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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芙,是一只布偶猫,蓝色的眼睛,还穿着粉红色的小裙子,但它是只公猫,见到江念晚就巴巴的往前蹭,尾巴翘的老高,江念晚没把注意力太放它身上,转头又和老板交流起来,询问最近店里生意,小芙为了博她眼球,躺下来,露出肚子在桌台上翻滚,结果一个没收住沿边摔下去,它反应快前爪抓着桌台不停扒拉,江念晚还没来得及接住,只见孟秋阳抓住了它的后脖颈,单手提了起来,老板摇了摇头,笑着接过自己的猫,太笨难怪不讨喜。

“靠窗,光好的那台,要喝点什么吗?”老板对江念晚说道。

“咖啡备一杯,你要喝点什么?”江念晚又转头望向孟秋阳。

“不用。”

“那就两杯。”

孟秋阳没说话,江念晚笑吟吟的走向靠窗的球台,他们来得早,吃过饭就到了西博馆,现在的人还不是很多。

太久没来这地方,真有些怀念,那些年少时常去的地方,常做的事,回忆起来格外醒目。

江念晚信心满满地架杆、击球,可那台球似乎故意和她作对,每次击球不是打偏,就是力度不够,目标球在洞口晃悠一圈又溜了出来。

看着那球一次没中,江念晚生气地扔了球杆,一旁的孟秋阳“噗”的笑了一声。

江念晚看向他,好像没中也没那么气了。

“试试吗?”江念晚把球杆递给孟秋阳。

“我不会。”

“可以学呀,我教你。”江念晚拿着球杆蹭到孟秋阳眼前。

“你教?”

“嗯哼,我这是还没上手才会不中,不就是把球击进洞里吗,等我调整一下状态,结果会不一样的。”

孟秋阳接过球杆,江念晚给他示范,她做了个标准的击球动作,集中注意力,一击打出,精准命中。

看着球进,江念晚嘴角露出微笑,该孟秋阳了。

他上前,虽然没玩过,但是却见过,大概知道规则,他架好杆,江念晚走到他旁边,靠的很近,

“这样,手,这样放。”江念晚一本正经的指导了起来,孟秋阳没说话,静静的看着她动作,却也没有忽视手中的球,手掌用力,出杆,这个球不好进,需要借助球台边缘反弹出去,只见桌上的白球滚呀滚,被击中的球弹了出去,入筐。

这操作震惊江念晚一脸,不是没玩过吗?他不会?这是天赋吧!力道和准度把握的很好,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运气。

接着孟秋阳又连续进球,搞的江念晚都要怀疑他是不是骗自己他不会的。

玩了一会儿,老板把咖啡送来了,靠窗的位置是个极好的地方,旁边摆了桌椅,超大的落地窗,将外面的繁华都市美景尽收眼底。

“你的,请你喝杯咖啡。”

“江念晚把杯子推到孟秋阳面前。”

孟秋阳不像寻常保镖,他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不知道身为保镖应该时刻注意雇主的安全,像坐下来喝咖啡这种放松的事,这个职业的人一般不会这样做,但他不同,他不知道,孟秋阳是稀里糊涂接受这份工作的,虽然他根本不知道保镖该干什么,但是江念晚给了钱,而且给的还不少,他应该就是要听她的话和保护她的。

既然是要听话,孟秋阳按照江念晚说的一样坐了下来陪她喝咖啡。保镖?江念晚在锦川市是四世家中俞风江氏的大小姐,可以说在这里可以横着走。哪个不长眼的会来动她,除非他做好了被四世家一起打压的下场,否则她会很安全,哪儿会用得着保镖,这只是留住孟秋阳的借口罢了。

孟秋阳陪着江念晚一起喝咖啡,看风景,这份工作对他来说是一桩好事,不用做太过繁杂的事,不仅仅是轻松,而且高额的工资足够包揽他平常的支出和蒋漪如的医药费。

“你同我讲讲你的故事,好吗?”江念晚看着外面的风景出神,也没看孟秋阳,周围却只有他们,孟秋阳知道是在问他。

江念晚前世不知道也从来没有问过,但这次她好奇了,蒋末的过去,身为孟秋阳的你是怎样的,她真的好好奇,在她查到的资料里,孟秋阳是被自己的母亲抛弃,父亲死于意外,就相当于无父无母了,这样长大的孩子,像是没了羽翼的鸟儿。在成长的路上比常人多了好多坎坷。来自父母的关怀,鼓励,帮扶,他没有过。

就连之前……之前,蒋末说过他最大的幸运是有自己,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江念晚还是夏溪禾,可是面对她或“她”,蒋末总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不注意就再也找不到了。江念晚见过她死后蒋末的样子,是从未在那张帅脸上见到的表情,是绝望,痛苦,眼中总有着无止境的深渊。蒋末啊,他好像从前过的很苦,江念晚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没关系,你要是实在不愿意说,就算了。”江念晚等着孟秋阳给自己回复,可是等了好久,那人始终没有任何动静,她忍不住回了头,孟秋阳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张了张嘴,半响,他开口:“不是不愿意,是,我不知道怎么说。”

“你的过去,我很想知道,你可以从任何地方讲起。”

孟秋阳看了一眼江念晚,眼前这个女人,他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自从他们第一次见面,江念晚就帮了他,自己受伤但是急的人却是她,直到现在孟秋阳都还记得那个时候江念晚抓住他的手抓的有多用力,急切的压住怒火,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爆发,这种心情,在她的脸上暴露的太明显,孟秋阳太清楚了,就像是有人动了她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她把他当宝贝很久了。

孟秋阳对她的好奇一点也不弱于江念晚对他的。

“那在此之前,我可以先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江念晚问道。

“为什么,是我?”

“?”

“你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大可以有更多更好的选择,可,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普通,不起眼也没有经验,甚至不爱说话,为什么你的高价要聘请一个我?

随后的话孟秋阳没有说出口,这是他最大的疑惑。

他发誓在酒吧之前他从来都不曾见过江念晚,但是对方好像认识他,而且应该不只是认识,给他的感觉是熟识。

“因为我看中了你,就决定是你。”江念晚答的很敷衍,目光对上孟秋阳那双眼睛时又难免心虚,只好又改口:“因为你和一个人很像,我喜欢他。”

孟秋阳不解“有多喜欢?”。

“很喜欢,恨不得把他时时刻刻栓在身边,让他的目光里只有我,我知道这样很自私,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控制不住不去想他,你知道吗,孟秋阳,我觉得我好像忘不掉了。”忘不掉蒋末,爱他成瘾。

从孟秋阳的表情上来看他信了,本来江念晚说的就是事实,只不过,她喜欢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一个孟秋阳一个蒋末,是同一个人。

知道答案后孟秋阳终于搞明白了为什么,一种失落感却涌上心头,他啊,除了这张脸有幸和江念晚心中那人有几分相似外还有什么是拿得出手的?所以也就并不想奢求些什么了。

“我的过去……呵。”他轻笑一声。

“我爸赌博欠了一屁股债,追债的三天两头就来要钱,为此不知道搬了多少回家,每一次他们那些人找上门来,他都会往外跑,留下我和我妈两个,那些人根本就不会对我们手下留情,交不了钱就是一顿毒打,后来他死了。”

“谁?”江念晚问道。

“我的……父亲。死于一场车祸,所有人都说是意外。我妈她觉得我是个累赘,她终于摆脱了那个拖了她大半辈子的人,她想要过好日子就不能有我这个累赘在身边。我是个没什么人要的,后来蒋漪如,我小姨是她把我带大的,这些江大小姐要查,不是很轻松吗?”

“你亲口说,和我查出来终归是不一样的。”

“我的过去。”不值一提的。除了蒋漪如他再没有什么亲人。所以无论如何他都想要护好她。

如江念晚所说,孟秋阳现在以为她是看中他的外貌了,这张和另一个人长得很像的脸,是他留在江念晚身边的唯一凭证。

“以后不会的。”

孟秋阳:“?”

江念晚道:“你不会没人要,我这里永远都有你的一席之地。是我来得晚了,时间让我错过了很多很多,蒋……孟秋阳,我们来做个约定好吗?”

“什么约定?”孟秋阳问道。

“假如,我说假如,有一天我没能追上你了,你能不能在原地等一等我。”

“为什么要追?”

“你会离我越来越远,我如果不追,你不会认识我,不会喜欢我,不会……”

孟秋阳摇摇头:“江小姐,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和你这种金子里长大的人不同路。我的喜欢在你这里微不足道吧,你为什么就这样在意我的喜欢和不喜欢呢,我们之间隔着的是跨越不了的鸿沟。你对我有好感也只是一时的。”

“不是的,如果你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我是……很想了解你。”很喜欢,很喜欢的。

“我相信……”

孟秋阳这句答的很敷衍,江念晚抿了抿嘴,真的很想现在就把手伸过去掐掐他的脸,自己说的这么认真,你怎么就半分也不信呢。人怎么可以铁石心肠到这种程度。

“榆木脑袋。”江念晚小声嘀咕道。

孟秋阳喝着咖啡并没有看江念晚,但是他听力足够好,将她的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坐于对面的江念晚抱着手臂生闷气。

孟秋阳看她,却想:一席之地?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