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干咳两声。
他就知道在话锋上，铃子绝对占不了便宜。
范远表面看起来文质彬彬。
但每句话都能一针见血，命中要害。
所以，他才说范远这个人欠揍。
“先进店吧！”
“今晚我特意给李李小姐安排的海鲜。”
“都是从朋友档口拿的鲜活海货。”
“在整个黄河路都未必可以吃到。”
铃子吃了一个闷亏，也不想再继续搭话。
金屋藏娇。
凡是熟悉她和阿宝的人，都以为他们是那种关系。
可只有她自己最清楚，阿宝跟自己一直保持距离。
再者说那个阿娇的结局并不好。
“宝总，414还会不会继续上涨？”
“是呀！好不容易见到你，帮我们预测一下呗。”
“这次我可投了血本下去。”
“今年能不能换房，换车就看这支股票了。”
说话的是葛老师和菱红。
夜东京的固定常客，也是铃子的好友。
对于他们的询问，阿宝并不想多说什么。
炒股跟打牌是一样的道理。
既然下注入场，赔赚只能自己承担。
就算他现在预测一下又能怎样。
过了今晚谁不晓得明早的变化。
“吵什么，吵什么。”
“没看到宝总今晚有贵客。”
“这位范先生，你们都听说过吧！”
“就是他先买的新股认购证。”
“如果你们真想咨询股票方面的事，问他说不定比问宝总还有用。”
铃子表面是在给他们做介绍。
实在是故意递了一把软刀子。
目前414是最热的股票，但同样风险也是最大的。
他要说会继续涨，明天一下跌到冰点。
这些人还不恨死自己。
他要是说有风险，这些人同样会不爽。
反正怎么说，两个选择都是得罪人。
李李和阿宝也听出了话中玄机。
他们又没办法当众说什么。
“其实我对炒股是没什么经验的。”
“你们每天看报纸，看大盘走势吗？”
“今天收盘前，好像有人大量抛售了414、”
“至于会涨，还是会跌，我可不知道喽。”
几人闻言面面相觑，一时不明白这几句话的含义。
当他们缓过神再想继续询问，范远和阿宝已经进了包间。
“铃子，你去交代厨房快些上菜。”
“今晚没我的同意，任何人别来包厢。”
铃子怔了一下，笑眯眯道：“包括我？”
“是的。”
阿宝没顾念旧情，语气显得生硬而果断。
他不想跟范远谈的话传出去。
更不能让外面那几个人听到。
“搞什么鬼。”
“好像我多愿意听一样。”
“一会儿别忘记结账。”
说完铃子气冲冲的关上门离开。
阿宝略显尴尬道：“抱歉，她这个人脾气不太好。”
“真不如金凤凰温柔。”
“只是我也是店里的股东之一，你又不让我去金凤凰餐厅吃饭。”
范远对铃子这种表现倒不以为然。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脾气。
铃子能死死捏住宝总，可能就是这种有点小作的性情。
他是不太喜欢爱作的女人，但不代表所有人都不喜欢。
“那宝总最近没去金凤凰餐厅吧！”
“她那里的生意很好。”
“如果不是我还有几分薄面，恐怕连间小包都订不上。”
阿宝想起爷叔给他的那些单据。
他觉得范远不会随口一提金凤凰餐厅生意火爆的事。
“范先生也觉得金凤凰餐厅生意爆火跟414有关系吗？”
范远听宝总特意加了一个“也”字。
说明还有人做过相似推论。
这个人是爷叔。
其实414会爆盘早是明摆的事。
宝总现在的反应，看样子也被暂时的涨势迷惑了。
“有没有关联性，我不好预判。”
“不过去金凤凰餐厅吃饭的人，大多都在讨论这支股票。”
“他们当然可以去红鹭或其他餐厅讨论，可为什么偏偏聚集在金凤凰呢？”
该死的女人。
阿宝低声咒骂了一句。
他已经想通范远话中的含义。
那些大户怎么可能会无端聚拢在金凤凰餐厅。
肯定金凤凰是散播消息的重要源头之一。
“宝总，也别气愤。”
“其实从头到尾不过是场局而已。”
“你不会觉得414真是什么天大秘密吧！”
“人家想控制股票交易，当然会做足功夫。”
“通过不同渠道让消息传出去。”
“撒的诱饵越多，捕获的鱼当然也越多。”
范远语气平缓，像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阿宝看着他，就像看到一个纵马踏城的铁血将军。
面对万千尸体，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还好这是和平时代。
放在古代的话，范远肯定是白起那种冷血的杀神。
“你的意思，麒麟会今天收盘前已经大量抛售了股票？”
“是。”
范远直言不讳道：“最晚后天，或许明天开盘就会跌停。”
“宝总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没必要把善心用在资本市场。”
“每个想炒股赚钱的人，都该有这种心理准备。”
“不能只有赢钱时的欣喜，还要接受赔钱后的痛苦。”
阿宝深吸一口气。
这个简单的道理，在他跟爷叔学习第一天就听过。
那时爷叔随口给了他一支股票，让他凑齐钱去买。
他用了所有家底，还掏空了陶陶的老婆本。
结果几天后，股票赔得他差点放声大哭。
那时爷叔就对他说，想要在股市赚钱，首先要学会承受赔钱的打击。
如果连这种痛苦都承受不住，迟早有天他也会站到天台上。
在这几年他运气不错，又有爷叔从中谋划。
他似乎已经快忘记这个简单的道理。
“好吧！”
“是我妇人之仁了。”
“你是不是早跟陈行长透露了消息。”
一直在旁倾听的李李插话道：“差点闹翻脸。”
“估计吓得陈行长连饭都没吃出滋味。”
范远想起陈行长浑身颤抖的样子无奈一笑。
他也是一片善心。
如果陈行长那顿饭吃的很香。
说明明天以后连顿肉都吃不上了。
“李子姐，我有那么可怕呀！”
“你早点提醒我，当时我就态度温和些。”
“毕竟老陈那个人不错。”
“宝总是不是也跟闵行长打了招呼。”
“我听说最近几家银行好像有了默契。”
“对贷款收的特别紧。”
“你这么做可是要拆麒麟会的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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