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不好意思，两条呼...胳膊都没了，只能这么唤醒...嘶...”
见镜流恢复意识。
白渊赶紧挪开了脑袋。
只是这一下又触及了伤口。
疼的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感受着唇上的温度。
镜流下意识的想要舔一下嘴唇。
但还是以莫大的毅力制止了这个行为。
“吼！！！”
而另一边。
被镜流以最后余力冻结住的孽龙两只利爪已经挣脱了冰封。
很快就要破冰而出！
“呼...现在...呼...要么...呼...我们两都死在这里...”
“要么，你用你那个办法...呼...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
看着裂痕越来越多的冰块。
白渊皱着眉头。
奋力的喘着粗气说道。
可镜流还是摇头不语。
隐隐的。
白渊猜到了什么。
眼睛微微眯起。
“这个代价...与我有关？”
闻言。
镜流的身子猛地一震。
但依旧咬着牙不肯开口。
见状。
白渊原本紧紧皱起的眉头舒展开了。
嘴角再次露出那抹笑意。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倘若代价只是我，即便是我的性命，你尽管拿去就是。”
镜流的眼圈瞬间红了。
而此时白渊已经确定。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办法。
但既然镜流有能力做到，自己要做的就是无条件信任。
“剑首大人，职责所在啊。”
他轻轻的说道。
镜流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
“倘若...倘若当初我知晓回来的结果是这般，那我绝对不会让你和我一起来的！”
“事已至此。而且既然你要回来，我就没有任何理由不和你一起。”
白渊很想替自己的女孩擦拭泪水。
但很可惜。
此时尽力让自己说话不再断断续续，就已经是他能做的一切了。
“而且...我这个状态，本来就离死不远了。”
“不！我会救你的！就算丹鼎司没有办法！景元一定也可以救你！”
白渊摇头。
“饶了你那小徒弟吧。”
“他刚上位不久。”
“倏忽之祸余灾犹存，如今又出了这般事。”
“而且他和你一样，与龙尊、百冶还有她...”
他看了一眼已经有半个身子恢复自由的孽龙。
“...关系匪浅，能做的也只是秉公处理。”
“而且我是判官，生死不是他说了算的。”
听到这里。
镜流心如刀绞。
她想要抱抱对方。
但又怕自己的动作弄疼了白渊。
自十五岁那年之后。
即便是老师逝去之时。
她也没有像今日之般感到无力。
“动手吧，听话。”
“不要...”
“不要以为我没了胳膊就没有办法自尽。”
“不要...”
“想想罗浮。”
“不...”
“难道你的徒弟。”
“不要...”
“想想丹枫！应星！还有白珩！帮我解脱！也帮他们解脱！”
“不...”
“难道你想罗浮也如苍城一般么！”
【再一次面对他的请求，你的选择是！】
【一、如他所愿。】
【二、宁死不愿。】
镜流深深的呼吸了几下。
好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
她已经猜到了这应该是这次模拟的最后一次选择。
而且也很明显。
第一选项就是正确答案。
只要自己做出了选择。
那这段故事也就结束了。
可是她很不解。
这段故事到底是什么。
她知道。
模拟中所发生过的很多事都是自己在现实里经历过的。
但是
她也无比的确定。
这个叫白渊的男人。
从未出现在过自己的生命中。
所以...
这次模拟就是要自己亲手杀了他？
看着光幕里那张被暂停的脸。
镜流的手指停留在了第一个选项上。
但迟迟没有按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既然是模拟。
那就让它结束吧。
虽然这一切都是假的...
但，白渊。
很感谢你。
即便这只是个故事...
“我选择...一。”
噗哧。
一声脆响。
支离刺进了白渊的胸口。
正如这把剑的名字一样。
镜流觉得自己的心也随之支离破碎了。
而白渊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疼痛。
依旧满脸都是温柔笑意的看着镜流。
“挺简单的，不是么。”
感受着怀中之人的生命在渐渐逝去。
镜流再也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时间一点一点逝去。
“很抱歉...”
“我要先走了...”
“留你一个人在这世上...”
“看来那个倒霉的人...真的是你...”
【叮！天赋太上忘情已触发！】
【太上忘情（橙色）：在本次模拟中，斩杀至爱之人，你的修为便可翻倍！】
这一瞬间。
镜流身上无论是新伤还是旧伤都瞬间愈合！
磅礴无比的生机与力量自她的灵魂深处喷涌而出！
她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强大过。
也从未如此悲伤过。
将白渊的尸体小心的背起。
她没有看一眼孽龙。
径直的离开了鳞渊境。
鳞渊境洞天外。
那几位十王司的冥差还在脸色铁青的向那几位龙师解释着什么。
见到有人从洞天里出来了。
赶紧跑了过来。
然后他们就愣住了。
只见判官大人的脑袋静静的伏在剑首的肩上。
虽然满是血污。
但表情平静。
嘴角甚至还有笑意。
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龙师们此时也赶了过来。
可镜流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走到那位先前被白渊留下的冥差身前。
说道：“丹枫和应星现在何处？”
那冥差此时哪里顾得上回答。
伸手就要去接过白渊。
却在一道比任何剑刃都要锋利的目光下。
收回了手。
结结巴巴的答道：“龙、龙尊和百冶大人此时已经被送、送至幽囚狱...”
此言一出。
龙师们顿时急了。
“什么！”
“那是我族龙尊大人！”
“即便真的做了什么！那也应该由我族来处理！”
“我要去找景元将军！”
而镜流的语气依旧平静。
“带我去，我有事要问他们。”
冥差咽了口口水。
又看了一眼白渊。
点了点头。
可刚走没两步。
就被龙师们拦住了去路。
为首之人语气阴森的说道：“剑首大人！你可是知道了什么...”
镜流却依旧没有看他。
只是对着其他冥差说：“还记得白渊先前所言，没有他和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鳞渊境。”
“剑首大人！你这是...”
龙师们顿时勃然大怒！
但刚一开口。
只听“锵”的一声。
一把满是裂痕的长剑插在了洞天入口处。
漆色中泛着血光。
“今日鳞渊境内，活人，是我的。死人，也是我的。”
“如有人擅入...”
“大可一试。”
言罢。
镜流终于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眼中尽是毫不掩饰的癫狂与...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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