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正值暑假,本着跟BY大人学习的体验还不错,我答应去他那边参加暑期特训,临行前跟邻居大哥说好来接我,替我安排住所。
然而等我一张车票到了地方,在车站门口同时看见BY大人和邻居大哥都在的时候,我懵了。
这大型网友奔现现场,我是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简直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我故作热情地朝他“嗨”了一声,估计他都看出我满脸的假笑痕迹,生硬地点了点头,不说话。
我撑着笑脸偏头对邻居大哥挤眉弄眼,快速讲了几句话,就不敢多聊了。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并排且各怀心思地站在路边候车。我眼睛瞥见那俩是一个憋笑,一个冷漠,尴尬程度永世难忘。
终于等到车来,然而邻居大哥又很没眼力见地坐去了前排,坏笑地看着我俩。
我瞪了他一眼,正准备去放行李,BY大人不知何时走近我身旁,面无表情地拿过我的行李箱,替我打开车门,又将行李放到后备箱,再回来上车关门。
动作一气呵成,流畅到我没找到空隙和他说句谢谢。
路上,车厢内两极分化。前面像个社牛一样和司机有说有笑,后面却如坠入冰窟一般低沉含霜。
BY大人始终双手抱臂,侧身看着窗外。
我时不时瞄向他,能感觉出来他在生气,又不敢多问,只好客套地说了句“刚才......谢谢你。”
他木有感情地回:“不客气。”
某个不明情况又好事的人却突然回过头:“我说你们俩都上了多久的课了,怎么见面还这么尴尬。”
“你管那么多!你家住海边啊。”我白了他一眼。
邻居大哥:“我家不住海边,住你旁边,正好管得到你。”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他回头瞪了他一眼。
我忍不住笑了,用唇形告诉他:让你欺负我,遭报应了吧!接着扭头看向BY大人,他脸朝向窗外,手撑下巴挡住了嘴唇,但透过指缝我还是看见了他那微微勾起的嘴角。
很傲娇,也很可爱。
02
他们朋友聚会,不好意思独留我一人,便喊上我跟着一起。到餐馆时大家已经聊得热火朝天,菜都点好了。
BY大人和邻居大哥分别坐在我的两侧,先是与他们寒暄一番,之后服务员才开始上菜。我看着那一盘盘红彤彤的菜色心想完了,又不好开口。
而后BY大人突然起身离开,再回来菜基本已上齐,他们边吃边聊很是愉悦。
只有我无从下手,又不想被人看出,于是咽了咽口水,伸手夹起跟前的菜,刚入口就被那个味呛得剧烈咳嗽,眼泪都在眼里打转。
眼见纸巾离得太远我够不着,BY大人连忙站起来抽了几张递给我,接着倒了杯水放到我面前,然后在大家的起哄声中淡定地坐下继续吃饭。
我顾着喝水清嗓,没太注意旁人的眼神变化。期间服务员又来上菜,他顺手摆到了我跟前,一时所有目光都投了过来,表情异彩纷呈。
我看了看他们,再看看眼前的盘子,恨不得将整张脸都埋进碗里。
还记得当时的心情,心里仿佛有个小烟花,猛地一下子炸开了。
03
还有一回周末,他们的朋友组织去远足野餐,从一大清早就开始集合,然后两两并肩行走。
我不喜欢身后有人,所以总爱走在人群的最后,和另外一个女孩结伴。
渐渐太阳出来,日光越来越晒,旁边的女孩没带伞,我更没有出门带伞的习惯,就和她换了位置走在外边。
走着走着身边突然落下一片阴影,我抬头去看,BY大人用他那一米九的大高个挡在身前,正好将我整个人盖在影子下。
女孩来回看着我俩,小跑去了前面。我愣了几秒,跟他说了声:“谢谢。”
他转头看我,表情淡淡的,“还晒吗?”
我摇摇头说:“不晒了。但是...”
他顿时停下脚步,问怎么了。
我看着他,忍不住说:“其实我不怕晒的。而且你这样晒久了会很热,所以...”
“所以快点走吧。”他打断我的话,自顾自往前走了,却始终离我仅有一步之距,给我留下一片荫凉之地。
后来我问他你以为我当时想说什么,他说:“我以为你要和我商量互换位置去晒太阳。”
我差点被他笑死,傲娇道:“你想多了,我只是单纯地想借包给你挡一下而已。”
他又说:“下次要是没带伞,动作记得放快点,我可不等你。”
我但笑不语。
因为从那天起,这人再也没忘记出门要带伞的事,我的包里偶尔还多出一把伞,连带着我都养成了习惯。
04
暑假特训幸好还有一个学习伙伴——邻居大哥的女朋友齐齐陪我,不然我和他,大概除了上课就只剩下沉默了。
在我们自个练习时,BY大人都会坐离我们较远的桌台去看书。我看着对面来陪齐齐的邻居大哥鞍前马后,解闷逗趣,不知翻了多少白眼。
后来听他给齐齐指导,分析得头头是道,便加入了听众的队伍。
正当我们聊得兴起时,突然有人弹了一下我脑壳,抬头见是BY大人。
他看了看画,面无表情地对我说:“又不认真画,重新来。”
“凭什么?”
“色彩太差。”
“可是我还没画完呢,你怎么肯定就差了?”
“话太多,影响质量。”
“那齐齐也说了,她为什么就不用重画?”
“你们不在同个水平上。”
我很委屈:“不公平。齐齐本来就是艺术生,她还有人帮忙,我们当然不在一个水平上了。”
但他仿佛没听到,不顾我的阻拦抽走了没画完的画,接着拉过椅子坐到我身边,重新给我铺纸,打稿,细致地纠正问题,甚至少见地陪我画完了整幅画。
认真的人的确最有魅力,我呆呆地看着他,说不出任何话。
结束的时候,这人冷不丁来一句——
“以后少听些不够专业的人游说,容易砸我的招牌。”
当时我不理解他对邻居大哥不满为何拿我撒气,现在我明白了,这丫的纯粹就是为了自己来找茬的,我竟然还顺从地接受他的不合理要求。
05
我方向感超级差,一旦走进那种四方八绕的地方,很容易就忘记来时走过的路,就算按着导航指示,也走不回最初的起点。
有次去他们校园里采风,我们四人两两一组分开去不同的地方,我跟着BY大人走,去了学校一个很美的艺术角。
中途我想去洗手间,BY大人给我指了最近的小路过去。但完事后我出来,看着面前四条通往不同方向的路,整个人都呆了。
连着选了两条路,都觉得不像走过的样子,我退回到原点,准备再走第三条时,BY大人发了信息过来:“要回来了吗?怎么去这么久?”
我回:“呃...那个...我忘记刚刚过来的路了。”
“你现在在哪?”
“还在原地。”
“待着别动,我现在过去找你。”
“知道了。”
于是我走到桥廊下等他。
大约过了五分钟,他悠悠地走过来,站在我的面前,却不说话。
我仰头看他,说话突然结巴:“怎...怎么了?”
他俯身和我平视,摇头骂了句:“真是笨蛋!”
我不服气,叉着腰对他说:“我哪笨了?你才笨呢。”
“走过的路都能忘记,还说不笨。”
我憋了半天愣是没说出话来。
从此之后,他再也不敢让我一个人单独外出,总是跟在我身后,默默陪我。
06
女生住在一起总爱闲聊八卦。有天晚上我和齐齐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聊起BY大人。隔天吃饭时我问他眼光是不是特别高啊。
他说:“为什么这么问?”
我把齐齐的话简述给他:“因为我看你们学校漂亮女生挺多的啊,你又这么受欢迎却没有女朋友,那不是眼光高看不上还能是什么。”
他突然怪异地盯着我看。
我不自在了,“干...干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思考问题。”
“什么问题?”看我能思考个鬼的问题,以为是逗猫呢!
“刚才的问题。”
“那结论呢?被我说中了?”
他没回答。
我央求了几次他都不肯吐露一句,直到翻看了他的私人日记,见到其中有个记录写着:“我时常因眼神儿不好被误解为眼光太高。但其实我眼光并不高,只是别人于我而言不够特别,至少没有她特别......”
时间正好是那天。
07
我不知道BY大人还有写日记的习惯。某天无聊到去查看他一些社交平台账号的个人主页,发现这家伙的日记还蛮多的,就随意点出几篇来看看,写得那叫一个黯然神伤。
我竟不知道他还是个会悲春伤秋,内心情感丰富的人。
等到画室只剩我们两人时,我偷偷问他:“邓老师,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啊?”
他愣了几秒,表情分辨不出情绪,平淡地说:“很奇怪?”
“不奇怪。”我摇摇头,“简直奇特好嘛,爆炸性新闻啊。”
“快!快跟我讲讲,是哪位人才入了你的法眼呐?”
他突然冷眼朝我射了过来,可我没在意。小样儿,再凶狠都抵不过我想听八卦的心。
“讲讲嘛,不要这么小气啦~”
“闭嘴!”
卧槽!他竟然吼我!我愣了。
他转而放下手里的活儿,扭头问我:“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你说日志吗?看见啦,不然怎么知道你藏了这么大个秘密。”
我眨巴着眼睛看他,“所以她是谁?”
他没回答,甚至连着几天都不搭理我,我也生气不管他。
几天后他拿着我喜欢的蜜饯梅子来道歉,看在蜜饯梅子的份上我同意结束这场冷战。
自此过后,很多人就说BY大人对我是不一样的,我自己也有感觉,但他从来没承认,日记里也没有指名道姓,一切都很隐晦。
我惊讶之余更多是害怕,害怕别人感觉错了,害怕自己自作多情,害怕他给的世界不存在了...
08
在暑训结束要回家之前,我又去翻了BY大人的日记。神奇的是之前看的日志都不见了,只剩下一篇《DLSDZSXMM》,这名字一见就没有人想看,可我好奇点开了:
她有时呆呆的像只猫;有时傻傻的像只兔子;有时又暴躁得像只狮子。
她很挑食,不喜欢吃蔬菜,但凡食物加入了葱姜蒜末香菜都不吃。
她很矛盾,喜欢吃蜜饯梅子和冰糖葫芦,却不喜欢吃很甜的和带辣的。
她很奇怪,很多人都怕晒,她却说不怕,除了下雨都不肯带伞。
她很迷糊,走过的路一下就不记得了,不开心的事一天就忘记了。
她很爱粉色,几乎所有的随身物品都是粉色;却害怕黑色,因为她说黑暗让人迷茫和恐惧,没有安全感。
她很喜欢HelloKitty,见到它就会搂着不松手,拖着不肯走,我想或许是同族还有同样喜欢粉色的原因吧。
......
最后一句是:她的喜欢和不喜欢,我未必全都清楚;但有关她的一切,我都会一一帮她记得。
原来他喜欢的那个人,是我。
我眼泪涮地一下就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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