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铃兰也多娇 > 第一百九十六章 “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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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叶丫头,温柔带笑,双手托盘,脚步轻盈,发出细柔的小高音儿:“糖醋玉排呈佳宴!脆骨嫩肉裹琥珀糖衣,酸甜交融齿颊留香。祝各位将军和夫人新岁笑口常开,万事皆顺意!”

后面是清泉丫头,不仅步伐似流水,这声音也如泉水般清澈透亮:“人参乌鸡汤上桌!精选山林老乌鸡,配伍长白山千年人参,慢火精炖十二时辰。汤色浓郁,滋味醇厚滋补。愿各位老爷贵人,新年身强体健,福寿绵长!”

随后是如意,这丫头像是踩着七彩祥云来的,动作轻柔,声音优美:“秘制红烧牛腩来也!精选牛身肥瘦相间之腩肉,佐以十三种香料文火慢煨,肉烂汁浓,酱香醇厚!愿各位老爷新年运势如这红亮汤汁般蒸蒸日上,日子有滋有味儿!”

最后是燕玲儿,没想到,她的步伐也似行云流水,裙摆轻扬,碗里的汤汁都不带晃一下的。声音如银铃般:“金银玉露润华堂!精选古田银耳、湘莲、百合,文火慢煨至胶浓羹稠,入口清甜软糯,润肺养颜!愿各位将军夫人新岁肤若凝脂,身康体泰,阖家和美!”

文轩见了抚掌叫好:“好!果真如李顺兄弟所言,个个都是藏在市井的‘隐世高手’!这一趟穿阵端盘滴水不漏,比起我军中精锐演练还要严丝合缝!”转头又对淼淼说:“娘子,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淼淼眸光如水,唇角漾起一抹柔笑,“呵呵!”声音似春日拂过檐角的柳风般轻柔:“瞧瞧?前头那小厮,脚步快却不露半分急躁,真真是眼明手快!后面的丫头一个个既会察言观色,又能稳中求细,这等本事,便是宫里的嬷嬷见了都要竖起大拇指!”

转头又吩咐:“小芬,把我准备的蜀绣帕子拿来,送给今日来的新人,每人一条。这帕子是我照着江南样式绣的,虽不算贵重,却也费了些心思。往后在府里当差,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明日宴上,还盼着把你们的本事再好好亮亮,让宾客们都惊艳一番呢。”

小芬手捧的锦盒一开,显出了绣着精致的并蒂莲和缠枝牡丹花纹帕子。

李顺闻言笑得前俯后仰:“哎哟!我的老天爷!夫人这金口一开,赏赐的帕子可比那御赐金牌还金贵!”他立即朝小厮和丫头们使眼色。

众小厮丫头,齐刷刷行礼致谢。连那两个壮汉张翼德和陈鹰也收到了帕子,赶紧起身行礼致谢,还一脸憨笑。

李顺故意拖长调子:“你们几个真是好福气?夫人这帕子,往后揣怀里,保准走路都带仙女儿香!”说着自己先夸张地作了个揖,“夫人您就瞧好吧!明日宴上她们要是端不稳盘子,小人就把自己当盘子,给您顶在脑袋上转三圈!”

“哈哈哈哈!”众人哄笑。

“呵呵呵!”淼淼笑的连手帕都遮不住酒窝了,虚点李顺道:“你这张嘴,怕是能把生铁都说成软绸子。”

期间,文墨挑了挑眉,略动了点心思,忽而抚掌大笑:“李顺,你这双眼睛比鹰隼还利!”话音未落,他已大步上前,猛地握住清泉的托盘,见对方仍纹丝不动。“好!”文墨猛地松手,朗笑震天:“哈哈哈!这等临危不惧的定力,若是生得男儿身,定能随我征战沙场!”他又转头斜睨李顺,眼中尽是赞赏:“你说的没错,这一个个真真儿是‘灵猫踏雪’。今日这招财舞我怕是看不成了。哈哈哈!要论这寻人的本事,你可堪比太上老君练就的火眼金睛啊!”

此处又笑声一片。

李顺顿时被夸的褶子都笑出来了:“哎哟将军!您这夸得小人骨头都酥了!要说火眼金睛,那还不是跟您学的?每次您点的兵,带出去必定立头功。”他又挑着眉毛压低声音道:“不过小人找这些崽子可比您容易多啦——您挑的是上阵杀敌的虎狼,小人挑的只是端菜不掉链子的‘招财猫’!”

“哈哈哈!好了好了,别光说话,菜都凉了。”文轩招呼他们……

吃过晚饭,新来的丫头和小厮各司其职,已经着手帮忙准备明日的宴请了,淼淼也忙着交代各项细致的任务。

李顺连茶都没喝了,急着请辞:“二位将军,时候不早了,我就不多叨扰了,劳烦姑爷转告二小姐,家母做年糕就是图个乐子,无心开店,若有人问起,就说是您和杜将军家中的私藏便是了,我跟杜夫人也提过。年糕我明日早早的带来,府里那么忙,无需派人去取了。”

“好,我一定转告。多谢你费心了。”文轩致谢。

“哈哈,您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李顺回复。

此时的文墨又拿了银子给他:“兄弟,此次你为我费心寻来这么多精干人手,实在是辛苦了。这三两银子,不成敬意,权当是你的辛苦费,我深表感谢。”

此举吓得李顺慌忙侧身避开,双手抱拳作揖到额前,脑袋摇得似拨浪鼓:“使不得使不得!将军这银子,小人便是长了三个胆子也不敢接!”他压低声音,脸上浮起三分狡黠笑意:“实不相瞒,下午先给副总兵府上送人,刚收了三两辛苦费,您二位是至亲,小人若两头收钱,可不就成了‘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混帐东西?”忽地又咧嘴笑道:“今晚这桌山珍海味,小人肚子早胀成鼓了!您要实在过意不去,明儿宴上,小人多喝两杯您的好酒便是了。”

文墨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仰头大笑,“哈哈哈!”重重拍了拍李顺的肩膀:“好你个李顺!难怪都说你是‘人精’,这番说辞倒叫我没法子硬塞了!”他收了银子,挑眉戏谑道:“既如此,明日宴上我备了十坛二十年的女儿红,少喝一杯,便算你看不起我!”

文轩也跟着应和:“对,我上回听小五说了,你是千杯不醉。明日定要多喝两杯。”

李顺听后,假装抹了一把额上不存在的汗,佯作委屈道:“两位将军这是要把小人灌成酒坛子啊!……”

“哈哈哈哈!”三人笑着送李顺出去。

第二天一早,李顺来的是真早,还没到辰时他就带着两个侍从,提着礼物和年糕到了府上。府里的小厮老远就瞧见了,赶紧进去禀报。

文轩和文墨听到小厮禀报,直接出来迎接的。

文墨立刻扯开嗓子嚷嚷:“哟!这不是咱们铁面无私的千总爷吗?昨儿赏钱你不收,今个儿倒送‘礼’上门了,该当何罪啊!”他快步迎上去,作势要抢食盒。

“哈哈哈!”李顺大笑着,甩袖抱拳,躬身行礼道:“卑职给两位将军请安!昨夜叨扰许久,今日又厚着脸皮登门,还望莫怪!”

文轩皱了皱眉头:“兄弟这是哪里的话!你我昨日把酒言欢未尽兴,今日正要再痛饮几杯!”

文墨听了,眼睛笑得眯成缝,一把揽住李顺的肩膀:“哎哟!你这‘厚着脸皮’的阵仗可够大的,后头俩小厮都快被压成罗锅了!”他还故意伸长脖子往食盒缝里瞧,挤眉弄眼道:“老实交代,是不是怕我们惦记,特意让老夫人天不亮就起来捣腾年糕?这么实心眼儿,下回再拒收赏钱,我可真要去你家蹭饭了!”

李顺被逗得满面通红,却也不怯场,笑着反手按住食盒,朝身后两个小厮扬声道:“还愣着作甚?还不快来给两位将军请安!”待两个小厮慌慌张张行礼时,他才转头对文墨拱手道:“禀告文墨将军,原是家母天不亮就把我从被窝里拽起来,说‘难得贵人赏识,断不能失了礼数’。这边食盒是夫人定的年糕。另一边匣子装的是梅花酥、核桃糕,都是家母拿手的点心。还有这坛——”他神秘兮兮地从另一个小厮手中接过陶坛,“是用去年新收的糯米酿的甜酒,说是要请将军们尝尝农家风味!卑职哪敢藏私,全是老母亲的心意。”

文轩微微颔首,郑重行礼:“兄弟你太客气了,又劳动老夫人费心。昨日你引荐了那么多得力的人,今日又厚赠这些心意,实在叫我兄弟俩过意不去。”

还没等李顺说话,文墨又一把搂住他肩膀,笑骂道:“好你个李顺!打着老夫人旗号‘行贿’,倒叫我没法子罚你了!”忽然又松开手,佯装生气叉腰:“不行!礼收了,罚也得罚!今儿必须连干三大碗!”

李顺满脸堆笑,冲着二人连连拱手:“二位将军开恩!这酒留到席上慢慢喝!我天不亮就揣着年糕往这儿赶,就怕夫人着急。要是府上这会儿有啥要搭把手的,尽管吩咐,我带的俩小厮也能帮衬!”

文轩面色温和,抬手虚引道:“兄弟多心了,府上一应都妥帖,哪能劳你再操心?昨儿你引荐的下人,个个手脚麻利、心思通透,拙荆今早还念叨着要好好赏他们。”说罢上前一步,伸手轻拍李顺后背,“外头风大,快进屋吃口热乎茶,咱边吃边叙!”

“走走走!”文墨搂着他进院儿。

刚一进院儿,就听到后院又是戏腔,又是操练声的。

等到了厅里,李顺给淼淼行礼打了声招呼……发现秀秀不在她身边。屁股还没坐热,就起身行礼说:“禀告二位将军和夫人,方才在院里就听见侍卫们操练的动静,这刀枪碰撞声听得我手心直痒痒!”他搓了搓手,语气透着几分恳切,“若不嫌弃,卑职想去后院偷师两招,见识见识府上精锐的本事!不知可否应允?”

“哈哈哈!”文墨虚指着他大笑道:“哥哥嫂嫂听见没?海龙哥哥早说了,这李顺也是个十足的武痴!”

“哈哈哈哈!”众人哄笑。

文轩挥挥手:“去吧去吧!”

淼淼嘱咐:“过会儿,看完回来尝新茶。”

“呵呵!多谢将军!多谢夫人。”李顺笑着行礼。

“走吧!我陪你去。”文墨带着他去了后院儿。

话说,这李顺一早赶去,表面上以送年糕为借口,实际上是想看秀秀。果然,他踩上点儿了,他们俩走到后院儿的时候,齐天带领众侍卫停下来行礼。文墨和李顺一起挥挥手让他们继续!

李顺先是象征性的夸赞了一下前面练枪练拳的侍卫,然后凝目愿望,目光灼灼的看着远处练九节鞭的秀秀,眼睛根本拔不出来。最后,直接大大方方的走近了细瞧,文墨也陪着。

看着看着,李顺还连连击掌喝彩:“好!好个巾帼不让须眉!这九节鞭在常秀姑娘手里,柔时如灵蛇绕指,刚时似雷霆裂空,鞭梢带起的风声都透着三分狠劲!寻常汉子练十年未必有这般巧劲,我今儿算是开眼了!”说着朝文墨挑眉笑道:“将军府上藏龙卧虎,连女侍卫都能把软兵刃使得出神入化,莫不是偷偷藏了个武林秘籍?快说,这姑娘师承何处,我可要拜她为师!”

“哈哈哈!”文墨闻言,立刻揽住李顺的肩膀,笑得前俯后仰:“拜师?你小子打得好算盘!这九节鞭可是人家祖传的‘传家宝’——传内不传外。你想得倒美!除非……”他故意拖长尾音,瞟了眼红着脸的秀秀,挑眉打趣,“你备好八抬大轿把人娶回家!到时候左拥美娇娘,右学真功夫。何乐而不为啊?”

“额?…”李顺先是夸张地瞪大眼睛,然后挠着后脑勺,平日巧舌如簧的嘴突然卡了壳,耳尖泛红,支支吾吾道:“将、将军莫要打趣我!我……我哪有这等福气……”话未说完,他又偷偷瞥了眼秀秀,耳垂红得几乎滴血,手足无措地挠挠头:“这、这武功嘛,看看就好,看看就好……”说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文墨见状,笑得直拍大腿,指着李顺道:“瞧瞧!平日里能把黑的说成白的铁嘴李千总,今儿怎么成了结巴葫芦?”他故意凑近李顺,伸手捏了捏他通红的耳垂,笑道:“哟,这耳朵烫得能煎鸡蛋了!还说没福气?我看你这福气在后头呢!”

说罢,又朝秀秀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秀丫头,你可得把祖传功夫看好了,别被某人连人带艺全拐跑喽!”

此刻,秀秀的九节鞭“啪”地一声软塌塌垂落在地,脖颈至耳垂腾起一片绯红,像被人猛地泼了碗烈酒,连头都不敢抬。听到文墨的调侃,像是受惊的小鹿。她指尖死死抠住九节鞭的牛皮握柄,连指节都泛出青白。

正好这时侍卫长齐天喊:“收操!”

秀秀赶紧收了鞭子,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她猛地转身,绣着银线的裙摆扫过青砖,九节鞭在腰间撞出凌乱的声响。脚步慌乱中险些被裙角绊倒,她索性提起下摆,跌跌撞撞地往角门跑去,消失在垂花门外时,隐约还能听见衣袂带起的风声裹着细碎的“羞死人了”。

文墨望着秀秀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得直扶腰,眼泪都快挤出来了。他一把搂住僵在原地的李顺,凑到他耳边故意大声调侃:“瞧瞧,人家姑娘都被你羞跑了!还不赶紧追?晚了可就被别家公子抢了先!”

李顺呆立在原地,望着秀秀消失的方向,脸上红潮未退,又添了几分焦急。被文墨连推带搡,他才如梦初醒,结结巴巴地辩解:“将、将军别乱说!我……我哪敢……”话没说完,耳根又烧了起来。可眼神还直勾勾盯着角门,恨不得生出双翅膀追上去。听着文墨的起哄,他又羞又急,跺了下脚,嘟囔着:“将军,您就会拿我寻开心!”

齐天和巴图就在旁边,听了半天,也跟着偷笑。

这时,小厮过来通报:“启禀二位将军,副总兵大人和夫人到了。”

文墨拉了拉那个还在原地发愣的‘傻小子’说:“走走走,海龙哥哥和嫂嫂来了。”……

今日我们来的很早,只因约了先前那个小肉蛋儿,想着早点来陪他玩儿会儿

文轩先一步来门口迎接我们,紧接着,文墨和李顺就跟过来了。

“拜见哥哥嫂嫂!”文墨行礼道。

李顺紧随其后:“李顺拜见将军和夫人。”

“免礼!免礼!”我和海龙抬手虚扶。

海龙眯着眼佯装怀疑,故意拉长语调:“我说李千总,你昨儿告辞时脚步轻快得很,敢情早和妹夫‘合谋’好了!莫不是昨儿刚出我家门,转头就往这儿赶,连夜住下等着‘迎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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