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阁主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之时,庄楠迅速拔出腰间的钢鞭,缠缚住黑鹅绒女面前的弯刀,瞬时将弯刀勒断,一分为二,飞旋一脚踢到一边。
黑鹅绒女心里顿时松下一口气。
此出挑的举动,并未引起群众的骚乱。只因这是英雄救美的戏码,意在指魏衡,突破重重艰难险阻之后,与暮霭真心相爱的过程。
更是大家乐见其成的打戏环节。
无语的是,酆阎还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满脸疑惑之下,额角渗透出密布的汗珠,他开始调整左手的傀儡线。
黑鹅绒女终于不是杵在原地,而是动起来。
但黑鹅绒女就从未觉得说,自己的四肢会如此僵硬过。
天哪,哪怕简单的机关,活动得都比她灵活,这是,在搞嘛???
此时的动作,不仅看起来像机械,更像是在驯服四肢。
庄楠这时才觉察出不对,她一面帮假的酆阎抵挡攻势,一面诡异地看向假的酆阎。
“少主,你这是怎么了?还有你为什么,把自己打扮成这个样子?”
但假酆阎并没有回应她。(主要也是张不开嘴)
这时一半大不大的小男童,骑在大人的肩膀上,他第一个发现魏衡的古怪之处,小嫩手指着魏衡。
“她的动作好奇怪啊!手臂举着,看起来真的很像大马猴!”
另一个骑在大人身上的女童也嬉笑道,“这是什么新的动作吗?跳起来好滑稽~一点儿都不称职,也不知道是哪找来的,倒像是僵直的铁人,哈哈哈!”
下一步黑鹅绒女居然双脚蹦跳起来,边跳边死死地盯着两个小童。
竟敢骂我是马猴和铁皮,过分了。
男童直视着假的酆阎,害怕地低着头头,抱住大人的脖颈。
“爹爹,那个扮演魏衡的哥哥好凶。”
这时群众也发觉到,演魏衡的人有些许不对劲儿,便一个个地看过去。
黑鹅绒女虽然戴面具,做着古怪的动作,但眉情间依旧不忿。
她能有些猜到,酆阎看来是想羞辱她,但这可是他的身体,他拿自己的身体出丑,究竟是几个意思?
到底是没忍住好奇,黑鹅绒女想回头看酆阎所在的方位。
脖子刚要试着,强硬地扭转过去,就被酆阎的傀儡线,给生生扭阀门一样的,给硬掰过来了!
你妹!倒也是,酆阎怎么可能让她随心所欲?
黑鹅绒女继续嗤之以鼻地撇嘴,表达心中的不爽。
但以下的动作,倒是丝滑了许多,两脚相蹦间,爽快地躲过侍者一个又一个连环的横向扫击,一根头发丝都没有被伤到,还跟身边一女子做着巧妙的配合。
看似她自己,总以奇怪的姿势躲避攻击,但总是能在躲避的一刹那,使钢鞭找到一丝间隙,出手重伤侍者。
老百姓顿时被这种,以饵诱敌的对打方式,所深深吸引,鼓起掌来。
“哇去!打得好!太精彩了!!”
“是啊!以前怎么从没见过!”
黑鹅绒女见群众举足观望的现状,心里却不自觉暗叹一口气,这算什么啊,她还是头一次打得这么窝囊,只顾着逃和躲,酆阎似乎总是想留住线人的性命,企图抓活的。
不如趁着酆阎种种古怪的举动,豪赌一把,一旦线人被抓住,自己的结局也会是个死,这样或许还能够有机会,趁机摆脱开酆阎的禁制。
心起动念下,黑鹅绒女咬着牙,忍着疼痛,跟酆阎角起力来。
酆阎的左手马上感知到,被傀儡者的违逆力道来。
才被控制了这么一会儿,就受不了?!
酆阎自是得让艳香阁的阁主,尝受点苦头,他五指同时用力,向后迅疾一拽,拽到耳后根,下手毫不留情。
血线牵拉起黑鹅绒女的骨头,血肉,墨蓝色嵌着羽毛的祭神服,开始缓缓浸透出些许“黑色”的血迹,但她弓着步,努力与其僵持,似乎并没有放弃。
黑鹅绒女疼得全身都在发抖……
庄楠看着假酆阎那痛苦的模样,赶紧靠近扶着,表情变得急切起来。
可当她凑近看到,那细微到和衣服融为一体的奇特血迹,她才陷入到真正的犹疑。
“你到底是谁?”
此话一出,面露凶狠之情的线人,倒是满腹疑惑,他挑眉,看似试探性地确认。
“还能有谁?刚才那么拼死地保护他,现如今你竟然认不出……”
“他”字未说出口,话语登时被打断。
“让你插嘴了吗?!”庄楠一个暴怒,钢鞭一甩,差点把这个线人的小命儿给一分为二。
强烈的怒气,让线人勉强挥刀格挡间,气势都弱减上三分。
庄楠咬字发狠,明显是朝着假酆阎,动了杀心,“说——话!——”
随即钢鞭又是一记干脆利落地挥甩,此甩脱的力道至柔阴狠,是绝对会一击致命的那种。
黑鹅绒女只得适时放弃了角逐,选择将自己的身体交付给了酆阎。结果她又一次轻巧地躲过,似摇曳生姿的喜鹊尾巴一样,还在空中优雅地翻转三圈半。
而庄楠之所以敢下狠手,其实也是一种动作行为的试探。
因为她的这招,每次与酆阎,闲暇时间比试的时候,酆阎都能够轻松应对,而且是同一种跳跃方式。
眼下如此这一番场面,倒是让庄楠更加地犹疑不定,拧眉加深。
只见黑鹅绒女轻松落地,左手落于腿边,火速下放做出两个单手手势。
庄楠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含义。一是来不及解释,听命便是。二是快走的意思,这也是撤退的秘密标识,亦是他们军中独有。
不仅如此,少主的左右手,都能运用自如,但更习惯使用左手,这是极为亲昵之人才能发现到的习惯。
这下真的是少主无疑了,但庄楠却有些慌了,生怕自己坏掉少主的好事,不过没想到赵吉能突然出现,飞过来接她,环住腰际,一下就将她给带走。
急风中,庄楠回看向赵吉,零散的发丝,飘拂过他坚毅的眼神。
线人闻之大声一喊,“想走?!!”
他随机拿出就近手底下人,手握的长刀,一个用力就是挥展出去。
飞速旋转的刀刃,带出一系列圆弧形的残影,凛冽的风割声,迅疾就要划过庄楠的耳畔。
赵吉凭空一个侧转身,护住了庄楠,用手里的短型匕首,轻松将利刃反打回去。
利刃踉跄地回弹到,线人的脚趾跟前,深插入线人面前的石地,源源不断地发出刺耳的震动嗡鸣声。
线人随口大骂,“玛德!”随后气愤地啐了一口唾沫出去。
酆阎立即就看出,这很有可能是侍者中,有些许身份地位的领头人,也就是艳香阁阁主所说的,那个线人。
他必定要抓活的!右手食指拇指放于唇间,一个圆滑的哨声,响彻在长空街道各处。
瞬时身着缀满红色布条的祭服,头戴青面獠牙面具的将士们,有序倾巢而出。
酆阎以黑鹅绒女之口,对着全数将领发号施令,“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