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床板开始微微松动,一旁的桌子也开始抖动。
孟悠悠快速起身望向松动的床板,眉头微微皱起。
此时的后台,工作人员早已忙成一团。
导演喊话,额头上满是汗珠:“放陆瑶他们进来,切镜头!”
孟悠悠出事还好,既然不能瞒天过海,那到时候也会被认为成一场意外。
可是!这是他的第一个节目,决不能就这么被毁掉!
但又想到孟悠悠那副狠样,他又哆嗦起来。
但他管不了这么多!
正当孟悠悠松一口气,正当她坐上去的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一阵失重感,屁股那也凉飕飕的。
床板底下黑漆漆的一片,不知会通向何方。
翠花:!
后台:?!
孟悠悠:?
嘿,她中头奖了!
后台早已放陆瑶他们进来,切换镜头,并收拾完那‘乱场子’。
一切貌似安然无恙,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
一束金光从孟悠悠所掉入的隧道中冲出,大地上洒满金光,直冲云霄。让人看得目瞪口呆、顿时哑口无言。
这束金光意味不明,但让人觉得这绝对是个好兆头!
金光仅存三秒,便消失不见,刚瞧见金光的人们摇摇头,好似忘记这件事,继续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此时,孟悠悠周围全是一串串的代码,中间的数字从“2023”一瞬变为“1926”。
一切都在说明——孟悠悠她又穿书了。
只不过,这回是穿中穿。
再次睁眼,已经来到这个时代。
一旁的歌楼中响起动听的“夜上海”,大街上的车夫来去匆匆,卖报的男孩一头撞进孟悠悠怀中,又急忙跑去,边跑还不忘说声“对不起”。
扭头又看见身后大大的三个字——金阳寨。
孟悠悠看向自己的身上,她换上一身旗袍,但从一旁的河水可以看出面容并没有改变。
“翠花?”孟悠悠呼唤道。
无人回答。
照常来讲,翠花是个话唠,遇见她之后一定会比她还要更早出声。
而现在,翠花却一声不吭,只有一种可能——这个时空将她和翠花隔开……?!
莫非,她也只能靠她自己一人?
“翠花?你还在吗?”
还是没有人理。
孟悠悠蹲在地上,有些捉摸不透。
以前明明都可以的,怎么偏偏这次……
“姑娘在找什么?莫非是这个小香囊?”她的面前忽然闪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嘴上挂着微笑,眼睛呈月牙状,露出他的两颗小虎牙。
孟悠悠拾起他手中的香囊道:“谢谢你。”
那是母亲在临终前送给她的礼物,没想到竟然带来快穿世界里面。
少年正面对着孟悠悠,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头上插着一根精致的栀子花簪,眉清目秀,眼睛里散发着点点星光,眼眸的右下角那儿还有着一颗泪痣,嘴巴微微有些干,小巧玲珑的鼻子挺立着;身上的旗袍有些皱,朴素中带着一丝艳丽。
而孟悠悠也在观察着这位“不速之客”:有着狐狸一般的眼睛,眼神中带着三分妩媚四分柔情,让人勾魂摄魄。五官立体,额头上的碎发零零散散,身上还穿着一件很普通的黑色袍子,好像是学校里跑出来的学生。
两人四目相对,少年眸中含笑,而孟悠悠眉头紧皱。
盯了半晌,少年轻笑一声,慢慢举起孟悠悠的手:“想必你是第一次来金阳寨吧?我带你去看看!”
两人慢跑,穿过寨中大街小巷,带头跑步的少年边跑边介绍着寨内美景,时不时还爱讲两句闲话。
孟悠悠问出心中困惑,道:“不知阁下贵姓?”
少年没有回头,道:“叫我银铃吧,这是我乳名。”
孟悠悠一手擦去额上的汗珠:“幸会幸会,我姓孟名悠悠。”
银铃扭过头,盯着她“噗嗤”一笑:“幸会。”
不知是想到什么,银铃放慢脚步,自言自语:“对啊,今天阿澜姐姐出嫁……”
孟悠悠一听到有用词条,脑袋立马凑过来:“阿澜姐姐是谁?”
银铃停下步伐:“阿澜是我们寨中一员,芳龄二十,寨中的小朋友很喜欢她!”
孟悠悠一只手摆了摆,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另一只手还不忘把一旁小卖部里的小凳子搬来坐着,“夺走”老板手中仅剩的瓜子。
“阿澜姐姐是个热心肠,经常帮寨中人做事。可是她家里人待她不好,我时不时就会听见他们家传来她被殴打时的惨叫声。”
说到这里的银铃,像是在发呆,但口中仍然滔滔不绝:“后来,她的家里人给她找一户好人家,要她嫁过去,阿澜姐姐迫不得已就、就……”
银铃低下头,摇了又摇,不知是在思考什么,眼神中流露出一种留念不舍的情感。
孟悠悠拍拍他道:“没事的,苦尽甘来,嫁给一户好人家不是一桩美谈吗?”
阿澜想必就是当年失火案的主角之一!
孟悠悠再次调出报纸。
只可惜失火案里只讲述一个人看到不远处飘来的浓烟,火才得以灭掉。
而唯一活下去的寨民声称:火是一位新婚女子放的!
这件事因十分灵异引起广大群众的猜想。
银铃默不作声。
孟悠悠顿时茅塞顿开:“难不成?!”
他个小屁孩……喜欢那位阿澜?!
银铃仍然不作答。
孟悠悠心想:“小孩子的心思挺好猜,这副样子不是恋爱还是什么?少年啊,你坠入爱河啦!”
“快、快去捉住新娘子!”远处传来一声叫喊。
银铃一声不吭的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孟悠悠也焦急的跟着银铃跑了过去。
此时太阳早已落下,换上一轮圆月,而圆月的边缘,染着一丝不自然的血红。
“放我走!狗东西敢拦本小姐!”在一间小茅屋前的院子里,阿澜被两个人高马大的寨民狠狠拉住,使她无法动弹。
寨民呵斥:“寨主有令,得罪!”
两个寨民将她扛起,缓缓走向圆月的方向。
阿澜的叫声越来越远:“放开我听不懂吗……”
“哎呀弄疼我……”
“我不要去参加那什么‘婚礼’……”
“我不要嫁给个几亿年的臭老头子……”
银铃‘嗖’的一声跑没影。
临走前望着孟悠悠道:“等我。”
孟悠悠和银铃赶过来的时候,这场“婚礼”早已开幕,阿澜被捆在木头十字架上,脸上有着些许刀痕,而她的下面是一团团熊熊烈火,火焰盛情邀请着上面貌美的姑娘,却以失败告终。
银铃冲到距离这场“婚礼”不到3米的位置,怒声责问:“不是结婚吗?不是嫁一户好人家吗?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无人去搭理。
这时,寨长缓缓朝他走近,嘴里“嗝嗝”的笑着:“这不就是一场很盛大、很振奋人心的‘婚礼’吗?”
银铃上前一把揪住寨长的领子:“你疯了?!用寨内禁忌之术,去活人献祭,不怕遭天雷劈吗?!”
寨长不慌不忙的笑,他的身后走出一群群的寨民,眼神中透露着讽刺,仿佛在说“胜负已定”。
寨民人群中走出两个高大的寨民,将他推到一边。
天空中下起阵阵小雨,雨点一滴一滴的落在少年的头上,他的心,现在如同这雨水般冰冷。
站在一旁的孟悠悠从一旁走过来:“银铃……”
银铃别过头,强作镇定:“嗯?”
“禁忌之术……?”孟悠悠还未问完,银铃便火急火燎的回答着她,声音还带着些许颤抖:“我曾在寨长家看到过,禁忌之术就是以活人献祭给死神,是一种‘死婚嫁’,方法邪门残忍,这秘籍已经失传十几年年……”
他可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十几年后,竟有人竟还想故技重施,去以这种方式保佑寨子明年无坏事发生。
简直就是胡闹!
天空中的那轮圆月上的绯红似乎又多一抹,一抹比一抹鲜艳,还变大不少。
孟悠悠游神之间,感受到一双冰冷的手牵起她那双温热的手,仔细一瞧,竟是一直待在她身边的银铃。
银铃微微靠在孟悠悠怀里,只是一愣神的功夫,周围的场景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圆月彻底变红,如同一颗火红的“太阳”,虽不热但光芒照耀在大地依旧明亮。
周围的寨民全都趴倒在地上,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儿扑鼻而来。
而那位阿澜站在寨不远悬崖边上,头披凤冠,身穿红衣,向后一仰,顿时坠入峡谷之中,生死未卜。
孟悠悠仔细的去瞧那位新娘子的面貌——与她八分相似的脸,除了一身红衣、红妆艳抹、就连眼眸那颗泪痣都和孟悠悠长在同一个位置!
确定不是她吗?!
此时活下来的人——貌似只有她和银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