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记忆中的样子,封柏洲挂断电话后丝毫没有犹豫,快速换好着装迫不及待地奔向林玖儿,连个眼神都没留下。
【妈的,我比生产队的驴都惨!随叫就得随到!】
【呜呜呜,老婆没走成剧情怎么进行下一步!】
【回来想办法,主动勾引...】
苏青妩看着封柏洲的反差,冥思苦想后得出一个最肯定的结论:颠公一个。
若是她没有意识中那些像是预言的画面,在封柏洲离开之后,她就会伤心欲绝的嘶吼阻拦,最后失魂落魄的离开山庄,再出门被强行掳走...
而刚才封柏洲的想法也像是幡然醒悟或者得到提示之后…
顿时可怕的想法在苏青妩脑子里不断反复。
他不会也觉醒了吧?
好小子。
觉醒了还想搞死她。
那今天就别怪她死皮赖脸的在山庄里不出去了。
明天随便联系个综艺进组,她可没兴趣待在封柏洲身边被迫等死。
找了间客房躺下的那一刻,苏青妩心情才稍稍平稳一些,她辗转反侧两个小时后,始终无法安然入睡。
毕竟一个雇佣别人对她百般折磨的人,应该不会好心到容她在山庄过度一晚。
倏地。
客房门锁有被人扭动的响声。
苏青妩屏住呼吸,心跳得像鼓一样敲击着她的胸膛。
门锁被轻轻转动的声音,让她瞬间冻结,就像死亡的预告。
这时苏青妩幡然醒悟:没有什么困难是她战胜的了的。
她紧闭双眼,感官被无限放大,周围的一切仿佛变得清晰起来,每一秒都如同坐以待毙的凌迟。
苏青妩的手紧紧抓住床单,汗水浸湿了她的掌心,她在内心如同土拨鼠狂喊菩萨保佑。
她感受到床沿凹陷,微微带凉地指尖触碰到她的眉梢,带有薄茧的指腹轻轻地勾勒出她的鼻梁,小心翼翼地轻捻着她的唇瓣...
苏青妩猛地睁开双眼,封柏洲那张帅成建模的脸赫然出现在她眼前,那眸中的暗流涌动还未消散。
只是下一秒,封柏洲脸上的复杂神色消失的无影无踪...
又换回平日里的矜贵疏离。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像是在比谁的眼睛更大一些。
【好尴尬啊。】
【看样子老婆肯定被我吓到了。】
【说点什么好呢?】
【得想个好办法安慰安慰...】
她没耐心听完,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拳头不受控制对着封柏洲的眼角表示亲切友好地问候。
“嗷”的一声过后,苏青妩连滚带爬的后退,直至后背抵在墙上。
退无可退。
对方一直没有开口质问,五官紧埋在双掌之间,半趴在床边一动不动像只王八。
但内心的小人却吵得苏青妩甚是头疼:
【今天敢动手,明天就是家暴,过不了多久就是我的头七!】
【不行,这个样子是不是显得太弱了。】
【万一老婆嫌我太弱不抗揍...】
于是乎,原本还跪趴着的男人“蹭”的一下起身,指着苏青妩的鼻子撂下一句狠话:“苏青妩!你应该庆幸我从不打女人。”
随即转身离去。
看似帅气的背影,心声却是另一种破防。
【呜呜呜,这破剧情我是一天都走不下去了。】
【又把老婆惹生气了,经常被自己蠢哭,但又舍不得揍帅帅的自己,真烦恼!】
......
【不说了,去墙角好好哭一会儿。】
苏青妩嘴角抽搐一下,想象着封柏洲坐在墙角,双臂紧紧抱住膝盖脑袋低垂...
她有些嫌弃地“咦”了一声,尾音拉的格外长。
“邪祟莫见怪......”
一夜无眠。
她迷迷糊糊穿戴整齐,顶着熊猫眼晃晃悠悠的下楼...
糟糕。
忘记看黄历了。
原本这个时间段该出现在公司与林玖儿上演感情拉扯的封柏洲,此时赫然的出现在餐厅内。
这个畜生。
她刚深吸一口气,准备平复心情。
就听到:
【老婆终于下楼了。】
【老婆是没睡好吗?】
【肯定是心疼打了我,所以没睡好。】
苏青妩:“......”
她现在很想大声反驳封柏洲山路十八弯的脑回路。
目光顺着声音方向看去,灯光打在他高挺的鼻梁,金丝框眼镜下凌厉五官棱角分明,并未将视线挪至她身边分毫。
封柏洲整个人散发着不可亵渎的威严感。
从昨晚到现在,她不太确定自己是否心理出现了问题。
苏青妩一把拦住上楼准备收拾房间的保洁阿姨:“张姨,你听到封先生说什么了吗?”
张阿姨一脸茫然无措,摇了摇头。
苏青妩不死心,颇有一番刨根问底的架势,“那你有看到什么很奇怪的行为吗?”
张阿姨仔细回忆片刻,她想说在山庄干了这么多年,行为最怪异的当属问出这个问题的当事人。
但她不敢讲。
小夫人也蛮可怜的…
苏青妩看出张阿姨的欲言又止,安心宽慰道:“张姨,咱俩之间没必要藏着掖着。”
她都懂。
单凭封柏洲这种捉摸不定的性格,张姨肯定一大堆苦水要倒。
话音刚落,张阿姨眼中充满担忧,在山庄工作时间长的,对两人之前感情也看的一清二楚。
看着眼前这位爱而不得,精神像是也出了问题的夫人,痛心疾首道:“夫人啊,我很理解你的爱而不得,但也没必要妄想到这种程度啊...”
苏青妩:“......”
越来越不喜欢说话了,最近考虑报个手语班。
封柏洲这种没有七情六欲的清冷模样,也不怪张阿姨觉得她有病。
苏青妩现在严重怀疑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
妄想症。
看着张阿姨那一张一合,丝毫没有停歇的嘴巴,苏青妩头晕目眩的抬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随后弯腰对着地面,像是寻找什么东西。
张阿姨看着苏青妩的怪异举动,不禁有些好奇的发问:“夫人在找什么?”
苏青妩云淡风轻,没有丝毫犹豫:“尊严。”
张阿姨张了张嘴巴,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安慰。
半晌儿,才吞吞吐吐蹦出三个字:“您继续。”
不理解,但尊重。
直至张阿姨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苏青妩这才敢痛哭出声。
到底是该夸奖这个家对她的包容性极强,还是该诉说这群人压根不把她当正常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