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阳台上折射过来淡黄色的灯光。
不久，又暗了下来。
隔日又是一个阴天。
傍晚，何铭车停在小区门口。
伊汲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笑意。
余光不经意扫到门旁的女人，又转过去在她身上定格。
女人看见她眼睛里也闪过一丝惊讶，更多的是羡慕。
站在何铭身边她更像是个学徒，说话的功夫，黑色卡宴驰来。
稳稳当当的挡住车子的去路。
江择优摘下墨镜，面无表情的打量了一会但丝毫没有下车的意思。
“你为什么要退圈？”她一字一句吐出来，语气满是质疑。
伊汲被她的声音引过去，终于想起来了。
那可是江择优这些年的“最佳搭档”
她一副看戏的样子和何铭站在一起。
“让让。”江择优语气的淡薄让人听着发怵。
“江择优！我在问你！”
他眉头皱了一下，又很快舒展开来，语气似乎带着轻笑“孙清缈，你跟我什么关系啊？”
他声音不大不小，伊汲刚好能听见。
“为了她？”孙清缈指着伊汲，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她早就知道伊汲和江择优的事。
伊汲挑了下眉头，她可不想掺和进去。
主动挽着何铭的手臂，温声细语的对着孙清缈说“可别乱说。”
江择优撇过去，冷冰冰的目光落在她纤细的手上，几秒后又面无表情的收回。
“那你是为了什么，你当初不是鼓励我……”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冷冰冰的声音打断。
“关你屁事？”
接着他戴上眼镜，缓缓升上玻璃扬长而去。
孙清缈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
上课车何铭才开口，他语气里满是笑意“江择优桃花债真不少。”
伊汲挤出一个笑脸，又想起来那天病房里的话，她语气轻飘飘的“他身边可从来不缺女人。”
一直到晚上十点半，演讲结束。
何铭把他送到小区门口。
进了小区，伊汲不受控制的抬头看了一眼。
亮着灯，阳台有个人影。在抽烟。
上楼，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刚好看见他掐灭烟头。
伊汲握了握包带，躲开他的视线。
擦肩的瞬间江择优反手握住她的手腕。
“干什么？”伊汲冷冷的看着他，离得近了才发现他只单穿了一件外套，没有内搭，拉链开到锁骨下方三指。
江择优微微低了低头，一字一句的说“你的猫在我家阳台。”
她看了看自家的门，锁的好好的。
“进来，抱走。”江择优站在门旁，目光没看她。
伊汲乖乖跟在他身后进去。
装修风格和顾烟之前的截然不同，他更偏向简纯。
阳台上雪白的猫窝在坐垫上，一旁的陶瓷小人被砸的稀巴烂，它还正在舔舐猫爪上的碎渣。
她瞄了一眼江择优的表情。
“要不，我明天赔你。”
江择优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伊汲有些心虚的避开目光。
看地上泥泞一片，也瞧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陶瓷小人。
他悠哉的坐在沙发上，徐徐点着一根烟，缓缓吐出白烟才开口“今天的约会还愉快吗？”
“什么？”伊汲拧了下眉头。
“我说，没打扰你甜美的约会吧。”他一字一句的吐出。
“你抽什么风？”
伊汲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的走到阳台一手拎起端端。
“是不是今年过年又要带他回家了？”他这句话语气充满挑衅和担忧。
一根烟过半，他轻轻弹了弹烟灰。
伊汲站在原地静静的盯着他看。
他没得到回复，扭过头盯着她，嘴角扯出一抹轻笑。
“对啊。”伊汲笑的谄媚，语气轻飘飘的“不到过年，十月一就带回家。”
江择优微微点点头，用力捻灭手里的烟，缓缓的比了个挺拔的大拇指。
“你牛。”
话落，寂静了十几秒。
“你把照片发我，我明天下班去捏。”伊汲看着阳台泥泞的一摊，伸手拿起一片碎渣。
整体是黑色，有几处肉色，应该是人像。
“没有照片。”他回答的干脆利索。
“那我怎么——”
说到一半她抬头，才发现江择优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
房间里的灯光偏冷，一轮明月挂在空中。
折腾一天她也累了，看江择优的眼神她也有些失神“那我就看着捏了，先回去了。”
伊汲怀里揣着端端，很轻的带上门。
“咔嚓——”
他才起身，抽屉里黑色日记本日期停留在一月十六，里面夹着一张两寸照片。
女孩穿着黑色学士服，脸上挂着笑容，手里还捧着花。
照片边角有些脱丝，也有些泛黄。
斑斑点点是岁月的痕迹，也是沉淀的爱意。
第二天伊汲下班直奔人民公园旁的手工管。
里面大多都是情侣甜蜜的腻歪在一起。
她刷新了一下和江择优的聊天记录，没有任何信息。
找了个座子，愣了一会实在想不出来捏什么，最后干脆找了张江择优的照片看着捏。
丑的抽象。
上了色，成品拿到手的时候她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
小心翼翼的装起来，选了个最好看的礼盒。
刚到小区，抬头看不出所料，他依旧站在阳台抽烟。
他似乎看到了自己，把身子转了过去。
刚下电梯就看见江择优一脸高傲的姿态，角落里还蹲着一个男人。
男人看着伊汲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你又来干什么？”伊汲有些无语扭过头。
江择优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笑，眼神里藏不住睥睨。
“我——”他说着要站起来，瞄到江择优的眼神又乖乖闭嘴。
伊汲瞥一眼江择优“你别吓他。”
江择优冷哼“怎么，你心疼？”
“你别没事找事。”
她走到王俊身边，目光落在他发青的鼻梁上，语气冷的出奇“我告诉你，顾烟早就回宜陵了，你也别来烦我再有下次我就直接报警。”
王俊被她的语气压的哑口无言。
江择优也抬眼看着伊汲。
“你走吧。”伊汲背过身，甚至不想看他一眼。
“那…她还回来吗？”
伊汲瞥他一眼“让你走就走。”
直到电梯门关上她才转身去看江择优。
“你现在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了吗？”她语气平静，但目光看的他喘不过来气。
“管好你自己。”她态度冷他就更冷。
伊汲不搭理他了，直接把手里的礼盒塞给他，一句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