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大衍剑神 > 第一章 少年
换源:


       大荒浩瀚无垠,无数奇山祖脉宛如一根根撑天之柱矗立在大地之上,众多大江天河恰似一尊尊上古巨龙奔腾中恣意咆哮。有奇人异士将古时日月炼入壶中以成不世之器,有大能巨擘引瀚海而入天山断绝魔族之袭。

而在大荒中一片连绵不知几万里的山脉之中,一面古朴的石镜陡然升空,不断地吸收着周围地光束,承载它的天空似乎不堪重负也开始出现了扭曲。

......

“小衫,回来吃饭了”

“小衫......”

在云镜山脉坝子山郁郁葱葱的深林之内,一个四面环山的小村庄中,一声声温柔的呼喊声惊飞了树梢上纳凉的鸟儿。

“娘,我等会就回去!”

随着少年青涩的声音远远传来,中年妇人带着满脸的慈爱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穿着粗麻布制作成的衣裙,虽然颜色看起来不是那么的艳丽,但是那细密紧凑的针脚还是在向看到它的人诉说着它主人的手艺。

“你也不管管衫儿,这样下去真的要成野孩子了。”中年妇人坐在天井中,手里不断挑着簸箕里边的豆子,头微微扭向了屋子门口。

屋门口的木门槛上坐着一个中年大汉,他一只手拖着旱烟袋,不时的吧嗒两口,手上一道道裂纹和老茧宛如村口大槐树的树皮一般。旱烟袋的烟袋锅看起来是用不知名的石头打磨而成的,看起并不光滑。烟杆像是用一根细竹子强行插到了烟锅里边,只有烟嘴看起来像是一个玉制的烟嘴。

“不管。”

那中年大汉耷拉着眼皮,双眼无神的看着地面,说完话后紧随着又“吧嗒”了一口。

过了半晌见妇人没有接着追问,那汉子又闷闷地说道:“他已经十三了,是要上山打猎还是下地干活,都该让他自己选择。”

中年妇人闻言琼眉微蹙,她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簸箕,双手在衣服上胡乱抹了几把,站起身来便向着汉子走去。

汉子像是没有看到似的,眼皮依旧耷拉,双眼无神的看向地面。

妇人见他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已经有些皱纹的眉头上的沟壑也更深了一些,她拳头攥紧就要向着汉子宽阔的胸膛锤去。

就在这时一声稚嫩的女声在门口响起。

“爹爹、娘亲,我回来了。”

汉子听到声音耷拉的眼皮立刻抬起,脸上的皱纹好像都舒展开了,他抬起眼皮看向门口,嘴唇微裂,快速吧嗒了几口。

“哈哈哈,玉儿回来了,让娘抱抱,今天学堂闻先生都教了什么课啊?”

妇人迎到门口,一把抱起了站在门口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她也穿着一身妇人同款粗布的衣裙,但是粗糙的衣裙更衬托她细腻的皮肤滑若凝脂。

女孩并没有回答妇人的问题,她在妇人的怀中东张西望,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娘亲,我哥哥呢?”

“他在外边玩呢,这么大了让他跟着闻先生读读书识识字他也不听,还是我们玉儿乖。”

妇人溺爱的理着小女孩的头发,眼神却是渐渐有些凝固,略微呆滞的看着门口,怔怔出神。

......

坝子山后山的密林之中,不时会有各种野兽出没,当地也有几户农户以打猎为生,不过打猎的农户都是在农闲季节才出来打猎,而且一般不来后山,不知道是不是和当地流传着后山有一条恐怖巨蟒的传说有关。

“衫子,你就别吹牛了,你根本没有进过后山的冰冰洞!”

坝子山后山密林中,几个少年正在不停的清理着自己面前的杂草艰难行进。

为首的少年嘴里叼着一根不知名的草,听到身后同伴的质疑声之后,一边清理着自己面前的杂草,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吹牛?我不光吹了牛,还吹过你的头,给你爹娘气的呆在家里直发愁!”

“嘁,除了说顺口溜就是吹牛,说进过冰冰洞见过大蛇,结果连去冰冰洞的路都找不到!”董衫身后一个麻子脸的少年小声嘟囔道。他的身材像是一个竹竿,脖子很长肩膀略窄,手里拿着根带着枝桠的小木棍,也在不停的清理着周围的杂草。

“麻秆说的对,衫子,今天要是找不到冰冰洞,你回去就得把你的‘打狗棍’给我。”

“凭什么给你啊,咱们一起跟衫子打的赌,要给应该是给我!”

“衫子,我不要那棍子,不过你输了得给我抓一只小云鸟!”

董衫身后的七八个少年七嘴八舌的说着,他们跟着董衫过来就是为了跟他打赌,他究竟知不知道冰冰洞的具体位置,而赌注就是董衫手上那根笔直的木棍,董衫给它起名打狗棍。

董衫没有理会身后因为“分赃”不均已经吵起来的小伙伴们,他不断地拨开一簇簇不知名的等人高的杂草,手里的“打狗棍”不停的抽打在周围的杂草上,随着他又前进了几步,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出现在了董衫面前。

“都别吵了,看看这是什么!”

董衫转过头,微微抬起下巴,眼神微微眯起来,一脸骄傲的看着身后的小伙伴。

正在争吵董衫手里那根“打狗棍”归属的少年们听到张衫的声音,不约而同的向张衫看去。

只见董衫身后有个等人高的黑黝黝的洞口,周围没有任何的山体,非常突兀的一个巨型石块上边有个巨大的洞口,洞里向外散发阵阵寒气,众少年离着洞口还有段距离就感觉寒气把身上的寒毛都吹了起来,似乎还带着丝丝腥臭的气息。

“这就是冰冰洞,我之前进去过,里边还有个大泥人哩。”

“衫子,你说这是冰冰洞就是冰冰洞啊,不会是随便找了个洞蒙我们的吧?”

“麻秆说的对,衫子,我爹说过冰冰洞里边有条大蛇,咱们得看到大蛇才能说明它是冰冰洞!”在队伍最后方的那个壮硕少年,每次在麻秆说完话后都会跟着附和一句,他小名叫大壮,跟麻秆住的比较近。所以两人经常一起玩,关系比较好。

董衫见同伴还是不信略微有点着急,眉头微微皱起。

他自然是知道小伙伴们的小九九,他拿着“打狗棒”已经耀武扬威好久了,麻秆、大壮、耗子等都找过很多的木棍来挑战他的“打狗棍”,但是无一例外的都失败了,那些“手下败将”都没有“打狗棍”直而且也没有它硬,在对抡中那些木棍全部都折掉了。

现在所有人都在觊觎着他的“打狗棍”,如果能拿到,那么以后一段时间内在村里可以去找任何小伙伴挑战,不断的将他们找到的“好苗子”打折,进而“称霸”替代董衫现在的位置。

“你们一定要进去?那见到大蛇怎么办你们想好了吗?我跑的那么快上次还差点被它追上哩,你们谁能跑的过我?”

“嘁,衫子你就别装了,小时候我爹跟我说东边二崖头那里有一只大狼,每隔几年就要出现把月亮吞掉,如果小孩子不听话就把他扔到二崖头去。还说过河东的大泉是山神娘娘的眼睛,只可以打水和洗衣服,不可以堵的。

我长大以后天天去二崖头,隔三岔五的去堵大泉,结果不也什么事情没有?

这个冰冰洞的大蛇也一样,这些都是大人骗我们的!你明明也知道,现在就是不敢带我们进去,怕露馅,要不就直接把你的‘打狗棍’给我,咱们就可以不进去了!”

麻秆跟在董衫后边一脸的愤愤不平,虽然平常都是跟着董衫玩,但是“打狗棍”是他没有办法让步的。

“你们要是真的不信,就一起进去看看呗,提前说好,我跑的快,真遇到大蛇你们自己看着办。”董衫眼睛微微眨巴了两下,但是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这招以退为进的方法在他跟小伙伴们的交往过程中无往而不利。

“那就进去看看吧,既然衫子说他跑的快,而且之前也跑赢过那条大蛇,那么衫子在前边给我们探路就好了”

说话的是在队伍较后排的一个少年,他叫刘志,没有小名也没有外号,在家他父母也是直接叫他大名。他没有麻秆高,也没有大壮大,但他是所有少年中脸上以及衣服上最干净的一个,平日里虽然跟着大家一起,但是一般都是大家玩,他在旁边看着。

总有一种参与了又没完全参与的感觉。

“衫子,你该不会吹牛了,之前根本没见过那个大蛇吧?”

刘志盯着董衫,神色异常的平静,和他平日里边说话的神情一模一样。

“谁...谁吹牛了?带头就带头!”张衫说完便转头向洞口走去。

随着离冰冰洞的洞口越来越近。董衫觉得冷气逐渐笼罩了全身,洞里边的寒意好像透过了他的皮肤,直接覆盖在了他的骨头上。上次来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冷,空气中也没有这么刺鼻的腥味。

几人相继跟着董衫走进洞里,一阵阵凉风和着腥气迎着几个少年的脸扑了过来,给他们的感觉就像是放着大量鱼类尸体的冰窖一样。

“咳咳”麻秆用手紧紧的捂住了口鼻。

“衫子,这里边腥气好重啊,里边是有河吗?”

“应该是吧,我爹说过冰冰洞最里边通着杏儿湖哩。”董衫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往山洞里边踱步。

随着董衫不断的深入,洞壁上嶙峋的怪石显得越发的规律,开始有点像是水的波纹,向着洞内荡漾,洞的高度也越来越低,腥气越来越重,但是刺骨的寒风却是渐渐消失了。

“衫子,还有多远是你说的泥人啊,过去泥人是不是就能看到大蛇了?”

在队伍的最后方,一个矮矮的小胖墩缩着脖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觉得找到冰冰洞就行了,要不咱们别找大蛇了,我相信衫子,咱们回去吧?”

“耗子!别每次遇到什么事情都打退堂鼓行不行?”

麻秆生气地冲着耗子大喊道,明明很快就能证明衫子是在吹牛了,这个耗子又在打退堂鼓,每次都拖大家的后腿!

外号耗子的小胖墩听到麻秆的大喊,感受到了麻秆的火气,吓得脖子又缩了缩,小声的嘟囔了两句,但还是选择跟在队伍后面走着。

“大家看,前面就是我说的泥人了,没骗大家吧,这就是冰冰洞!”

随着董衫的手指的方向,众少年看到了一个有半人高的泥塑小人,雕刻的手艺实在是不怎么样,只能算是初具人形,就算是众人中年纪最小的耗子都能在一个时辰内,捏出一个比这个精致的多的泥人。

“衫子,你骗鬼呢,说好了是看到大蛇才算的,什么时候说看到泥人就能说明这是冰冰洞了?

再说这个泥人,我八岁就能捏出比这个更好的,你骗人能不能用点心?”

刘志说着就走上前去,一把就要推倒这个泥人。

当刘志的手按在泥人身上的一瞬间,剧变突生。整个洞竟然开始了轻微的颤动,紧接着整个洞的洞壁开始向着两边急剧的扩张,几个少年直接被晃的趴倒在了地上。而来时的洞口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整个洞内一片黑暗。

“衫子!帮帮我,快!手拿不下来了!”

董衫还没来的及了解发生了什么,就听到了周围小伙伴的哀嚎以及到刘志急促的求救声。

转头看去,只见刘志一只手似乎被泥人吸附在了身上,整个泥人散发着微弱的黄光。而那黄色的光晕顺着刘志的手臂正在向着他的身上蔓延。

刘志被吓的在原地大喊,虽然失去平时的冷静,但是刘志还没有丧失理智,他没敢再用左手或者双脚再去推开泥人,而是选择向张衫大声的呼救。

董衫看着微微发光的泥塑心底也有些发怵,该不会真的是山神老爷的泥像吧,要不然怎么会有泥人会发光呢。

虽然心底一直在打鼓,但是董衫一直就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他定了定神冲着身后喊道:

“别愣着了!麻秆,你去扶下耗子他们,然后靠墙蹲下,大壮你捡石头,跟我一起把这个狗日的泥人砸了,把刘志救出来!”

因一系列的变故被吓得愣在原地的麻秆和大壮,在听到董衫的话后才慢慢的回过神来,按照董衫的要求,麻秆去搀扶耗子然后靠着洞壁蹲了下来,大壮则捡起地上的石块就向泥人砸去。

“大壮,离远一点砸,别把石块拿在手里!”

大壮闻言将石块举过头顶,正准备朝着泥像狠狠砸去,这时整个洞突然开始了更加剧烈的晃动。

随着晃动时间越来越长,来时洞口的光也在慢慢的缩小,麻秆等人蹲在洞壁旁边没有再次摔倒,但是刚刚举起大石头的大壮以及抱着石头的董衫则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紧接着整个洞开始倾斜,像是要翻过来一样。

“大家赶紧抓住刘志然后蹲下!”

董衫说完,一个手拉住了耗子,一个手就拉住了刘志,不出所料,刘志手臂上的黄光开始向着他蔓延,他也被定在了原地,一动不能动。

整个洞内倾斜到一定程度之后,直接翻了过来,不过几个少年像是被铁钉钉在地上一样纹丝不动。

随着整个洞翻转一次之后,洞内迎来了更加剧烈的晃动,洞腔不断的左右摇摆,时不时的还要上下晃动,紧接着就像撞到什么东西一样“咚”的一声,然后就是巨大的震颤感。

就像是一个孩子拿起了盒子不停的上下摇晃,时不时的砸在地上,而张衫等人就在盒子里。

”完了,完了,咱们不会死了吧,怎么办啊衫子。”被董衫左手握着的耗子颤声说道。

“耗子别慌,等这里震完,咱们把那个泥人砸了就出去了,一会就能回家吃饭了。”

董衫说完之后,洞口好像又有光射了进来,然后一股巨大的寒风从洞里吹了出来。张衫等人在“洞中”听不到,而洞外方圆百里都听到了一道撼天动地的声响,就像是巨蛇的嘶鸣声。

没过几息,洞外的嘶鸣声隐去。而洞口的光随着外界那巨大的嘶鸣声的结束也一同消失了,洞内也逐渐恢复了平稳。

”耗子,你没事吧?“

等到洞内基本平稳了下来,董衫第一时间问了一下左手边的耗子。但是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

“耗子?”张衫加大了声音,并且扯了扯自己抓着耗子的手。

“衫子,你冲着后边喊干什么,我在这里呢。”一个怯怯的声音从刘志身后传了过来。

董衫感觉一阵凉气直顶脑门,耗子.....在刘志身后?那自己握着的刚刚和自己说话的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