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天灾？人祸！三观塌了！（求收藏！求鲜花！求评价！）
尚书台，议政堂。
此时的李密早已离开。
他是想留下来。
可姜太一传来口谕后，他不得不先回了承光台。
而当孙希济和曹楚卿。
满脸狐疑的从王明阳颤抖的手中，接过文书看了眼后。
唰！
他们的身子，猛的便彻底僵住了！
瞳孔一阵剧烈收缩，两人的呼吸，尽皆无比急促且沉重！
双目瞬间充血！
浑身都止不住的疯狂颤栗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
“败犬！”
“败犬耶！”
“这群败犬！”
“他们是大楚的罪人啊！”
“他们——”
“当死！”
“死都不足以泄民愤！”
“他们当——”
“千刀万剐！”
孙希济咆哮着，一行行的热泪，已然止不住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天元二十年，六月梅雨。】
【广陵道柏岭郡暴雨如注，广陵江水位不断上升，大有泛洪趋势。】
【柏岭郡郡守依往年规矩，掘广陵江西侧，泄洪于武陵城等一十六城。】
【工部……】
【丞相府……】
【大将军府……】
曹楚卿手持着文书，逐字逐句的读着，声音早已颤抖不止，声泪俱下。
直至最后！
彻底泣不成声！
再难多读一句！
水淹一十六城，百万大楚百姓流连失所。
广陵江西岸十室九空，流民遍地，哀鸿遍野……
家家户户皆缟素！
室室皆有阖门悲泣之音！
而此等动摇国本之大天灾——
竟然不是天灾！
竟然是——
人祸！
竟然是——
大楚朝堂干出来的人祸！
这特娘的！
就算是国战！
就算是城池沦陷！
怕也没几个人，胆敢干出屠城的事情吧！
可现在呢？
不用国战！
大楚自己屠自己！
还是——
一十六城！！！
百万的百姓！！！
这一刻。
曹楚卿恍然了。
作为大楚曹头秀，他遍读史书，通晓天下经子典籍。
之前他就一直倍感奇怪。
要说大水有着各种原因，但也不应该每次都是广陵江西侧吧？
为何每次东侧都能平安无事？
难道果真如民间传言那般。
广陵江东侧得天独厚，乃是大气运之地？
现在呢？
他岂能还不明白！
因为东侧是世家门阀的土地！
他们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土地遭灾？
至于说。
西侧百万普通百姓的死活……
那又跟他们何干？
不仅于此！
赈灾自然要出动军队，以防宵小作乱。
赈灾自然要下拨赈灾款。
而这些钱呢？
真的到了将士们手中了吗？
真的用于赈灾了吗？
显然没有！
一场大水！
百万的赈灾款！
七成流入了丞相府、大将军府、工部、户部、郡守府！
还有三成……
那些个地方豪绅，那些个县令、县丞……
他们就不要分了吗？
重点是。
掘江！
明显不是他们这些人渣第一次干！
天元二十年的广陵江泛洪，仅仅只是天元年间，十三起重大天灾之一罢了。
其他的灾害呢？
多少又是人为的？
他们这些杂碎渣滓，又从中捞了多少？
“好！”
“好啊！”
“有这群渣滓在！”
“国库怎么可能有余银？”
“我大楚盛名之下，就是被这群渣滓一步步给拖垮的！”
曹楚卿强忍着泪水，双目早已泛着血红。
噗嗤~~~
他再也强忍不住，一口鲜血直接喷出。
接手彻查贪墨。
曹楚卿就有过心里预期。
毕竟他待诏十数年，蹉跎的岁月中，让他看清了很多事情。
但是！
如此毫无人性！
如此视百姓的性命如草芥！
如此视大楚的国本于不顾！
他曹楚卿！
开眼了！
三观也塌了！
盛世大楚？
呵呵！
不过是那些世家豪阀的盛世罢了！
普通的老百姓，早已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此刻。
他终于能够理解。
为何大将军杨辅国胆敢卖国。
胆敢用庆湖城数十万百姓来跟天子博弈。
因为！
这对他而言！
实在是太过稀松平常！
陡然。
曹楚卿的体内，明显有着一股子力量，正在酝酿着……
什么狗屁王道正法！
他要杀！
杀尽这些尸位素餐的败犬！
反观孙希济。
他在咆哮过后，却要比曹楚卿冷静的多。
他拿过曹楚卿手中带血的文书，细细的全部浏览完。
每浏览一条。
他都得浑身颤抖一次。
文书很长。
里面列出来的事件和名单。
更是几乎涵盖了整个大楚，涵盖了整个朝堂的大半边天。
有人巨贪！
有人小贪！
而无论是巨贪还是小贪。
其背后！
皆有着一道共同的身影——
大楚世林！
这就不得不让孙希济去权衡。
毕竟，大楚的世家门阀，可谓是大楚的根基。
他们不仅把持着仕途的晋升通道。
士！
农！
工！
商！
几乎各行各业，皆有着他们的身影！
若是朝堂真的跟世家豪阀闹翻脸。
其所带来的风暴，绝对要比罢黜百官要大的多的多。
甚至于——
王朝倾覆！
所以。
哪些人该杀。
杀了以后还能警示世家豪阀收敛……
让他们痛的同时，又不至于让他们彻底走到朝堂的对立面……
这些事情，都得孙希济好好去斟酌。
可曹楚卿显然不想斟酌了。
他直接拿起文书，直奔皇城而去。
陛下给他‘可无诏入宫谏言’的权力，不就得用在这吗？
……
一大清早。
天刚放亮。
因杨太后病逝的缘故，所以这几日并不需要早朝。
不过。
姜太一依旧起的很早。
曹楚卿急急迈入神龙殿时。
他正在吃着早膳。
饶有兴致的翻阅着南唐名将顾大祖所著《武笈灰烬集》。
“陛下——”
曹楚卿跪伏于地，喉结发声，双目赤红。
尽管他已经在竭尽全力的克制。
但谁都能感受到。
此刻，他那无尽的怒火。
来的路上。
曹楚卿想到很多。
世家联合朝中大臣，将天灾变为人祸，从中掏空大楚国库。
这其实仅是一方面而已。
作为大楚曹头秀。
曹楚卿可是深深记得。
大楚天元年间的每一次重大天灾的。
而每一次重大天灾前后——
都是世家和朝堂矛盾大爆发的节点！
这么看来……
这哪是掏空国库这么简单啊！
这些个世家门阀，明显就是在借着天灾跟皇权角力！
只要朝堂一有动他们的动作。
他们立马便会借助各种因素，包括但不限于，天灾、战争……等等。
从而使得朝堂不得不对他们妥协。
这些败犬——
该死！
然而。
让曹楚卿万万没想到的是。
姜太一并未让他继续说下去。
而是淡淡开口道：
“师兄，来啦？”
“快来陪朕一起用膳！”
曹楚卿：“……”
懵了！
更是心头微颤！
师兄么……
他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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