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们能看见程蝶衣?”
陆平安摸了摸手里的油纸伞,有点蒙圈。
怎么每个人看见他,都要大喊一声“鬼呀!”
陆平安面带疑惑,随意走进一家客栈。
整条主街道,过半都是他陆家的产业。
这家悦来客栈,也是他家的。
“鬼呀!”
站在门口招呼客人的小厮,见到来人,脸色一白,惊呼一声,一溜烟便跑进了后堂。
客栈里。
食客们正在高谈阔论。
“听说了吗,陆员外那个纨绔,死在兰若寺了……”
“前些天还见他在勾栏听曲……”
“听说是被女鬼掏空了身子……”
“唉,可惜了,心疼陆老爷。”
“不过话说回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浑人也算艳福不浅……”
突然,议论声戛然而止。
“陆,陆少爷……”
一众食客见到陆平安,脸色顿时煞白,纷纷闭嘴,埋头吃饭。
陆家在郭北县,可是一手遮天的存在。
只要陆平安动动嘴,他们可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不过陆平安今天心情不错,没有和这些人计较。
一路走来,他发现郭北县确实发生了不小变化。
几天时间,小小县城里多了十几家兵器铺。
往来的客商少了许多,江湖人士倒是络绎不绝。
整个县城,充斥着铿铿锵锵的打铁声。
衙门的公差,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每个人手里都持着一叠厚厚的画册,似在捉拿形迹可疑的犯人。
据他观察,凡是长得粗糙的,须眉稍稍张扬的,或型容有缺的,大都会让捕快衙差眉开眼笑。
就好像见到了金子。
“少,少爷?”
客栈的掌柜,战战兢兢的从后堂走了出来。
“怎么,陆老八,这才几日,就不认得本少爷了?”
陆平安心中一乐,这郭北县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人人都看得见程蝶衣?
难道是集体开了天眼?
“真的是少爷!”
“少爷,您还活着!”
陆老八见陆平安沐浴在阳光之下,影子拉的老长,确实是活生生的活人,顿时激动不已。
“我又没死,当然还活着了!”
陆平安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他们能看见程蝶衣,而是以为自己死了。
不过,我确实不是你们原来那个少爷了。
“少爷,您回来就好。老爷肯定很高兴!”
陆老八一脸谄媚,一个劲的远嘘寒问暖。
“陆老八,我且问你。”
“我不在的几日,郭北县发生了何事?”
“还有,这些江湖人士,都是从哪来的?”
这时,店铺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
“喂,前面那人,不许走!”
“啊,哪里有不许走!”
“不许走啊!”
“杀呀!”
……
小小县城,一片混乱。
这陆平安想起了前世的一部聊斋电影。
如今的郭北县,和电影里又是何曾相似。
百姓之间互相提防,算计,为了蝇头小利可以铤而走险。
江湖仇杀屡禁不绝,整座县城,几乎被阴气,煞气和怨气所笼罩。
劫气起,人在其中,浑不自知。
陆老八对于郭北县的变化,自然是看在眼中。
起因是,京城的六扇门传下海捕文书。
有大盗隐匿郭北。
伴随有高达三千两黄金的赏金。
于是,江湖人士蜂拥而至。
其余的,陆平安也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客栈天字一号房。
陆平安惬意得躺在摇椅上,枕着侍女柔软雪白的双腿。
吃着侍女投喂的葡萄。
喝着小酒。
纨绔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他没有回陆府。
只派了陆老八给老爹报个平安。
就在客栈调息,熟悉一下紫府境的修为和能力。
入夜。
浊气上升。
陆平安的神识运转更加流畅。
在他的感知中。
郭北县城南方向的城隍庙,在黑夜中。
竟有一道清气,显得格外耀眼。
还有城隍存在?
陆平安缓缓睁开眼。
身影消失在了客栈之中。
城隍庙很好找。
在郭北县城南,有一颗五百余年树龄的大榕树。
城隍庙就建在这棵榕树旁。
郭北县的城隍,供奉的是前朝的一位县令。
没什么名气。
红墙青瓦的城隍庙。
庙外立着一根马上要烧尽的残香。
大门上,两盏明灭不定的灯笼,在风中飘荡。
功德箱有些破旧,好像刚被洗劫过一般。
站在城隍庙外,陆平安没有察觉到任何阴神的气息。
只有一缕从榕树上传出的异香。
闻之令人神思清明。
神道香火么?
陆平安灵光一闪,看着高大的榕树,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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