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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到一分钟,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杨大光满脸狰狞地冲进来,像一头发狂的野兽,狠狠地拍着程铭的办公桌,大声咆哮:
“姓程的,你凭啥扣我钱?”
“就凭现在我是扶贫办主任!”
程铭的声音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
“你……你个混蛋!”
杨大光气得暴跳如雷,抡起拳头就朝程铭的脸砸过去。
程铭早有防备,身体灵活地一闪,轻松躲过了这一击。
“我可提醒你,这是乡政府,你身上还背着处分呢。你要是敢动手打我,最后倒霉的肯定是你。”
程铭冷冷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杨大光气得身体直发抖,他心里明白程铭说的是事实。
自己本来就有处分在身,如果再动手打人,说不定真会被开除。
他强忍着怒火,伸出手指,狠狠地朝程铭点了点,恶狠狠地说:
“你给我等着,咱们走着瞧!”
“记得明天早点来上班,不然这一年的绩效都没了。”
程铭不紧不慢地补了一句。
就在这时,办公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党政办的孙壮壮打来的:
“程主任,柳书记让您去她办公室,要对您进行组织谈话。”
组织谈话是正常程序,程铭来南漳乡也有一阵子了,现在又当上了扶贫办主任这么重要的岗位,所以他并没有太惊讶。
他之前就经常听到柳书记这个名字,听别人说,柳书记还帮他说过好几次好话。
程铭对柳书记很感激,也对她充满了好奇,一直没见过本人,想到今天终于能见到了,心里不禁有些激动。
据说柳书记是南漳乡最美的女人,程铭不禁好奇她到底有多美。
他不敢耽误时间,拿着工作簿来到柳书记办公室门口。他深吸一口气,才慢慢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程铭莫名觉得有些耳熟。
他推开门,一眼就看到坐在办公桌前微笑着看着他的女人。
程铭一下子愣住了,脑子一片空白,嗡嗡直响。
“怎么?不认识我了?”
程铭的反应在柳如烟意料之中,她笑着打趣。
好几秒后,程铭才回过神,磕磕巴巴地说:
“你……你就是柳书记?”
“门口的牌子你没看吗?我就在这儿,还能有假?别傻站着了,进来坐。”
柳如烟笑着招手。
程铭还处在震惊中,柳如烟让他坐,他就呆呆地坐下,过了一会儿才急忙说:
“谢..........谢谢柳书记。”
“你怎么这么紧张?平时见我不都挺高兴的,今天怎么这么扭捏?
难道一起跑步吃饭的时候是朋友,我成了你领导就成陌生人了?”
柳如烟看着程铭紧张的样子调侃道。
“不是,柳书记,我........”
程铭尴尬得脸都红了,话都说不利索。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身份突然变化的柳如烟。
“行了,没人的时候你还可以叫我小烟。喝茶吗?想喝自己泡。”
柳如烟想让程铭放松点。
程铭赶紧拿杯子泡茶,这样一来他心情平静了些,说:
“小烟,我真没想到你就是柳书记,以前听他们说柳书记特神秘。”
柳如烟好奇地问:“他们还说我什么了?”
程铭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
“说你漂亮,有背景,是南漳乡第一美女。还说你冷冰冰的,不合群,爱发脾气,不过这肯定是瞎说的。”
柳如烟温柔地看着程铭,笑着说:
“他们没说错,只是没对你凶过而已。”
“啊?真的假的?那你为啥骗我是学校老师?”
“我可没说过,是你自己以为我住学校就是老师。”
程铭被说得没话讲,现在仔细想想,昨天孙壮壮给他钥匙时说乡中学的家属楼有几套归乡政府用,那柳如烟住那儿很正常。
程铭喝着茶,脑子慢慢清醒过来,回想起到南漳乡后的事,又看着柳如烟,好像突然明白了。
“这么盯着我,我脸上有东西?”
柳如烟翻了个白眼。
“小烟,我到南漳乡后被人整,是不是你一直在帮我?
这次撤我处分,让我当扶贫办主任,是不是都因为你?”
程铭很认真地问。
“我是帮过你,不过这次纪委查案,撤你处分这些事,主要不是因为我,我只是顺便帮了忙,你当扶贫主任是周波的意思。”
柳如烟也严肃地说。
她早知道程铭会这么问,所以想好了怎么回答,没提叶紫衣。
程铭又皱起眉头,本以为有答案了,现在更糊涂了。
“怎么?还有疑问?”
柳如烟看穿了他的心思。
程铭点头:
“周波之前还想让我背锅,现在突然推荐我当主任,太奇怪了。”
他还是怕周波害他,得小心点。
“让你当,你就好好干,别乱想,只要你不犯错,别人挖坑你也能躲过去,扶贫工作干好了,以后升副科机会多着呢。”
柳如烟好像知道程铭在想啥,认真地说。
程铭同意她的话,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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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正式组织谈话,程铭说了很多扶贫办的麻烦事,这些都要慢慢解决。
前几年冯路在的时候,弄来一家化工厂,给了好多补贴,虽然解决了一些就业,但污染了环境和水。
程铭知道很多农民种地也受影响,化工厂排水也不达标。
柳如烟听了也皱眉头,让程铭盯着化工厂,记得跟生态环境局反映。
从柳如烟办公室出来,程铭心情特别好,没想到柳书记就是小烟。
他回办公室加班,扶贫办的事太多太乱,一直忙到晚上九点才走。
南漳乡不像大城市晚上那么热闹,九点后街上基本没人,大家都睡了。
程铭对这乡镇夜晚的寂静早已习以为常,只是近两天路灯线路出了故障,他只能借着手电筒的光,朝着乡中学家属楼匆匆走去。
突然,前后传来摩托车的引擎声,强烈的车灯直射过来,晃得他睁不开眼。
紧接着,一根甩棍带着风声,狠狠抽在他背上。
程铭向前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只感觉后背一阵剧痛。
这时,五六个大汉从摩托车上下来,人手一根甩棍,气势汹汹地围了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知道我是国家公务人员吗?”
程铭眯起眼睛,大声呵斥。
“哼,管你是谁,敢扣我们大光哥的工资,就别想好过!”
一个混混恶狠狠地说。
程铭心里一沉,果然是杨大光搞的鬼。他提高声音喊道:
“杨大光,有本事找人,没本事露面?你就这么胆小?”
他知道杨大光肯定就在附近,这种人就想亲眼看着他被揍,才解气。
果然,黑暗中传来杨大光的声音:
“程铭,等你被打得求饶的时候,看你还怎么嚣张。这地方穷,监控早坏了,打了你也没人知道。给我上,往死里打!”
杨大光的声音充满得意,他就是要给程铭一个下马威,不然以后在乡政府还怎么混。
程铭却冷冷一笑,指着那些混混说:
“好啊,那就来吧,我正想活动活动。”
说着,他脱下外套,露出白背心,朝混混们勾了勾手指。
混混们哪能忍得了,挥舞着甩棍就冲了上来。
程铭侧身一闪,躲过一击,顺势一脚踢出去,一个混混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剩下的混混也近不了他的身,程铭左躲右闪,那些甩棍根本碰不到他。
不到两分钟,混混们全都倒在地上,程铭的身手把杨大光惊得合不拢嘴。
“你没看过我的履历吧,我大学当过兵,在部队格斗比赛里可是冠军。”
程铭活动着手腕,笑着说。
杨大光看着倒在地上的手下,吓得腿都软了,转身就跑。
程铭哪会放过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杨大光的肩膀,用力一甩,一百八十斤的杨大光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
紧接着,程铭猛扑过去,高高举起沙包大的拳头,照着杨大光的脸就砸了下去。
杨大光疼得扯着嗓子嗷嗷叫,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得老远。
刚开始的时候,杨大光还强撑着,咬着牙一个劲儿地辱骂程铭,各种难听的话都往外冒。
程铭就像没听见似的,脸色冷峻,只管挥动着拳头,一下又一下地朝着杨大光打去。
没几分钟,杨大光就扛不住了,刚刚的嚣张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脸的惊恐和狼狈,嘴里不停地哀求:
“别打了,我错了,我服了,求你饶了我吧,再打真要出人命啦!”
程铭听到他求饶,这才停了下来,慢慢站直身子,看了看自己的拳头,上面沾了些血迹,他随意地甩了甩。
“你个小杂种,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杨大光见程铭停了手,稍微缓过点劲儿来,心里琢磨着程铭肯定不敢真把他怎么样,于是又开始嘴硬起来,可那声音明显带着颤抖,底气不足。
“啪!”
程铭可不会任由杨大光嚣张,反手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清脆响亮。
“嘴巴放干净点,我是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揍得你爬不起来还是没问题的。”
程铭其实并不想靠暴力解决问题,可他清楚,今天必须得让杨大光彻底服软。
不然,以后扶贫办的工作,杨大光肯定会在背后使坏。
“程铭,你别得意,我马上报警,有你好看的!”
杨大光气得咬牙切齿。
在南漳乡,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被个毛头小子揍得这么惨。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报警?你报什么警?是你带人来堵我、偷袭我,我这是正当防卫。
真要报警也是我报,而且你自己都说了没监控,警察想查也没证据。”
程铭冷笑一声,点了根烟。
“你.........”杨大光气得浑身发抖,他知道程铭说的是事实。
程铭蹲下身子,弹了弹烟灰,突然一把抓住杨大光的头发。
“以前我让着你,是因为你还算我半个领导。现在你算什么?你最好搞清楚状况,别挑战我的底线。”
“程铭,你别忘了,这是南漳乡,是我的地盘。你不让我好过,我跟你拼了!”
杨大光满脸怒容,还在嘴硬。
他觉得程铭要是把他逼急了,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程铭看着杨大光,眼神突然变了,满是不屑。
“跟我拼?你也不看看自己,我是985大学毕业的,就算不当公务员,去大城市随便找个工作,月入过万很轻松。
你呢?我听同事说你全家都靠你这点工资。你没了工作,老婆孩子喝西北风啊?
对了,你家哪个村的?你女儿在哪个学校读书?我得去查查,得了解对手嘛。”
这几句话,让杨大光心里“咯噔”一下,害怕地问:
“你……想干什么?”
程铭吐了个烟圈,装作无辜地说:
“你都要跟我拼命了,我能怎么办?你不让我好过,我就让你全家不好过。”
“你..........”杨大光后背发凉,出了一身冷汗。
他没想到以前被自己欺负的年轻人,现在这么狠。
“怎么样?服不服?我告诉你,扶贫办工作安排好了,没你也行。
你要是敢捣乱,我就扣你工资,让你每个月只能拿基本工资,看你怎么活。”
“至于你的靠山段鹏,你心里应当比我更明白,如今你已然成了弃卒。
我能坐上这位置,便表明你已不值得他与周波作对。
人家已将你如敝履般抛弃,你难道仍要傻乎乎地为其充当炮灰?”
程铭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冷酷地说道。
杨大光恶狠狠地瞪视着程铭,缄口不言,内心却如翻江倒海般复杂。
往昔便是段鹏蛊惑他去针对程铭,承诺会解决他侄女的事业编制,还声称会扶持他成为扶贫办主任,然而最终这些承诺皆成泡影,反倒让他背负了处分。
念及此处,杨大光便恨得咬牙切齿。
程铭此刻却突然递来一根烟,杨大光微微一怔,冷哼一声后,还是伸手接过,摩挲着满脸的血迹,掏出打火机点燃,一屁股坐到了程铭身旁。
程铭顺势打铁:
“我知道是段鹏指使你刁难我,但你也是数十岁的成年人了,他用一块虚幻的肥肉引诱你,你便如忠犬般四处对我狂吠?
不觉得荒谬可笑吗?你且自行思量,我当真有何处对不起你?你若继续与我为敌,于你又有何益处?”
杨大光依旧沉默不语,只是闷头抽烟,仿若在苦苦思索。
“你往后只要老老实实在扶贫办履职,依规行事,我担保既往不咎,你我之间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程铭言罢,走向旁边一辆摩托车,骑至杨大光身旁:
“上车!”
“干啥?”
杨大光怒目而视。
“送你去诊所包扎伤口,我怕你失血过多横尸此地。”
程铭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应。
“不劳你费心。”
杨大光虽言辞强硬,却还是顺从地爬上摩托车,同时招呼自己雇来的那几人赶紧前往诊所检查,以免落下病根。
不久,程铭骑车带着杨大光抵达不远处的诊所,经检查,所幸皆是皮外伤。
程铭除后背有一道血痕外,打斗时手臂亦被划伤一道,一番包扎处理后,他付了诊费便先行离去。
杨大光自始至终未与程铭交谈半句,满脸凝重,似有满腹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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