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利用我去攻略那个《升变纪元》对吧？”
许元摆出一副优雅的姿态，玩味的看着屏幕。
嘴角上扬十度，眉头轻微舒展，却不完全放松。
介于‘微笑’和‘冷笑’之间的表情，这个表情可以给人最大的‘威圧感’。
让人在交流和谈判中占据一定的上风，也是他上一世对外人最常用的表情。
以及嘴角上扬五度，完全舒展眉头的‘温和的笑’。
还有嘴角上扬二十度，眉头上挑的‘高兴的笑’。
都是学‘礼’的时候学的。
“试试说服我。”
「……」
「你是万里挑一的逸才，几乎任何技能你都能学会并掌握。」
许元摇了摇头。
这不是自己的才华。
只要牺牲掉其他一切时间，将全身心都投入学习，很多人都能做到一样的事情。
「不用否认，你能做到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那你应该选楚萧林。”
许元知道，绝对不会是这个原因。
自己能学会的技能，他几乎都会。
自己不会的，他也会。
各方面的能力都在自己之上。
自己需要全身心投入学习的技能，他不仅都能学会，甚至能挤出一大堆的时间去娱乐人生。
如果想要人才，楚萧林才是更好的人选，一定是其他的理由。
“说出选我的理由，打动我。”
“否则你只会得到一个出工不出力的混子。”
「他不行，他的终点，命数都是既定的。」
终点，命数……
“什么意思？”
许元看着字幕，虽然这句话问出口，但他心里大概已经有个底了。
妈的，该死的命数……
没有回答许元的疑问，字幕反而向许元提出了一个问题。
「你知道‘逐级递减的齿轮’吗？」
“自行车。”
许元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个。
自行车的变速齿轮也是同样的原理。
大齿轮旋转一圈，小齿轮能转数圈。
将一比十减速齿轮组装到了一起，第一个齿轮要转十圈，第二个齿轮才会转一圈。
这种递减会逐级增大。
如果三个一比十的变速齿轮叠加在一起，第一个齿轮需要转一百圈才能让第三个齿轮转动一圈。
如果是一百个叠加在一起，那想让最后一个齿轮转动一圈所需要的能量超过了一个宇宙的总和。
「世界运转的原理，就是齿轮组。」
「动物的能量也是逐级递减。」
「老虎猎杀羚羊，羚羊吃草，草依靠土壤水分与阳光生长。」
「星球也一样，卫星围绕行星旋转，行星围绕恒星旋转。」
「恒星围绕星云中心的中子星旋转。」
「这样的星系有无数组，是一个闭环。」
「而最终，重点的那东西会吞噬掉一切，完成进化。」
「蔚星也同样会成为最后一级的齿轮旋转一圈而贡献的能量。」
许元已经理解了字幕所说的意思。
既然是一个闭环，没有外侧提供的旋转动力，那就只能靠内部损耗提供动力。
蔚星，就是齿轮组的前端。
垫脚石……
许元心里冒出这么一个词。
这个词让他有些不舒服，可他还是不明白。
“你说了这么多，还是没说你选择我的理由。”
眼里带着些许疑惑，许元将腿换了一边来翘。
在翘腿时换腿，是他学会的社交小动作之一。
其一，可以通过动作拉回对话者的目光。
其二，翘久了腿会麻。
而就在他换腿的时候，字幕变换了。
「因为你逃跑了，所以我选择你。」
许元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嘴角一扯，淡漠玩味的笑意没能维持住。
手也没撑稳，让脑袋打了个踉跄。
字幕一句话，让他整段垮掉。
不会聊天可以不聊。
无语的抿了抿嘴，许元示意让它继续说。
「包括人际关系在内。」
「世界轨迹就如同排好的齿轮，不断的重复运行。」
「也被称之为‘命运’。」
「在你原本的世界中，你的结局本该是带领许家残党与‘天命之子’楚萧林处处作对。」
「‘许家放不下颜面，以许元为首的许家余孽不断在他背后作祟，龙殿尊主终于忍无可忍。’」
「“因为安幼微的求情，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给你们许家留了一线生机。”」
「“可你们不识好歹，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这世间，再无许家！”」
「‘最终，许元死于了龙殿尊主之手。而许家的人同样被龙殿一一清算，无一生还……’」
一段段画面出现，就好像真实发生过的场面。
可许元根本就没有经历过这些子虚乌有的事。
随后他想象了一下，如果自己接受了家族中那些人复兴家族的请求……
如果自己依旧要为了维护家族颜面和楚萧林你死我活……
似乎一切的发展都会顺着字幕所说，合情合理到有些不合情理。
不讲道理的‘命运’。
“可是……”
「可是你却避开了！」
「你没有选择复兴家族，向往自由的你没有暗中与楚萧林较劲。」
「没有顺从命运成为‘天命之子’垫脚石，你跳出了‘命运’！」
「齿轮中的一颗轮齿崩碎了，而那块碎片就是你！」
「去他妈的天命之子，都是嫁衣罢了！」
「我需要的是你！」
这份激动的情绪，就连许元都能感受的出来。
然而许元却有些犹豫。
“我没有打败命运，我还是死了，不是吗？”
他上一世的结局，一样的悲惨。
向往自由的鸟儿没能飞出笼子，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撞死在了围栏之上。
他还是被命运的齿轮碾了过去。
「没人能打败命运！」
「名为命运的齿轮组，没人能从中脱身。」
「但你不同，我知道你以为那场车祸是天命之子安排的。」
「但实际上，那场车祸，是那个世界为了修正你的存在而引发的。」
「断掉的轮齿如果不能及时接回去，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被卡在齿轮中动弹不得，要么被齿轮巨大的扭力弹飞。」
「而你被弹飞出来了。」
「现在我想要做的，是用你这块碎片卡住这个我的齿轮组！」
屏幕背后的它几乎将自己的计划全盘交代。
它必须得到许元。
完整的许元，一个愿意为它出力的许元。
“我真的不想再去和所谓的命运抗争了……”
许元却摇了摇头，他真的很累了。
“无所谓的，都一样。”
许元闭上了眼睛，它的说服失败了。
虽然内容不少，但他们俩的交谈过去的时间并不久。
只经过了十多分钟。
「23:55」
「……」
「23:56」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而看着已经闭上双眼，不再看向屏幕的许元，它也有些急躁了。
要将许元强行投入《升变纪元》吗？
可以，但……
“滋滋滋——”
一阵巨大的噪音让许元睁开了眼睛。
屏幕上，是许玉十六岁的时候，把鼻涕和眼泪都蹭在自己衣服上的画面。
「你想让她再撕心裂肺的哭一次吗？」
“什么意思？……”
断掉的轮齿卡在齿轮里，不止有两种可能，还有第三种可能。
让更多的轮齿一起被崩断。
既然第一圈失败了，那就开始转第二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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