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我是大反派 > 第二十七章:拦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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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然衣袍飘摇,站在悬崖边岿然不动,举目望向穹顶之上。

“我们终于还是来到了这一步!”宁然望眼欲穿,无法抑制颤抖。

他退后一步盘腿坐下,低眉回眸面向那座灯火通明的小村庄。

山下村庄之内,一位衣着朴素的老人挺拔站在院内,怒喝一声道:“臭小子!你好大的胆子!”

宁然充耳不闻,晃了晃脑袋。

见没有回应,老人吹胡子瞪眼,再喝一声:“张磐,你老小子还没入土吧!能不能管管你那不成器的徒子?!”

蹲在房檐上的老人怔怔出神,与宁然充耳不闻的模样一般无二,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老人冷哼一声,身形忽而一动掠上房檐,随之一把揪住张磐衣领,恶狠狠吼道:“老小子,你是不是耳聋了?”

张磐眨眨眼睛,一手拨开老人手臂,稳稳落在瓦片上岿然不动。

他又是不紧不慢蹲下,顺手捡起一颗小草丢进嘴里面慢慢咀嚼,好似全然将身边之人视作无物。

此番此景,老人怒发冲冠,瓦片顷刻之间缭乱纷飞,黑压压一片。

张磐心不在焉,但也不能让自家屋子被拆了去,他伸出两根手指头一勾,那些凌乱纷飞的瓦片顿时严丝合缝回归原位。

“你们爷孙两个真要给天捅上一个窟窿才成?”老人怒不可遏,抬脚一震,屋檐上出现一个巨大窟窿。

见此情形,张磐已然不能再坐视不理,赶忙起身拦住老友。

他可是了解他得很,一旦气上心头就会不管不顾,活脱脱像个发疯的老水牛,若是放任不管,只怕整个房子都得被掀起来。

“秦伤,你敢!”张磐挺直腰杆,硬气无比,一改常态唯唯诺诺。

被直呼名讳的老人悻悻然停下动作,头一次见到老友发怒这般模样,秦伤一时间没能适应,仿佛在这一刻换了个人,与前面截然相反,低声下气说道:“张老哥,咱君子动口不动手,不要伤了邻里和睦。”

张磐就坡下驴,不想与秦家之人过多纠缠。

老人对秦伤爱答不理,再是慢慢蹲下,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秦伤反应过来,随即又开始蹬鼻子上脸,气冲冲骂道:“我和你说话听不见吗?你是聋了?还是没长嘴巴?”

张磐低下眉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出一拳,径直将秦伤打落房檐,重重摔在院内的青石板上。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老人,难得荡漾一丝怒意,他掠下房檐屋顶,一手擒拿住晕头转向的秦伤,将之脑袋对准一块石板就是猛砸。

一边砸,一边骂道:“我是给你脸了?老王八!搁这和我蜀剧变脸吗?是我三天不打,你就可以上房揭瓦了?”

杀猪般的叫声响彻小村庄。

秦伤头炸欲裂,只得连连求饶。

张磐随手将之往外一抛,拍了拍尘土说道:“你要是会说话,就给我好好说话,不然我待会过去把你秦氏府邸给掀了!”

面对赤裸裸的威胁,秦伤无可奈何,只得服软,屁颠屁颠跑到张磐身边,笑颜谄媚,试探问道:“张老哥,要不要劝劝那个臭小子?一旦天上被捅出篓子,可能会像八百年前一样降下天罚,人间会无法承受重压!”

八百年前大秦王朝覆灭,明面上酷吏压迫,百姓不堪重负揭竿而起,可究其真正原因是大秦二皇子率领一众能人异士探究天上真相,被天上仙人降下天罚,从而导致人间再度陷入战火混乱……。

张磐常年居住村内,自然对于这个秘闻心知肚明。

“但他们这些半截入土的老家伙怕了,就要去剥夺年轻一辈探究真相的权力吗?难道这朗朗天下人间,就只能沦为天上仙人所豢养的玩物吗?”

“不,没有这样的道理!”张磐脱口而出。

在一旁的秦伤不明所以,轻声问道:“张老哥,你在说什么?”

张磐摇了摇头,摁住秦伤肩头,面向峰顶轻轻一笑,朗声说道:“去吧,去吧!我这个老家伙相信你可以做到!为师会竭尽所能助你一臂之力!”

那个未过膝高的孩童已经长大,成为可以轻松应对八方风雨的参天大树,老人相信宁然一定会做到那个痴人说梦的想法。

“斩天”两字,听着多豪气!

这才是一个真正的武夫,一往无前。

“你们疯了,你们都疯了!”秦伤睚眦目裂,却如何也无法挣脱束缚。

张磐笑意盎然,不急不缓说道:“我们已经活了百余年,难道还不够吗?”

百年时间,转瞬即逝,只在回首间。

秦伤直勾勾盯着张磐的眼睛,在他的眼眸里面好似焚烧有熊熊烈焰,欲要将之活剥生吞。

但张磐下定决心,就断然不会轻易改变。

秦伤无可奈何叹息一声,又不能就此作罢,事关重大,他同样不能退让分毫。

“你当真是以为我怕死吗?你难道不自知,一旦天罚降临,会导致天下人间生灵涂炭,饿殍遍野,百姓民不聊生,你们两个爷孙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秦伤怒气冲天,周身荡漾真气滚地而起,将半个院屋吹灰烟灭。

张磐对此毫不在乎,抹了一把脸笑道:“我是大反派!”

当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便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

秦伤面如死灰,轻叹喊道:“动手!”

院墙之上,月色凝霜落幕,四面八方有数道身影缓缓显露,拔刃声不绝于耳。

张磐岿然不动,眉展低入地面,一掌拍震,整栋院房忽而动荡不定,砖石瓦解,随之旋转化作一堆废墟缓缓升腾。

“诸位,莫要着急送死!”张磐拔身站起,衣袍飘荡鼓胀。

他就那样站着,像一座高不可攀的巍峨山峰,令在场众人不敢轻举妄动。

秦伤黯然失色,怔怔出神瘫坐在地上,精气神都跟着蔫了大半。

“停下吧!老夫不想你们白白送死。”秦伤悻悻闭上眼睛,唉声叹气过后,又再度睁开看向张磐问道:“一定要不死不休吗?你们可知你们在做什么?得到的结果无非是两败俱伤!”

张磐默然不语,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不想纠结在那些人心的枷锁之上,他们这些纯粹的武夫穷极一生寻求的东西其实非常简单,得道登顶,证道长生,不受天地制约。

只是茫茫大道三千因果报应,终是无一人可真正超脱之外,永远都在这个轮回的泥潭里面一遍又一遍挣扎。

老人轻轻一笑,抬手撑天,以自身向外扩散一道磅礴真气席卷,形成一个禁锢牢笼,将众人尽数笼罩在内。

秦伤苦笑连连,心知肚明眼前的老友是犟驴脾气,可也没有想到竟是如此不顾后果。

就在他准备开口继续劝阻的那一刻,话到嘴边又被硬生生咽下,因为张磐已经赶在面前将话说出口:“你无需再是多言,我与我那犟驴笨徒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自打他下山以来闯的祸,都是由我兜着,他若是有那个本事,就算真把这天捅出一个窟窿,我照样可以给他兜得住!”

闻言此声,秦伤急火攻心,口吐一滩血水,颤颤巍巍指着张磐骂道:“疯子,疯子,两个疯子,你们都疯了!”

鬓发霜白的老人没有再回头,而是自顾自绕过一缕月光,轻轻放在手心把玩,他低眉一笑,呢喃道:“为师应该兜得住吧?总该要试一试才知道结果……。”

月色明亮熠熠,静谧而又温柔。

只是在小村庄的另一边,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肃杀气息。

一条宽大可容两车并行的大道上,一座大府门庭独树一帜,极为显眼,可见是村内的富贵人家。

而在大府门庭前面,一个窈窕身影晃晃悠悠停下脚步。

姚神芝肩挑一杆黑铁长枪,观瞧着匾额上“秦府”两个大字,竟是心头一震,不自觉往后退去两步。

紧接着,秦府大门缓缓打开,一位衣着华贵的男人走出门外,躬身行礼说道:“我家老爷请姚老板到府内落座饮茶。”

砰……!

一声巨响,尘土飞扬。

姚神芝抖落肩头黑铁长枪落地,不去理会秦府管家邀请。

她一手握住长枪抛甩掂量,虽是许久未用,倒也还凑合趁手,随之便是猛的一插在地上稳稳竖立。

“回去告诉秦大爷,今儿饮茶不行,赶明儿指定可以。”姚神芝从怀里面掏出一袋瓜子,靠在黑铁枪上慢慢悠悠磕起来。

管家摇了摇头,仍是保持笑脸说道:“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还望姚老板斟酌斟酌。”

而姚神芝最讨厌就是秦府管家那张笑脸,每次遇上都是同样的皮笑肉不笑,分毫不差,没有一丝改变。

她顿时玩心大发,捻起一颗瓜子就打在管家的脸上,乐呵呵说道:“杨管事,你这笑脸就不能变一变吗?总是一成不变,日子岂不是失去了意义。”

管家无喜无怒,不紧不慢取下那颗瓜子,继而伸出舌尖将瓜子舔上一遍,还以颜色回道:“多谢姚老板的赏赐,这味道极好。”

他名唤杨庭,原本是山下流浪的孤儿,机缘巧合之下被秦府当家人收养,自小就在秦府生活,作为一名普通下人打杂。

因为办事利索,又会迎合谄媚,便从秦府大院内一步步攀爬晋升,最终得以做到秦府管家的位置。

对于杨庭的奇怪做法,姚神芝浑身起鸡皮疙瘩,一脸嫌弃。

她倒是不讨厌杨庭这个人,但他的某些做法却总是让人非常费解,奇奇怪怪,完全没有任何痕迹可循,也摸不着头脑,就像眼前这一幕一样。

“好歹是堂堂秦府管家,你也不觉得恶心,少在姑奶奶面前碍眼,该滚哪里就滚哪里去!”姚神芝怒气冲冲。

杨庭不为所动,仍是一动不动矗立在门外,目光直勾勾扫视姚神芝全身上下,没有丝毫忌讳,更是直言说道:“前可见群山连绵,峰峦叠嶂,后可见起伏有致,窈窕风骚,半老徐娘,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被指着鼻子骂,姚神芝自然不会忍气吞声,但杨庭又岂会顺她的意。

姚神芝怒发冲冠,还没有发作,面前就突然陷入一团漆黑,杨庭一手抓住她的脸,拖拽着砸在大门前的石狮上。

“我劝你最好不要动,也不要着急说话,也许死战我打不过你,但你也会被我咬下一块肉,好不到哪里去!”杨庭五指如钩,寸寸镶嵌进血肉里面蠕动。

姚神芝忍无可忍,一记膝顶撞在杨庭腹部,反手抓住一把他的脸,死死摁在地上摩擦,冷声道:“难道你不知道女人的脸碰不得吗?”

感受着脸上的丝丝温热,不用想肯定是被刮花了,姚神芝怒不可遏,直接一脚狠狠踩在杨庭的脑袋上,石板顷刻之间四分五裂。

但她还是觉得不解气,抓起杨庭的脑袋重重砸到秦府门前的石狮上,等人高的几百斤大石狮应声崩裂,化作一堆废墟。

而杨庭好似并无大碍,安然自若从石块废墟里面爬起来。

他不紧不慢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肉眼可见的伤痕竟是以极快的速度恢复。

这一幕看得姚神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间怔怔出神,完全搞不懂是怎么回事。

杨庭笑脸依旧,出声提醒道:“姚老板还是请回吧,这般有恃无恐挡在秦府门外,传出去让人笑话,我这个当差的下人也不好给老爷交代。”

姚神芝冷哼一声,她最不喜欢的一件事就是有人威胁自己,这无异于是触碰逆鳞。

她踏步走到秦府门前,黑铁长枪径直飞入手中,意图非常明显,若是没有一个合理的交代,那么秦府的匾额就会粉身碎骨。

“姚老板,请三思而行!”杨庭躬身行礼,作为秦府管家,他不会惧怕一个药铺老板,纵然那人是感天境的大宗师,他也同样不会畏惧。

因为在他的背后是秦府这棵参天大树,只要人在这座小村庄之内,就逃脱不了秦府的掌控,任你是何等人物都不行。

然而姚神芝天不怕,地不怕,之前又不是没闯过秦府,佛争一炷香,人活一口气,再来一次又何妨,大不了赔上药铺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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