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见自己的藏品被说的一文不值，
老爷子气急败坏的站了起来，
端起葫芦瓶就往林凡眼前送，
嘴里还不停的叨咕着：
“这形象怎么难看了！”
“它可是正儿八经的葫芦瓶！”
“和葫芦一模一样！”
“你看这顶上弯弯的，多像葫芦的把儿！”
“你再看看这底部，”
“发红的就是寒气水渗出来造成的火石红，”
“多老的物件啊，”
“你这小伙子不靠谱，不靠谱！”
林凡微笑听对方说完，
不急不恼道：
“大爷，你想象力的确是挺丰富的，”
“可真就是真，假就是假，”
“这葫芦瓶，就是新的！”
“不符合苏麻离青料！”
“不符合麻仓土！”
“底部这火石红，也是做旧的！”
不过林凡越说，越觉得怪异，
对方的反应有点不对啊，
以往来的大爷大妈，
每当自己鉴定说是假的后，
除了发脾气抬杠，
还有必备的一个环节，
让他叫老前辈来，
说自己过于年轻，没有眼力见，
只有老专家教授，才能认清真假。
可是面前这个老大爷，
虽说全程都在和自己顶嘴抬杠，
但无论自己怎么暴击他，
对方都没让自己去喊资格更深的专家来，
好似就这么杠上了，
非要说服自己，
难道说……
林凡不由想到在做开场白时，
对方听到可以开证书后，
那欣喜的表情，
原本以为对方是为了省笔鉴定费而高兴，
此刻再想，
恐怕对方打的是鉴定证书的主意！
要知道这里可是文物局下属机构，
开具的鉴定书是有法律效应的，
可不是民间那些给钱就能开鉴定书的骗子机构，
如果能有一张国字头的相关证书，
这东西假的也能变成真的！
起码能忽悠很多眼力不行的普通人！
这老爷子，
该不会是看我年轻，
以为眼界不够，经验不足，
所以想要忽悠自己来为这假货开证书吧？
想到这，林凡不由问道：
“大爷，”
“你可知道，”
“这个青花葫芦瓶要是真的话，”
“得价值多少钱？”
老大爷停下滔滔不绝的输出，
一脸自信的开了一个价位，
“起码得价值……”
“一个亿！”
听到这个报价，观众们都笑疯了，
“这大爷钻钱眼子里了吧！”
“价值上亿？他怎么敢说出口的？”
“真的永乐葫芦瓶都没这么贵！”
“大爷这是从永乐商超买的葫芦瓶，贵点怎么了！”
“关于上亿的东西被我捡漏这件小事！”
“大爷还是早点回家午睡吧，睡着了梦里啥都有！”
林凡听到这个报价也快绷不住了，
好歹他是专业的，没有真的笑出声，
只是脸带笑意道：
“大爷，那你是多少钱买到手的？”
听到这个问题，
一直流畅发言的大爷，开始变得有些结巴了，
“这...这个...我是...”
他结结巴巴半天，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显然这个价格让他难以说出口，
亦或者，
一旦说出口，整个幻想就会破碎掉！
林凡见此，也就心中有数了，
看对方还是一副纠结的模样，
甚至有赖在这里不走的态势，
不得不加大暴击力度：
“大爷，这就是纯新的啊！”
“不管是整体造型，还是绘画，”
“包括写款还有胎脂，”
“整个呢，就是粗制滥造出来的！”
老大爷一听，脸色又红温了，
显然听不得一点说它的坏话，
“这东西多难造啊！”
“这造型，多难烧啊！”
“怎么可能是粗制滥造的！”
“谁有这本事这技术造出来？”
说到这，大爷还觉得不过瘾，
死死看着林凡，
气急败坏道：
“我都敢打赌，”
“谁能烧出来一个，”
“我给他一百万！”
这个一百万说的气势逼人，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大爷家财万贯，
巨款砸下，只为追寻一个答案，
让人不由赞一声豪气，
可林凡早从对方身上老旧的衣服，沾了泥土的鞋子，
以及长年干重活的粗糙双手，和被烈日暴晒的黝黑皮肤，
知晓其也就是个普通人，
这个赌注明显就是在吹牛！
他自然也不会当真，
别人吹牛是对方的事，
身为鉴定专家，
他的职责是帮忙解惑，
而如今最佳的解惑方案，
就是……
林凡拿起备用手机，
对着面前的葫芦瓶拍了个照，
然后就上网比对去了。
很快，
林凡将手机翻转，
把屏幕对准老爷子，
微笑道：
“这个赌，”
“我是接不了！”
听到这话的老大爷，露出得意的表情，
正要吩咐面前的小伙子好好看，赶紧开一个真品鉴定证书时，
对方接下来的话，让他神情大变：
“不过网上这些店家，”
“可以接你的赌注！”
老大爷不禁弯下腰，仔细去看屏幕中出现的图片，
直播间的观众们，也能通过镜头画面看到，
就见屏幕中是一排搜索出来的店家，
而在店家下方的商品页面里，
挂着的照片，
全都是葫芦瓶！
神奇的是，
这些葫芦瓶，
和此刻桌子上的那个，
一模一样！
“哇塞，还真是官方旗舰店的！”
“明永乐青花云龙纹葫芦瓶？”
“这名字还怪好听的呢！”
“哈哈，售价才1880元！”
“零售价都这么便宜了，成本价岂不是只要几百？”
“根据林大师的砍价技术，估计成本价顶多也就一百八！”
“闹麻了，一百来块的东西，还不够这鉴定费的！”
“这大爷可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事实证明雄辩，我看这大爷还拿什么嘴硬！”
“我就喜欢林大师微笑反怼的样子，优雅而有力度！”
“主播虽然年轻，可也不是能随意糊弄的！”
“有点意思，关注了！”
与直播间里的热闹非凡相反，
看到那些物品图片的老大爷，
却如同被施展了定身咒般，
全身纹丝不动，
嘴巴也再也说不出话来，
好似灵魂出窍般，
呆傻当场！
良久，
才默不作声的将葫芦瓶收回盒子里，
然后抱紧盒子，
一句话也不说的走出了店里，
再也不提物件真假，也不提鉴定证书的事了。
只不过林凡看起紧紧抱着盒子的动作，
心中不由摇头，
对方看来还是不死心，
想来在这个坑上栽了不少钱，
已经到了近乎偏执的地步了，
不过林凡也见多了这一幕，
除了叹一口气，也做不了什么，
古玩有风险，
购买需谨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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