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是我太冒昧了。其实,这张唱片是我妈从古董市场淘来的。我也觉得柴可夫斯基的音乐对你来说可能有点深奥。洪七,你别往心里去,也别灰心,我刚才就是开个玩笑。要不,我们还是一起去街上继续玩‘认亲’的游戏吧?这次你带上我,我们再给你找个表妹,怎么样?”
周晓白又使了个激将法。
说到这,气氛已经变得有点奇怪了。
周安国敏锐地感觉到这是个好机会,
他嘴角一翘,慢悠悠地说:“既然表妹这么想知道,那我今天就给你解答疑惑!为了更正式点,我先把这张唱片再放一遍!”
周安国站起来,重新启动了唱片机。
《船歌》的旋律再次在小楼里响起。
他的气质一下子变了,
站得笔直笔直的,声音也变得低沉有磁性,
从窗外洒进来的阳光刚好照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
让他看起来好像整个人都在发光,
“各位朋友,各位来宾,我是意大利斯卡拉歌剧院的忠实粉丝,
指挥大师卡拉扬的追随者和先驱,
音乐评论家周安国,我从意大利米兰特地赶过来,
临时给大家上一堂音乐启蒙课。”
周晓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咋这么逗呢?还扯到意大利去了?我看你从南美洲走过来都费劲儿……”
但周安国没搭理周晓白的玩笑,因为他现在正处在人生的巅峰,感觉自己就像个无所不能的超人,特别是对那些喜欢文艺范儿的女孩子,特别有魅力!
“我觉得吧,好听的音乐总能在心里描绘出好多画面。我现在心里就像放电影似的:
先是看到西伯利亚那片大地,草原一眼望不到边,还有高加索的美景,伏尔加河的水哗哗地流,东正教堂的圆顶在阳光下亮闪闪的,耳边好像还能听到西伯利亚的民歌……
那歌声又深沉又长,听得我心里酸酸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周晓白被他说得愣住了,小嘴微张,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本来以为周安国就是个普通人,没想到他还有这手!
她压根儿没想到,平时嘻嘻哈哈的周安国,一说起话来这么有感染力,几句话就把西伯利亚那片广阔的地方说得跟真的一样。
这还是那个在街上打闹的周安国吗?
音乐在午后的阳光下飘着,周安国说话的声音低沉又有劲儿,就像在读诗一样,让周晓白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到了那个地方!
她不由自主地双手托着下巴,歪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周安国说话。她的眼睛亮闪闪的,清澈得像泉水,透着灵气。
周晓白现在心里空空的,全神贯注地听周安国继续往下说。
“那边有个安静的湖,湖边是白桦林,还有个小村庄,鸽子在天上飞,深秋的白桦林五颜六色的,秋风吹过来,白桦树的叶子沙沙作响……
咱们划着小船,小船轻轻地推开波浪,桨轻轻地划,水面上泛起一圈一圈的波纹,林子里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这时候,就像那时候一样,心里啥感觉都没有,就是淡淡的,有点忧伤……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不会掉下来,就被眼睛慢慢吸收了,最后就没了……
心里只剩下感动、温柔,还有一种……深深的舍不得。”
这时候的周晓白,已经完全陷在那份情感里了,都没发现自己眼角已经湿了。
这个喜欢文艺的小姑娘做梦也没想到,
那个有时候嘻嘻哈哈像个小混混一样的人,
在认真聊起音乐的时候,竟然那么有才,让人吃惊!
周晓白偷偷抬手,把脸上的泪珠擦掉,
然后,用那双清澈得像泉水一样的眼睛,深情地看着周安国,
她的眼睛里,现在有一种特别的温柔。
周安国展示了自己的才华后,觉得特别痛快,
但他心里明白,这时候得稳重点,
所以,他还是板着脸说:
“咋了,表妹?是不是被我的才华感动得哭了?是不是觉得我不只是个爱捣蛋的家伙,
没想到我还有这么深情的一面吧?不装了,摊牌了,你表哥我还会写诗呢!
我说了半天,表妹你也得说两句吧。”
周晓白抬起头,轻轻咬着下嘴唇,眼神迷离地看着周安国说:
“你说深情?哎呀!洪七,你真的太深情了!
你完全改变了我对你们这种爱自由的人的看法,
我遇到的爱自由的人,要么满脸泥巴打架,要么整天在街上溜达,
但听完你的讲解后,我怎么也没法把满脸泥巴和刚才的深情,
想到你洪七一个人身上,总觉得有点奇怪。”
周安国想了想,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他嘴角一翘,提议说:
“浪漫和热血混在一起?这不就是咱们现在的样子嘛?叫它‘赤焰情韵’咋样?”
周晓白听了,一开始有点愣,然后猛地抬起头,深深地看着周安国的眼睛,小声说:
“‘赤焰情韵’?洪七,你的话总是那么好听,这个名字和咱们这个时代的气氛特别搭。洪七,我从没想过,像你这样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人,竟然还有诗人的温柔!”
周晓白话音刚落,周安国心里暗暗高兴:“这一手玩得真漂亮!这系统还真有两把刷子!”
他正想找个帅气又持久的姿势,给这次出色的表现来个完美的收尾。可是,就在他一个帅气地转身之后,只听“哐当”一声,一个亮晶晶的东西从他的腰上掉下来,重重地摔在了硬邦邦的水泥地上。
就在这时,杨从戎听到声音推门进来,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打趣道:
“诗人?我说晓白啊,杨伯伯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你可别再夸了,再夸我这把老骨头可真要散架了。”
这小子也太奇怪了吧?他居然自称是诗人?
哪个诗人会天天腰里揣着菜刀到处晃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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