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镜光幕之外不远处的一个小镇上,一间长满了杂草的破败酒肆门口,一条瘦骨嶙峋的老黄狗瑟瑟正发抖地看着门外。
只因酒肆门口不远处有五只幼麟拉着的一辆龙气环绕的明黄巨辇,那幼麟身上的湛青神光和巨辇的明黄龙气不断地纠缠,形成了一道青黄相间的巨大灵压漩涡。
虽然这道灵压漩涡异常的平静且内敛,但是对于老黄狗来说也是令狗异常恐惧的存在。
在那巨辇的不远处,还有巨大的石人背负空中楼阁于天地之间矗立,那石人高数十丈,其背若垂天之云。背上的楼阁霞雾环绕,似有神人居住。
在更远处有飞天巨舟悬停,巨大的齿轮隆隆作响,有一片柳叶上置一桌一椅绽放着无尽青光,还有一只病态的老山马......它们体内都有似神雷奔涌一般的恐怖破坏力,但在酒肆外却是静若处子。
酒肆内,吵闹的喧哗声像是流水一样灌入耳中。
“从现在情况来看,这一次天启山山主之子拿到云静之祝的可能性最大。”
“不好说,落凰滩的少凰主据说年幼时获得那头天凰残魄的认可,以凡人之躯沐浴其精血,虽不能开穴拓脉,但是亦有生撕虎象之力。”
“生撕虎象?蛮力也!我听闻雷城城主的幼子虽然才六岁但已经聚气涌泉,踏出修行的第一步了!”
“嘁,到了涌泉境还能进入云镜?把我当傻子呢?”
“你们别吵,我看皇灵帝国的那个小亲王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
“啧啧啧,你们在说什么啊,百丈原的那小子可是将那把三鼓的器魄都带了一丝在身上啊,谁能跟他争?”
“你这都是哪里的小道消息。据可靠消息烬宗的那个小男孩好像是他们太上的承灵者,他们太上那可是.....”
“砰"在酒肆最深处的罗帐之中,骤然传来了一个酒杯击桌的声响。
“哎!慎言!”
......
“来来来,买定离手,这次云镜之祝最后的余晖花落谁家。”
......
云镜光幕内。
那只幼蛮听到华服稚童如此的目中无“蛮”明显被激怒了。
它扬起了自己的蹄子,肉球正上方的巨眼也开始变得凌厉起来,虽然被刘志的石块所伤,那巨眼失去了一些能力,但是它抑制不住的杀气还是让周围的温度到达了冰点。
那华服稚童并没有被幼蛮的气势吓到,他撇了撇嘴,轻轻地“嘁”了一声。
“呐,我说小蛮呐,别冲动,我爹爹说,冲动容易失去,冷静才能收获呐。”
华服稚童不断地转着自己手里的拨浪鼓,但是每每在鼓槌要碰到鼓面的时候就反方向转动,故而这个拨浪鼓一直没有发出声响。
幼蛮虽然没有嘴巴以及耳朵,但是它似乎完全能够听懂人族说的话,本身已经是异常愤怒的它,又被这个小小的鼻涕虫说教了一通,现在整个蛮已经被愤怒充斥,没有半丝的理性。
幼蛮所有的蹄子不断地蹬地,除了那条蓝色鳞片的手臂,每个手上都拿着木棍石块等,向着华服稚童冲了过去。
“嘿嘿!”
眼见幼蛮冲了过来,那华服稚童不惊反喜,站在原地狠狠地吸了吸自己的鼻涕,满眼的跃跃欲试。
“终于可以来真的啦!嘻嘻。”
只见那稚童猛地一跺脚,将拿着拨浪鼓的左手负在身后,紧接着一道青色的光点由着他足底的涌泉穴一路蔓延到了右手掌心的劳宫穴,双腿周边一道道白光不断涌现,像是泉水正在向外涌出,仔细听还能听到阵阵水声。
那道青光到了劳宫穴之后就晕染了开来,包裹住了他整个手掌。
砰的一声,那稚童变掌为拳,一拳击打在了幼蛮袭来的那只蓝色鳞片的手臂上。
幼蛮被手臂传来的巨力震得微微后退,巨眼中闪过一丝骇然。然后开始将手中的木棍石块等一起投掷向那稚童。
在幼蛮巨力的加持下,木棍和石块好像变成了索命的利器,都带着呜呜的破空声向着稚童袭去。
“哎”那稚童故作老成地叹了一口气,将放在身后的拨浪鼓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拨动了一下,鼓槌轻轻地碰到了鼓面。
在鼓槌碰到鼓面的一瞬间,一道无声的波纹由稚童为中心散发开来。而在波纹碰到幼蛮的一瞬间,幼蛮好像是遇到水的雪花,身上的手臂和不知名的腿和蹄子直接脱离了它的肉球,不断地向地面脱落。
不一会,除了那条蓝色鳞片的手臂以及巨眼之外,幼蛮就只剩下了一个巨大的肉球了。
“爹爹说的果然没错。冲动容易失去,冷静才能收获啊。你看看,冲动的你就失去了一切,而冷静的我马上就能拿到好吃的果子。”
稚童说完没有管已经失去所有的肢体而不能动弹的幼蛮,径直走向了那个黑黢黢的洞口。
在路过董衫麻秆等人的时候,稚童停了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已经昏迷的董衫以及吓得像是鹌鹑一样抱在一起的耗子、麻秆等人。
“你们是哪派势力的弟子啊,怎么混成了这个样子,爹爹说的果然没错啊,小门小派的,就别进来凑这个热闹了,都是添乱的!”
“呐,你看看你们,除了给妖兽充当草料还能有什么用处?真不如把名额直接给我雷城!”
说完华服稚童扬了扬头,轻轻吸了吸鼻涕,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那个黑黢黢的洞口。
麻秆、耗子两个劫后余生的少年面面相觑,都从对方人的眼中看到了同一句话:”他在说什么?这得受了多大的刺激这么小就疯了。“
不一会华服稚童抱着一个跟他头一般大小的半个果子出来了,这果子也是水瓶形状,不过是金黄色的,远远地就能闻到果子散发出来的沁人心脾的果香。
华服稚童一边啃着果子,一边准备离开,就在这时他的余光瞥见了麻秆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拿到的“锡铃枣”。
“呦,竟然还有伴生的次生果,把你们的次生果给我吧,虽然次生果只能开穴不能拓脉,但是好吃啊。”
那华服稚童一边嚼着嘴里的源生果一边口齿不清地自说自话。说完华服稚童将麻秆他们手里的”锡铃枣“一并拿了去,临走之前还踹了那只肉球一脚。
藏在密林不远处的刘志一直都默默地观察着麻秆等人的情况,自然也见到了那个华服稚童与幼蛮的对战,眼前的一切都在冲击着刘志的固有认知,不过经历了那么多变故,他现在也有一些承受力。
看到那个华服稚童走了之后,刘志足足等了一刻钟才跑到董衫等人旁边,没有理会像是鹌鹑一样瑟瑟发抖的麻秆和耗子,他先将自己的手指放在董衫的鼻子下边,确定了一下董衫还是活着的。
刘志不明白董衫是怎么活下来的,他是亲眼看着那只幼蛮的蹄子在董衫的胸膛上踏了几十下,董衫的胸膛都肉眼可见地凹了下去,但是现在看来,董衫的胸膛似乎没有什么异样。
在确认了董衫还是活着之后,刘志去轻声安慰了吓得瑟瑟发抖的麻秆和耗子,顺便往两个手掌上哈了口气抡圆了膀子,猛地一巴掌打醒了已经被吓晕的大壮。
之后刘志拿着几片树叶去河边打了一些水,放在手里温了一会,顺着董衫的嘴角滴了几滴。然后开始清洗董衫凹陷的胸口。
刘志发现董衫的胸口虽然凹陷了下去,但是似乎并没有伤口,而且手放上去之后还有灼烧之感,刘志也没有多想,从小董衫受伤都好得比别人更快,有一次大家一起在小山坡上滚落下去,所有人在家躺了半个月,董衫第二天就活蹦乱跳的了。
与此同时,麻秆和渐渐回神的大壮在刘志的命令下,将所有锡铃枣树上剩的次生果也都收集了一下作为他们的晚餐。
接着刘志让耗子看着董衫,自己去那个黑黢黢的洞里探了探,果然如他所料,已经没有任何危险了。一天下来所有人身心俱疲,只能选择在这个山洞先休息一晚,明天再想办法找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