑。
李顺一脸委屈的望着腊梅,虚指着她说:“瞧瞧?都是你这小丫头跟我藏着掖着,夫人都怪我办事不利了!”
腊梅朝李顺低眉颔首,恭敬道:“将军恕罪!都是奴婢的错儿!”
李顺摇头又摆手道:“罢了罢了!我现在哪敢怪你啊?夫人还不治我的罪?”
“哈哈哈哈!”大家又笑了。
“那当然!她现在可是我的人!”我目光温柔又转向腊梅,伸长了脖子,朝她眨眨眼:“丫头!我想看看你那兵器行么?”
腊梅恭敬行礼:“承蒙夫人不弃!腊梅愿替夫人尽心尽力!请夫人过目!”接着,双手呈上三只发簪。
我接过簪子,眼里泛着光,与海龙一同欣赏。“原来发簪也能做兵器?夫君!你可见过这兵器?”我问。
“见?我倒是第一次见。”海龙接过一把簪子仔细端详了一番,“但我和文轩文墨先前打倭寇的时候,曾听说过在福州府地区有这样一种兵器,今日算是一饱眼福了。”
“福州府?丫头你可是福州人?”我问腊梅。
“回夫人的话,我娘是福州人,先前,我爹在福州府当水兵,娶了我娘。这功夫就是我娘教我的。娘说这功夫就是专门对付倭寇而练的,轻易不让我外露。”腊梅如实回答。
“哦?怪不得!难怪这般利落!原来藏着福州渔家的‘杀手锏’!当年倭寇在长乐、平海烧杀抢掠,我虽未亲眼所见,却也听父亲讲过,咱们福州府女儿家抄起家伙可不比男儿差。那令尊和令堂现在何处?”我又追问她。
腊梅闻言身形微颤,指尖不自觉攥紧衣角,面上浮起一抹哀色,低头行礼道:“回夫人的话……三年前倭寇突袭水师营地,爹娘为护同袍周全,双双战死沙场。”她深吸一口气,强撑着露出一丝苦笑:“爹娘常说,这身功夫是保家卫国的依仗,就算他们不在了,腊梅也不敢荒废,只盼着有朝一日,能像爹娘那样,再杀几个倭寇!”说罢,再次俯身深深行礼。
我神色一凛,声音不自觉放柔:“丫头,快别行礼了!”我眼底泛起心疼:“当年倭寇肆虐,多少忠勇儿郎血洒疆场……你爹娘是铁骨铮铮的英雄,你能将他们的功夫传承下来,便是最好的孝顺。”说着转头看了看向海龙,点了点头,又转向腊梅,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往后你便是我府上的人,谁要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答应!”
海龙也面色凝重道:“虽未得见令尊令堂真容,然福建水师之赫赫威名,久仰多时。你既投身我府,且安心蛰伏,他日自有披坚执锐、建功立业之机。”
腊梅挺直脊背,双膝跪地重重叩首:“谢夫人庇护!谢大人抬爱!父母常说福建水师皆是顶天立地的豪杰,今日得入贵府,腊梅定将一腔肝胆化作刀剑,若有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伸手虚扶,眼里含笑却带着几分威严:“快起来,咱们府上可不兴动不动就跪!既是一家人,就把那些虚礼都收一收。”
海龙的眼里也流出一丝笑意:“好!有这番志气便不负你出身水师将门。”
林峰和小五赶紧抱拳祝贺:“恭喜将军和夫人!又添了得力干将!”
李顺也笑着应和。
海龙目光扫过众人,朗声道:“诸位皆是人中翘楚,个个身怀绝技,今日得见亦是缘分。我府虽不比军营,但往后自有你们施展之处。夫人即将掌兵,届时少不了各位助力。望诸位安心留在此处,养精蓄锐,待到时机成熟,必带各位征战沙场,建功立业!”
李顺一拍大腿,咧着嘴直乐:“哎呦,瞧将军这话说的,我后槽牙都跟着使劲!瞧瞧?我早说了,副总兵府是惜才爱才的宝地,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谢恩?”
众人闻言齐刷刷抱拳高呼:“谢将军栽培!我等愿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声浪震天,气势如虹,尽显飒爽英姿。
“哈哈哈哈!好!”我和海龙大笑着抬手虚扶。
李顺接着又转头朝海龙拱手,压低声音打趣道:“不过将军和夫人您二位可得使点好手段才能降得住他们,这群小崽子皮得很,鬼点子比箭囊里的箭还多!”
“哈哈哈哈!”众人乐了。
“哈哈哈!”海龙仰头大笑,又往前走了两步,拍了拍李顺肩膀:“这回他们可算遇上对手了,他们再皮?也皮不过我家娘子啊!谁有她鬼点子多?”
我闻言,斜着眼看海龙,“喂喂喂!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罢了罢了!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呵呵呵!”众人偷笑。
海龙眼睛一转,赶紧回过头来说:“我这话本来就是夸你呀?我家娘子那么聪明!还有你治不了的人?”
我微微一笑,“呵呵!得了吧!就你嘴会说!真遇上事儿,还不是要靠你这副总兵披挂上阵?少拿我打趣!”
林峰拱手笑闹:“将军这等护内架势,末将可算见识了!夫人若入军帐,定能让兵法多出十般花样!”
小五拍腿大笑:“得嘞!以后营里谁不服管,直接请夫人来训话,保管比军法还管用!”
李顺跟着抱拳打趣:“夫人这般厉害,就该请您坐镇演武场,看哪个兵油子还敢偷懒!”
“哈哈哈!”我右手轻拍椅子扶手笑了笑,“敢情我这是被三位将军‘点将’了?行!下次军中缺粮,我就带着绣娘去绣大饼,画饼充饥的本事,保准不比用兵差!”
“哈哈哈哈!”我这话又惹得他们大笑……
正当我们说说笑笑,管家大山来报:“禀告将军和夫人,那帮厨的张师傅、海棠姑娘和小橙子,还有老马师傅的儿子和儿媳,已将宴席收尾妥当,都在二门廊上候着呢!特来问安,请示是否可准其先行告退?”
“啊?呵呵!”我与海龙对视一眼,满脸笑盈盈道:“这宴席刚办妥当就想开溜啊?没门儿!”我翻个白眼儿诡异一笑,“去把他们都叫来!”
“哈哈哈!”海龙扣着茶盏大笑一声。
“额?是!小人这就去。”管家抿嘴一笑,心中已经猜出几分。
没一会儿,人就进来了。集体行礼:“见过诸位将军和夫人!”
“免了免了!”海龙抬手虚扶。
我眉眼含笑道:“张师傅!你的刀工快得能追上风火轮,海棠丫头,你才华横溢的小嘴配上飘飘的仙女步,没有哪个夫人不夸的。还有小橙子摆的盘比我嫁妆里的珐琅彩还精巧!这会儿就想溜?没门儿!”
“哈哈哈!”海龙又朗声一笑,“方才宴席上,大人们直夸这菜比御膳房还地道!实不相瞒,我与夫人早合计着,若几位肯长留,府上专设‘首席庖厨’之位,银钱翻倍,可好?”
张老三拱手弯腰:“谢将军和夫人抬爱!小人愿效犬马之劳,定把厨房操持得妥妥当当!”
海棠屈膝福身,眉眼带笑:“能留在将军府是婢子的福气,往后定听夫人差遣!”
小橙子激动搓手:“愿意!愿意!小人求之不得!随时候命!定把盘子摆得比天上的星星还好看!”
小马师傅双手抱拳,满脸喜色:“谢夫人赏识!往后定使出浑身解数,变着花样给府上做菜!”
小马媳妇儿也笑得眯起眼,躬身行礼:“多谢将军夫人赏识,能留在这里是我们的造化!”
我仰头一笑,“哈哈哈!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莫要客气拘束!”我又转头下令:“管家!传令下去!把说好的赏钱给大家发了,先揣兜里。苏绣鞋子人人有份儿!今晚备好庆功宴,再逃,我可要学穆桂英挂帅,把你们‘押’去厨房再露一手咯!”
小马师傅憨笑挠头:“夫人放心!小人往后定把菜做出花来,保准比穆桂英的飞刀还精彩!”
海棠福身娇嗔:“是啊!是啊!我们哪敢逃!就盼着穿新鞋,学夫人舞刀弄剑的威风呢!”……
海龙一脸欣赏的瞅了我一眼:“哈哈哈!夫人这‘军令’一下,往后咱家厨房怕是要成为他们披挂上阵的营地啊!”
林峰抱拳打趣:“夫人这‘招兵买马’的架势,末将自愧不如!日后我们可要经常来蹭饭了!”
“哈哈哈!林兄所言极是,以后我们一放假就来。”小五积极应和。
李顺也挤眉弄眼道:“得嘞!这会儿夫人您这‘庖厨界精兵’可算聚齐了!日后二位哥哥来蹭饭可千万要带上我啊!嘿嘿!我还带了一坛桂花酿,就等着兑现诺言!夫人这庆功宴开得及时,大伙儿可别跟我客气!这坛桂花酿,权当我给宴席添个彩头!”
海龙揽住千总肩膀:“哈哈哈!你小子,人送来、酒也送来,这人情可太大了!今晚多喝两杯。我还得找你讨教‘挖人’的本事!”
我跟着挑眉打趣:“哟,原来这坛酒是‘入场票’!行,看在美酒的份儿上,往后你这‘饭界上仙’的名号,我定要给你传遍军营!”
“哈哈哈哈!”众人哄笑。
“将军!我们下回蹭饭也带酒来!”林峰和小五承诺。
“真的吗真的吗!”冯柔柔眨着灯笼眼问:“三位将军说话可要算数!到时候来我家酒坊,我家的酒喝一口赛过活神仙!喝两口,轻功都能翻倍!再让我爹给二位多包两包桂花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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