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昼日心中舒畅。
殊不知已进入顾清璃的圈套。
“那之后，璃儿打算如何？”
顾清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太子殿下想让璃儿做什么？”
赫连昼日长舒一口气，如此一来，在赫连长夜面前插个眼线，也不算坏事。
“赫连长夜在那场火中曾想治你于死地，现在还成了你的枕边人。你一定要千防万防。他有什么动向，务必托赤云告诉我。”
嘴上说是为了她，实际上是想探听情报。
顾清璃嘴角一勾，“好。”她眼珠一转，“不过，赤云是谁？”
赫连昼日笑了笑，拍拍手，门外便进来一个女子。
穿着宫衣，看上去年纪不大，却伶俐精干。
“我怕赫连长夜对你不易，所以特意安排了个丫头过来。是我特意调教过的，一定保你周全。”
合着说了半天，是给她塞人来了。
顾清璃心中冷笑，面上却不见恼，“太子殿下真为璃儿着想。”
两人又寒暄几句，给赫连昼日吃了几颗定心丸，顾清璃才将人送走。
直到半下午，赫连长夜才姗姗回来。
一进门，就听说顾清璃点了一大桌子菜，正在大快朵颐。
此时此刻，顾清璃手拿大鸡腿，吃得满嘴流油。
与门口的赫连长夜四目相对。
油滋滋的小嘴看上去很是诱人。
“你……”来点？
顾清璃刚张嘴想问，却想起自己本来是要问话的。
于是气鼓鼓的收回了话，嘴巴一嘟。
“……”
赫连长夜看了个大变活人，不明所以。
“不合胃口？”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就这个吃相，哪里像不合胃口。
顾清璃故意不看他，旁敲侧击，“你上午去哪儿了？”
赫连长夜眼皮一跳。
顾清璃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他的行踪？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看她生气，竟起了挑逗的心思。
“允许你去包小娘子，便不许本王去？”他坐到一旁。
“你！”顾清璃想骂人，却发现自己不占理。
瞬间放低了声音，诺诺道，“我是去赎人的，凌儿回来了。”
听了这话，赫连长夜竟有些欣慰，眼神也柔和起来。
“王爷。”
他正欲解释，贴身侍卫夜鹰便一脸凝重地进来了。
夜鹰俯身，附在赫连长夜耳边低语。
不过一瞬，赫连长夜原本清澈的眸子立时浑浊起来。
恼怒在眼底翻涌。
顾清璃顿觉不妙，放下鸡腿擦了擦嘴，端坐一旁，像个等着挨罚的学生。
“太子来过。”
夜鹰退下，赫连长夜才沉沉开口。
这才大婚第二日，两个旧情人就忍不住了。
一听到夜鹰转述的二人对话，赫连长夜的神情愈发危险。
似乎恨不得立刻揪起顾清璃的衣领质问。
原来昨夜的一切还是为了他的弟弟！
看着顾清璃无辜的模样，他生生忍住了。
半晌吐出一个字，“滚。”
“……我不。”顾清璃决定死皮赖脸。
“滚！”
赫连长夜真怒了，他极力压制住自己的冲动。
“你都不听我解释！”
顾清璃也忍不住了，“只听旁人的只言片语！”
“我听到的可不是只言片语，是一、五、一、十。”
赫连长夜一字一顿。
“是又怎么样？”顾清璃不自觉带了哭腔，“他人都来了，我若轰出去，你们兄弟俩就彻底撕破脸了。我给他点好脸色，倒还能知道他想做什么！”
男人冷笑一声，“你跟他也是这么说的。”
“对。但我心是向着你的，”顾清璃鼓起勇气，“我知道什么辩解都是苍白的，我需要时间，你要相信我！”
“若我有半句虚言，叫我母族上下不得好死！”
女子拿母族发誓，已足够毒了。
赫连长夜默了一瞬，还是眯起眼。
“我说了，收起你那一套！”
说完，起身就要走。
“长夜哥哥！”顾清璃急了，眼眶微红，梨花带雨。
扑上去，从背后环住赫连长夜的腰。
软软的温热感从背后袭来。
赫连长夜喉咙一紧。
“我知道，从大火里把我救出来的，不是赫连昼日，是你……”女人声色哽咽，“我什么都知道……”
男人的身形僵住，半晌，宽厚的手掌紧紧附上了顾清璃白皙的手背。
“都是我不好，长夜哥哥，你再信我一次。我一定要让赫连昼日付出代价！”
顾清璃说得咬牙切齿，恨意滔天。
这决计是演不出来的。
赫连长夜深吸一口气。
似乎做了极久的思想斗争，他才稳住气息。
“你是为了报答我？”
顾清璃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将眼泪鼻涕蹭了男人一背。
“不止是这样，我们是夫妻，本就该相敬相爱，同舟共济。”
这冠冕堂皇的话从顾清璃嘴里说出来，着实有些可笑。
但赫连长夜却鬼使神差地想要相信。
“最好如此。”
听他的声音沉缓下来，顾清璃晓得，此人的气消了大半。
她逼着他转过身来，四目相对。
顾清璃抬眼望着他，眼中盈盈秋水。
“所以，你为什么大婚第二天就跑去青楼?”
方才还梨花带雨的人转眼就开始兴师问罪。
赫连长夜扯了扯嘴角。
“议事。”
“嗯？”
显然，顾清璃嫌弃答案太过简陋。
“白骨精乃太傅之女，游街示众牵连甚广，自然要做好盘算。”
说来说去，居然还是为了她的事。
“这倒是。不过你是王爷，谁敢不听你的？”
赫连长夜对顾清璃的马屁很是受用。
“好在此次证据确凿，时间就定在三日后。”
顾清璃嘴角微扬，“哈哈，太傅那老头肯定气坏了。”
虽然前世她和白骨精是知心好友，但太傅和爹爹却一直不对付。
当年她受白骨精蛊惑，还将爹爹的不少情报分享过去，害惨了自家人。
听顾清璃称呼人家为老头，赫连长夜失笑。
“还是如此没规矩。”
顾清璃眉毛一挑，眼神灵动挑人。
“哦？难道夫君喜欢有规矩的？”
说着，她踮起脚尖，双臂环上男人的脖子，献上一枚香吻。
气氛暧昧，赫连长夜深深凝视顾清璃的眼眸，似乎要将她吃透。
随后将人打横抱起，朝榻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