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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皇帝晓得,赫连昼日和白骨精交往过密。

此事虽是白骨精主使,后面有谁煽风点火撑腰,皇帝心里明镜似的。

“父皇息怒!”赫连昼日见皇上的怒火越来越盛,连忙开口:“太傅大人经此一事想必知错,父皇保重龙体,切勿伤身!”

可是白守忠这枚大棋,他还不能丢,也不敢丢。

“太傅一直教导儿臣,人无完人,孔夫子等圣人也是如此!他身为人臣,总有犯错之时。还请父皇网开一面!”

白守忠见事态不对,再闹下去,赫连昼日连太子之位都不保,只好放弃求情,转而道:

“皇上,臣爱女心切,一时糊涂,皇上息怒啊!”

皇上已经不想再听辩解,挥了挥手,“退朝!”

皇帝走后,赫连长夜与顾将军父子三人对视一番后,齐齐离开。

太傅看着几人背影,恨得咬牙切齿。

转眼间,见赫连昼日从身旁掠过,他连忙凑了上去。

“太子殿下!”

赫连昼日停下脚步。

“太傅。”

“多谢太子殿下在皇上面前替微臣解围……臣实在是心疼女儿,一时乱了分寸。”

说到白骨精,他偷偷瞄了眼赫连昼日的表情。

想到昨天来宣旨的赤云,他决定试探一番。

“太子殿下可知昨日来宣旨的是谁吗?”

赫连昼日当然知道,昨夜赤云传来消息,表明游街的旨意是她送去的。

“赤云已经被我送到王府了。”赫连昼日表明了赤云的立场,“这件事想必是赫连长夜有意为之。太傅的意思是?”

“如今圣上已经年迈,许多事太子殿下也能做主,臣只想让小女能清清白白做人。既然旨意并非宫中圣旨,微臣冒昧问一句,此事是否还有回转的余地?”

皇帝跟前说不通,那就再看看赫连昼日的意思。

白守忠为了替女儿善后,也是豁出去这张老脸了。

在事发的那一刻,赫连昼日就将白骨精视为一颗死棋。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就算现在他贵为太子,但真正能做主的人只有一个。

如果他再为了这颗棋子铤而走险,岂非得不偿失。

“太傅教导之恩,本宫不敢忘。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其实,本宫一直将令爱视作亲妹看待。”赫连昼日表明态度,眺望了下殿外的景色。

“……等功成那天,我定会为妹妹选一户好人家,断不会让妹妹受委屈。”

太傅混迹官场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不明白太子的意思。

太子妃决计不会再是自己女儿了。

他的女儿马上就要被游街,被议论,就算太子入继大统后真的为她挑选一个好人家,还是免不得被人诟病。

王府。

刚刚起床的顾清璃还不知道朝堂因为她的事情,闹得鸡飞狗跳。

正悠哉悠哉地走在回廊上赏园子。

目前,她住在王府第二大的院子里,但赫连长夜一心为国为民,根本无心栽种。

整个院子光秃秃的,连一颗遮阳的树都没有。

“该把这园子修修了,难看得紧,这种的什么玩意儿。”

顾清璃嫌弃地捻起一株不知名的植物查看,对凌儿道。

良久,都不见回音。

“凌儿?”顾清璃有些意外。

回头,只见凌儿闷闷不乐的跟在她身后。

脚上将一颗石子踢远,撅起的小嘴都能挂起一个篮子。

“你这是怎么了,一早上嘴都能挂个油壶了。谁惹我们凌儿大小姐了?”

这几日,主仆二人的感情又回到了从前未出阁的时候。

顾清璃好笑,摇着手里的团扇,暗道天气是越来越热了。

凌儿又踢了一脚,石子咕噜噜的滚出去好远,咕囔道:“来王府都好几天了,我不管找谁说话,他们都不搭理我。”

顾清璃没在意,除了凌儿,她也找不着人说话呢。

“没事,可能还不熟悉,咱们院子里不是还有几个姑娘吗,你先跟她们玩玩。”

“我……”

凌儿噘着嘴,欲言又止。

还是不打算给顾清璃添堵了。

顾清璃不知道的是,赫连珠珠给整个王府下了命令,让府里的人都不许搭理主仆二人。

菡萏院内,赫连珠珠坐在院内的亭子里,吃着厨房刚出炉的点心,丫鬟在一旁扇冰块,真是好不惬意。

虽说是哥哥的府邸,她也过得跟自己家似的。

三岁时,母妃纯妃和皇上外出游历,意外失踪,从此以后兄妹二人相依为命,皇上也很少过问。

她从小就喜欢黏着赫连长夜。

原本她是有自己的公主府邸的,但在得知顾清璃要嫁过来之后,她生怕顾清璃会做什么对王府不利的事儿,所以才找借口搬了过来。

“公主,你是没见那顾清璃身边的丫鬟有多失落。”

身旁的丫鬟见主子杯子里的水见底,一面扇风,一面添水,嘴巴也不消停,得意得很。

“这次只是给她一点小教训,哥哥被她的美色蒙了心智,我可没有。”赫连珠珠得意地昂昂脑袋,很是受用。

她抬眼看了看地上因为骄阳炙烤地面而产生的透明色波浪状的热气。

“这么热的天,那屋子又没送冰块,你说她会去哪乘凉呢。”

“定是去花园了。”

丫鬟晓得赫连珠珠的意思,主仆二人相视一笑,起身就赶去花园。

果真一到地方,就听到了顾清璃的声音。

“我说,你们倒是把那边的杂草修一修啊,都长的那么高了,夏日蛇虫什么的最喜欢这种地方了。”

顾清璃嫌恶地拨弄了下杂草。

但对面那小厮就跟没听到一样,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

“你这小厮是怎么回事,王妃在跟你说话呢,你聋了不是?”

凌儿气急,走到对方身边质问。

小厮也有些不耐烦,竟一把推开凌儿,嘴里不客气地说着客套话:

“真是不好意思,奴才不是管花园的,王妃若是不喜欢这花花草草,自己去修吧。”

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远处传来他的嘟囔。

“也不看看自己之前做过什么事,现在还敢趾高气昂的指使我们王府的人,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