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贵此时正在跟李彻唇枪舌剑,有点蒙逼。
这个李彻,真是属狗的,一大早就跑到王长贵家,阴阳怪气。
不仅当着王长贵全家人的面,承认刀疤脸和大壮是他杀的,还把偷王康泰家,玩他老婆的事情,事无巨细,娓娓道来。
重点是玩王康泰老婆,说的特别仔细,抑扬顿挫,没有放过一丝细节。
王康泰因为家里被偷的清洁溜溜,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在他爹家吃住。
此时两父子神情怪异,脸上赤橙黄绿青蓝紫,跟跑马灯一样闪了个遍。
王长贵的妻子更是被气的晕厥了过去,不省人事。
可他们却拿李彻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的李彻实在是能打,一个打他们全家都不含糊。
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甚至连骂都骂不过,只能黑着张脸,喘着粗气,看李彻在那耀武扬威。
“比我预想的要早很多啊。”
李彻看到一群人踹开王长贵大门,就知道好戏上场,直接搬来一张摇椅,躺在上面看好戏。
“王长贵!”
为首正是村中王家年纪最大,辈分最老的王老太爷。
“老太爷,什么事把您老人家给惊动了?”
王长贵不敢再老太爷面前摆谱,一溜小跑,弯着腰态度诚恳的询问发生了什么。
“你还有脸叫我老太爷?”
老太爷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把王长贵抽的七晕八素。没想到这老爷子一把年纪,力气这么大。
这怎么上来就动手呢,王长贵更加懵逼了。
“哼,这个你作何解释?”
老太爷把一块扳指丢到王长贵跟前,让他好好看看这是谁的东西。
王长贵一看,这不是自己那傻儿子的扳指么。这个傻卵,明明也没读过几年书,还喜欢学别人带扳指。
“这个,是我那不成器儿子的扳指,怎么了。”
“承认就好,省的说我们错怪了你。”
说罢,老太爷让人把昨天被打晕的那几个守卫出来,指认王长贵。
“就是王长贵,这声音错不了。”
几人口径一致,说自己被打晕之前,那黑衣人就是这个声音,还骂人,说自己是他们的爹。
之前装晕的那个人,更是往前一步,说听到了王长贵训斥他儿子。
那人把昨夜听到的原话说了出来,所有人都点头,这确实就是王长贵经常骂他儿子的话。
这个扳指,也是从被训斥的那个黑衣人手里掉下来的。
“人证物证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老太爷用拐杖指着王长贵,气的浑身发抖,“你个狗东西,连自家人的东西都不放过,真是畜生。”。
什么人证物证,什么自家人的东西,这都是哪跟哪,王长贵一脸懵逼,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
“给我搜!”
老太爷可管不了这么多,老手一挥,所有人闯进王长贵家,开始翻箱倒柜,四处寻找。
“找到了。”
有人在墙缝里找到一个包裹,塞在墙缝深处,外面还有东西伪装,这些人废了老大劲才弄出来。
若不是眼尖加掘地三尺,还真被王长贵糊弄了过去。
打开包裹,里面正是两套夜行服,经过昨晚守夜的人辨认,就是昨天黑衣人穿的衣服。
“王长贵,别以为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我们就会放过你,说,昨夜抢祠堂的钱,藏到哪去了。”
这可是十里村,整个王家筹集出来的开矿资金,王长贵猪油蒙了心,吃了狗胆,竟然连这个的主意都敢打。
“是你!”
听到说昨夜祠堂的钱被偷了,王长贵瞬间反应过来。
整个十里村,要论谁的身手最好,除了李彻还有谁,他以一对二十都轻轻松松。
难怪李彻一大早就要来膈应自己,分明是在前面吸引所有人注意,掩护他人将赃物藏到自己家中。
“别岔开话题。”
老太爷看王长贵指着李彻,掏出拐杖对着王长贵的手臂抽了一记。
“说吧,这件事怎么解决。”
“解决个勾八。”
王长贵怒了,这么多钱,他拿头去凑,别说里面还有他的全部身家。
特么的他也是受害者,要论生气,最生气的应该是他,而且昨天,他的田亩都被狗日的李彻给占去了。
现在的王长贵,真的是身无长物了,因为之前为了凑钱,连宅子也抵押出去了。
“还敢骂人?”
这些人没想到,王长贵都被抓了现行,拒不认罪就算了,还敢骂人。
真当自己在十里村一手遮天了,没有王家人撑腰,他算个屁。
“给我打。”
所有人一拥而上,把王长贵一家按在地上暴打,连他家的家丁也没放过。
毕竟他们都是王长贵的狗腿子,做坏事也没少了这些人的份。
“老子打死你个龟孙。”
“草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没我们你算个勾八。”
“大家都让让,让我也揣上两脚。”
“妈的,我儿子的老婆本都投进去了,你还我儿媳来。”
可怜的王康泰,旧伤未愈,再添新上。
“李彻,我……”
王长贵捂着头,哪怕是被众人拳打脚踢,也不忘喊李彻的名字。
“叫毛啊,老子踹死你。”
王长贵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只大脚暴力踹断,四十五码的鞋底,不停的在王长贵身上丈量。
看打的差不多,再打下去就会出人命,老太爷叫停了这些人。
“长贵,你也别说我们不念血脉亲情,你现在把所有钱拿出来,我们可以当无事发生。”
“太爷,这事没完。就算王长贵把钱还回来,他的银矿份额也要作废,平分给我们每个人。”
有人提议,当即就获得所有人支持。
眼看众怒难犯,加上这样分配对自己有利无害,老太爷自然是应允,直接替王长贵做了主。
讨回公道跟银矿的利益比起来,连屁都不算。
可王长贵现在兜比脸干净,哪有钱还。
“这都是李彻栽赃的,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王长贵深呼吸几口,总算时从被打蒙状态缓了过来。
“康泰家前几日遭了贼,就是李彻偷的,刚才他还在这炫耀呢。”
“而且看守银两的守卫,都是村里的精壮小伙,我特么哪有这身手,论身手,整个十里村,就是李彻最好了。”
“放你吗的罗圈屁。”
李彻还没开口,就有人暴力打断王长贵的话。
王康泰被偷家却有其事,先按下不表,就单论王长贵说十里村李彻身手最好这件事,简直是侮辱大家的智商。
李彻是个读书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想打上两桶老井水都贼费劲,有时甚至还要拜托村里人帮忙。身手二字,跟李彻就压根沾不上边。
“你他吗是不是被踹到头了,这种胡话也能说得出来。李彻身子奇差,整个十里村,谁不知道这件事。”
“我他么的……”
王长贵也是麻了,虽然匪夷所思,但特么的就是事实啊。
昨天李彻一个打二十个都不带喘的,他管家可是亲眼所见。家丁身上的淤痕,到现在都没消除呢。
“特么是真的,不信你问我的管家和家丁,昨天李彻强占我家的田,还打伤了他们。”
王长贵把躺在地上的管家给拽了起来,让他把昨日发生的事情讲给大家听。
为了佐证管家的话,王长贵还给众人展示家丁身上的淤伤。
可是刚才大家暴揍了管家和家丁一顿,各种淤伤混在一起,根本辨别不出来。
至于管家和家丁的证词,众人是一个字都不信,这些人是王长贵的人,自己证明自己,这不是扯淡么。
他们还没糊涂到这个程度,会信了王长贵的鬼话。
连老太爷都听不下去了,一巴掌甩了过去,让王长贵别再发疯,把所有银两拿出来,好好配合解决事情才是真。
“我真的是艹了。”
王长贵百口莫辩,不管他怎么说,所有人都是一副漠然的表情,压根不信他的话。
李彻躺在摇椅上,听着王长贵在那无能狂怒,差点没笑晕过去。
“你们要怎么才会相信我说的话,真特么的是李彻干的,我好几个手下都死在了他手上。”
“妈的,你们怎么就不肯看看李彻呢,他就在旁边的摇椅上,你们问问不就清楚了。”
看众人还是没有反应,王长贵急了,冲开人群,把李彻从摇椅上拽了起来。
“嗯?”
王长贵狐疑,怎么这么轻松就把他拽起来了,之前可是听管家说过,好几个人都抱不动他。
“看,还有什么话要说,李彻细胳膊细腿的,跟提小猫一样就提起来了,他打二十个这种鬼话,谁能信?”
“就是,胡扯也有个度啊,当我们都是傻逼呢。”
麻辣个批,王长贵看着李彻嘴角的笑意,就知道是这小子故意的。
李彻似乎被拽蒙了,眼神有些浑浊,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指着王长贵,大骂王长贵血口喷人。
“村里谁不知道,你打我家传宝玉的主意,分明是借机报复,而且我今天本就是来讨公道的。”
李彻倒打一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当日的情景。
好在有老先生出面,不然自己老祖宗留下的唯一念想都保不住。
这件事,村里很多人都知道,那天有不少人到看热闹。
不过,这也让不少人起了疑心,因为有人亲眼看见,那日李彻一个巴掌就能把王康泰抽飞。
那力道,就算是他们也做不到,怎么都不像是弱不禁风的模样。
对此,李彻也有解释,谎称都是那日被王长贵和他儿子给气的,所以才会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潜能。
那日打完他们,李彻可是在家躺了好几天才修养过来。
这么一说,倒也合情合理,李彻自那之后,确实几乎没出门,所以他们也没当回事。
“跟这种畜生多说无益,先把他家值钱的东西全给抢走,等把大家的银两吐出来再说。”
李彻的提议,得到所有人的赞许,要不然说是读书人呢,就是脑子灵活。
至于这被抢走的东西,那肯定是有去无回了,就算是王长贵后面把银两吐出来了,他们也不可能物归原主。
众人乱作一团,唯恐落后于人,值钱的宝贝被人先行一步。
李彻自然也加入了抢夺的行列,不过李彻很坏,故意接着抢夺的间隙,毁坏了不少值钱东西。
像是字画,瓷器这种东西,大部分没有逃过李彻的毒手。
“不能拿啊。”
王长贵与康泰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跑进来阻挠大家。
但是两人的行为无异于螳臂当车,不仅一件东西没保住,还被李彻趁机下了不少黑手,又添了不少新伤。
等家里被搜刮的差不多了,除了地砖和墙壁再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这些人终于罢手。
老太爷也趁乱顺走了几个金首饰,此刻眉开眼笑看着王长贵。
“这件事没完,我给你们三天,三天之后不把所有银子吐出来,就把你给活剐了。”
之前看守银两的守卫,刚好可以用来看住王长贵一家人,也没浪费。
“李彻,我跟你不死不休。”
李彻看到跟乞丐一样的王长贵,无奈的摇了摇头,“都到了这不田地,还以为能够翻身呢,傻逼。”
王长贵一家人,都被限制了行动,关在自家宅子里,大门有专人看守。
但是王长贵这人极其狡猾,在建造这栋宅子的时候就留了暗道,所以根本管不住他。
“皮猴,晚点你带上所有人,拿着我藏在地窖里面的弩箭,一定要弄死李彻。”
李彻偷了康泰的东西,然后又抢了祠堂的银两,肯定会藏在自己家中。
王长贵相信,只要弄死李彻,就能够把之前的银两找出来。
寻回银两,所有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至于那银矿的份额,其他人休想吞掉,这些人不会真以为他王长贵是吃素的吧。
所有人散去,夕阳西斜,李彻躺在院子里面哼着小曲吃猪肉干,好不惬意。
而皮猴则带着四十多个人,手持弓弩,大刀,已然来到李彻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