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内,昏暗如墨,霉味和腐臭交织弥漫。墙壁上,水渍肆意蔓延,似张牙舞爪的怪物。角落的稻草凌乱散落,像是被命运随意丢弃。
我站在原地,心跳如雷,望着眼前自称是母亲的琉月雪凰,心中五味杂陈。15年了,我无数次在梦中勾勒母亲的模样,可当她真真切切出现在面前,我却慌了神,满心都是不敢置信。
“孩子,你别怕,你今年15岁了吧!都15年了。”琉月雪凰喃喃自语,声音温柔得像春日里的暖阳,能把人的心都融化。她甩了甩头发,露出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庞。肌肤似雪,眼眸如星,嘴唇仿若娇艳的花瓣,慈祥的神情让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猛地一颤。
“我是你娘啊!我真的是你娘亲。”她的眼中蓄满了泪,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是压抑了多年的思念与痛苦。我望着她,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脑海里乱糟糟的,“难道这真的是我的母亲?这血脉相连的感觉,如此强烈又陌生。”
我们就这样默默对视着,时间仿佛凝固。我的心逐渐平静,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宁涌上心头。从小缺失母爱的我,在这一刻,好像找到了心灵的归宿。
“你真的是我的母亲吗?那…你为什么会关在这里?”我开口问道,声音忍不住颤抖,满心紧张与期待。我多希望她的回答是肯定的,又害怕这只是一场美梦,一戳就破。
“燕儿,我的孩子,我真的是你的母亲,你看你是不是跟我一样,都长有翅膀。”琉月雪凰眼中泪光闪烁,抬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声音颤抖,饱含着无尽的思念与委屈。
她的目光逐渐变得悠远,陷入了那段满是伤痛的回忆之中。“其实,我并非人族,我的本体是凤凰,来自那片广袤无垠、神秘美丽的凤凰族领地。在族中,我是备受宠爱的公主,族地中灵雾氤氲,奇花异草遍地,凤凰翱翔于天际,鸣声悠扬。”
“一百多年前,人族与妖族之间爆发了一场惨烈的大战。天师道的高手倾巢而出,对我们凤凰一族展开了疯狂的追杀。那场战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火光冲天,喊杀声、哀鸣声交织在一起,整个凤凰族领地陷入了一片血海。我的爷爷、奶奶,他们英勇抵抗,却最终丧身于紫阳、紫微真人之手。你的外公外婆,为了让我逃生,与天师道的人拼死对抗。他们的身影在漫天的火光中显得那么渺小,却又那么坚定。”说到这里,琉月雪凰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我在混乱中与家人失散,法力也在逃亡中消耗殆尽。在极度疲惫与绝望之下,我不慎跌落悬崖。那一刻,我以为自己的生命就要结束了。幸运的是,我被山谷中的树枝藤蔓层层阻拦,捡回了一条命,却也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温暖的山洞中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关切又英俊的脸庞,那便是你的父亲,南宫剑。他是天师道的弟子,却有着一颗慈悲善良的心。山洞中,他悉心照料我,为我寻来草药,熬煮汤药。他的眼神中,总是带着温柔与关怀。在那狭小昏暗却又充满温暖的山洞里,我们渐渐熟悉起来,彼此的心灵也慢慢靠近。他给我讲述人族的故事,我向他倾诉凤凰族的生活。不知不觉间,我们相爱了。”
“伤好之后,我们一起在那幽静的玉华洞隐居。玉华洞中的钟乳石形态各异,在微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我们结为夫妻,原以为能就这样在这世外桃源般的地方,相伴终老,过着安宁无忧的日子。清晨,我们一起看朝阳升起;傍晚,我们一同赏落日余晖。”
“可是,好景不长。不知怎的,我们的行踪还是被天师道的人发现了。他们率领众多弟子,将我们围困在匡山之巅。那高耸的山峰上,寒风凛冽,吹得衣袂猎猎作响。你的父亲为了护我周全,毅然叛出师门。他手持长剑,与那些曾经的同门对峙,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我也奋起反抗,与他们展开殊死搏斗。但敌人实在太多,我们渐渐不敌。混战中,我受伤后失足从山崖坠落。那时,我已察觉到腹中怀有了你。你的父亲,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了下来,他只想在最后一刻护我和你周全。”
“坠入谷底后,他身受重伤,气息微弱。我也折了翅膀,痛苦不堪。在那阴暗潮湿的谷底,四周弥漫着腐叶的气息。我紧紧抱着他,泪水止不住地流。他在我的怀中,气息越来越弱,临终前,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让我去小镇找你爷爷南宫羽,并把信物交给了我。”
“我千辛万苦来到小镇,找到了你的爷爷。可谁知,他无法接受我妖族的身份。他觉得你父亲叛出师门,与我在一起,是给天师道蒙羞。尽管你是他南宫家族唯一的血脉,他勉强接受了你,但对我,却充满了厌恶与排斥。他不顾我的哀求,将我囚禁在了这里。”
“你是人与妖的结合,天生带有妖族的血脉。这些年,为了不让你传承妖族的血脉,他一直用符咒压制你的魔气。他一心想把你培养成纯粹的人族,成为天师道的一员。因为你的生日是2月22日,每到这天,你的魔气最为强盛。那些符咒会让你痛苦异常,可你从来都不知道这背后的缘由。只有当你真正觉醒妖族血脉,长出翅膀,才能摆脱这2月22日的魔咒。”她伸出手,轻轻梳理着我的头发,“孩子,你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她的声音中满是悲伤与无奈,听得我眼眶泛红,心中五味杂陈。
“孩子,我被符咒镇住出不去,你救不了我的。”母亲告诉我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绝望。
“没事,我也学过一些解咒的本领,看我的。”说完,我手指结成道指,念了一段解咒符。我的心里充满了期待和紧张,希望能解开母亲的符咒。
可是好像丝毫没有动静。我的心里充满了失望和无奈,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没用的,只有《天师诀》才能解开这道符。”母亲不无遗憾地说。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让人听了心疼。
“《天师诀》,我刚好有,让我找一找。”说完我从袋子里找出那本《天师诀》,光解符咒的就有 30多种,没办法,只有一个一个试了。我的心里充满了希望和决心,一定要解开母亲的符咒。
“天清地宁,天地交精,九天玄女,赐我清宁。阴精阳魂,阴精阴魂,速赴吾咒,速至吾身。奉道真人,急急咒至,速助吾行。”在试用第十一个符咒时,只见金光顿闪,铁链上的符咒自燃了起来,母亲终于解脱了。
“成功了!”我激动地大喊,泪水夺眶而出。母亲眼中也闪烁着泪光,那是重获自由的喜悦和对我深深的爱。
牢房外,阳光透过云层,洒下万道金光。鸟儿欢快地歌唱,似在为我们的团聚而欢呼。我扶着母亲走出牢房,感受着这久违的温暖与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