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长夜淡定地放下手中的毛笔，没有如赤云想象那般动怒。
“王妃高兴，是王府幸事。本王为何动怒？”
他挑眉。
太子的目的他已经了然，自然也没了陪赤云演下去的耐心。
遂挥挥手。
“下去吧。”
赤云撇撇嘴，感觉还没开弓就要回头了。
按她的设想，这个时候本该说些安慰王爷的话，拉近二人的关系。
但王爷根本不生气啊。
还在盘算说些什么，却被赫连长夜打断：“还有，下次不许再用香，熏得本王头晕。”
……
赤云脸霎时红了，偷鸡不成倒蚀把米。
但她知道不能表露出来。
“是，奴婢遵旨。”
然后默默退了下去。
书房这边的闹剧，顾清璃并不知情，还和凌儿在院子里插花。
“今天怎么不见赤云？”
她环顾一周，“我睡起来她好像就不在。”
“奴婢才懒得管呢，反正已经让厨房的人防着她了。这样也好，省的在这跟前惹您不快。”
凌儿耸耸肩。
顾清璃似有预感，鬼使神差地朝书房那边望了一眼。
转瞬就轻轻松松：“嗯，罢了。”
晚上，赫连长夜照例来了她的院子。
“赤云去哪了？”
他前脚刚踏进百花院，就抛出了问题。
顾清璃本欢欢喜喜地等他，闻言愣了下。
“怎么突然问她？”
“你的丫鬟下午跑到本王的书房去，你竟不知情？”
赫连长夜上下打量着顾清璃，神色微妙。
对方眨眨眼，算是明白了。
她故作生气：“哦，她去做什么？”
赫连长夜也不避讳：“一个丫鬟没有主子的命令，打扮精致跑到本王的书房，你说做什么？”
凌儿在后边听得倒吸一口凉气。
怪不得下午不见人，原是想去勾引王爷！
她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揪出来打一顿。
他这么直接，顾清璃一时居然不晓得怎么接话。
“哦，那……”
她还没说完，就被赫连长夜一把揽过腰身。
“好在本王看多了王妃花容月貌，对其他都提不起兴趣。”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
顾清璃脸唰的红了。
心里却是一阵欣喜，看来赫连长夜已经开始信任自己了。
“赤云的脑子是给太子长的，她这么做，无非是太子指使，夫君大人，你有什么打算？”
她顺势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的刺激着她的耳膜。
“一个奴婢而已，随你怎么处置。不过王妃的奴婢打扰了本王，本王该向你问罪才是……”
他的脸越贴越近，语气也愈发暧昧，贪婪的嗅着顾清璃身上淡淡的茉莉气息。
凌儿识相的退了下去。
自从顾清璃的腿受伤以后，赫连长夜就忍着没和她亲近。
如今她的伤势已好，想来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将人打横抱起，赫连长夜大步走向了卧房。
翌日。
顾清璃睁眼，已是日上三竿。
身旁的人早已不见，她强忍着身体的酸软，起床梳洗。
赤云端着一盆热水进来，随意地给顾清璃投洗着毛巾。
像个没事人。
凌儿站在妆镜前，替顾清璃挑选着今天要戴的首饰。
“什么味道？”
顾清璃皱皱鼻子。
她四处探闻，在靠近赤云时，找到了答案。
那股甜腻的茉莉味道，端的是熏得人头晕。
“赤云，你用香了？”凌儿也发现异常，停下动作斥道，“王府丫头未经允许，不许用香，你岂不知？”
顾清璃算是明白了，这赤云勾引赫连长夜，都是打着她的幌子去的。
心里不禁嗤笑，嘴里道：
“还是茉莉味的。”
窗户纸被戳破，赤云脸也红了。
她低下头，没敢回话。
昨天赫连长夜说了她以后，她已经去净身了。奈何那股味道还没消散完全。
“来王府时，规矩是教过的。你既然明知故犯，往后就去后院负责浆洗吧。”
顾清璃语气淡然。
她正好找着了一个处理赤云的由头。
赤云默了一会儿，随后将毛巾放到桌子上，回道：
“王妃，太子殿下亲口交代让奴婢在王妃身边伺候，奴婢若去了后院，恐不好向太子交代。”
“大胆！你如今身在王府，自然是要听王妃的话。”
见她搬出太子不服处置，凌儿哪里容得。
赤云没管盛怒的凌儿，低头继续道：
“王妃若非要奴婢去后院浆洗，请放奴婢去请示太子殿下，殿下若允了，奴婢即刻就去。”
顾清璃正想着怎么回话，院里却突然传来一阵斥责。
“我当是谁这般不知死活，原来是个奴婢。”
赫连珠珠大步踏了进来。
“参见公主。”凌儿赶紧行礼。
她心里窃喜，来了个不好说话的主，看赤云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顾清璃对着赫连珠珠感激一笑：“你耳朵倒是尖，这就来了。”
赫连珠珠坐到顾清璃旁边，睨着赤云道：
“既然你不想去后院那地方，便跟着我。我要的人，谁也抢不了。”
她霸道的名声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赤云再不愿，也不敢当面违逆公主，斟酌半晌，只好先顺势答应。
“是。”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我和王妃说会话。”
赫连珠珠挥挥手。
“这个时辰怎么来了？”顾清璃挽起小姑子的胳膊。递过去一碟点心，“来，吃点东西消消气。”
赫连珠珠摆摆手，瞥了眼顾清璃。
“你还有心情吃东西呢，人都追到皇兄书房去了。”
“这你都听说了。”顾清璃扯起一抹苦笑，“不过你皇兄是什么样的人物，你还不晓得？”
赫连珠珠扬起下巴：“那是。不过一码归一码，她敢勾引我皇兄，我可饶不了！等会儿回去我就收拾她！”
“是是是，随公主的便。但得悠着点，别太过了。毕竟是太子的人，咱们暂时惹不起。”
这事儿本是顾清璃吃亏，如今反倒安慰起了小姑子。
“哼，有朝一日，皇兄定会把那些人统统收拾了！”
赫连珠珠冷冷哼了一声。
“嘘！这话现在可不兴乱说！”顾清璃赶紧捂住小姑子的嘴，“小姑奶奶，这好歹还是皇帝治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