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我是大反派 > 第十一章:雷声大,雨点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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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间女子动情,是一抹天下绝美风景。”唐门唐龙入阵左东外脉二十七步,从始至终不喜言语的男人第一次出声。

希梦蝶见唐门之人先行入阵,不愿屈居唐门后,纵身掠下树梢,入阵右西外脉十六步,冷哼一声说道:“你个糙汉武夫懂得个鸟毛!还敢谈甚是女子动情!”

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唐龙眉眼一笑,面对来自希梦蝶的针锋相对,他一句话都没有反驳,只是那样抱臂还胸站着,就像一潭幽静清泉,不起一丝涟漪。

沉默寡言的刀行域缓步入阵,径直走向下南外脉四上步,同为大漠边陲的两大绝顶宗门,侠客栈相比龙门客栈却是鲜为人知,名不见经传。

发丝霜白的老人静静看着宁然,欲言又止。

“无碍,我的肩头担得起!”宁然察觉到刀行域投来的目光,一副轻松模样摆了摆手。

老人吐出一口浊气,终是出声道:“宁兄弟,请见谅。”

宁然毫不在意,自顾自说道:“嫂子酿的烧刀子极为烈性,入喉似一匹脱缰野马。如今想来,口中仍是留有余味。”

闻声此言,刀行域眉间阴霾一扫而空:“你若是喜欢发妻酿的烧刀子,尽可来我大漠侠客栈做客,我做东,一醉方休!”

大漠隶属河西走廊边陲之地,人烟稀少,有一些亡命之徒聚集形成漠贼时常出没,又有一些游牧部落经常侵扰,长此以往,民风逐渐变得彪悍,幼儿开始便是操练刀枪防身护城,可谓是人人皆兵,相比之北境的凶悍民风有过之而无不及,连酿的酒也是烈性无比。

“刀兄难得硬气一次。”宁然意味深长竖起大拇指,啧啧称奇。

刀行域面露一抹尴尬红润,想去结发妻子的彪悍性格,不禁浑身上下一个激灵抖擞。

为了掩盖面上惧内的真相,老人咳嗽两声缓解巨大压力,一改常态硬气说道:“怕那糟婆娘做甚,我身为一家之主,一门之长,大丈夫一言九鼎,说请宁兄弟吃上一顿酒,那便是要大摆宴席,敞开了肚子吃喝!”

这一番肯定话语,反倒是让不擅长饮酒的宁然有些凌乱不堪,回想曾经在大漠与刀行域比拼酒量,是用了取巧手段方才不分上下。

若真是靠着自己的本事,烧刀子最多不过两盅,可能就得不省人事。

“刀兄言重,我只是唠叨点家常事,毕竟总是绷紧着心弦,也觉不痛快!”宁然一阵汗颜,赶忙寻找一个说辞推脱。

刀行域就坡下驴,不再客气絮叨。

青泉镖局莫朝夕入阵外脉上北三十步,拍了拍腰间长刀嘿嘿一笑道:“两位倒是好雅兴,若是有机会,也请赏脸移步到我江南道那边尝一尝上好的桂花酿。”

宁然寻声回首,入眼老人富态臃肿的身躯:“莫镖长的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硬朗。”

莫朝夕抖了抖圆鼓鼓的大肚腩:“借宁谷主吉言!”

一老一少四目相对,似见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江湖儿郎。

那时宁然初次下山游历,途经江南道,见得阴绵小雨吴侬软语,又有江涌大潮拍岸高数丈,梧桐城内更是万家灯火繁华,往来商客络绎不绝,也让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大开眼界,第一次接触到大城市的热闹非凡。

与莫朝夕初见相识,亦是在梧桐城内的一处酒家中萍水相逢。

时至今日,宁然依旧记得那处酒家,名唤【醉仙楼】,是梧桐城数一数二的大食店。

只是那时少年郎囊中羞涩,为了吃上一口热乎饭,近乎在城中寻了一个遍,什么脏活累活都肯干,且极为卖力,靠着一身用不完的气力赚取几两碎银。

足足半年有余都是如此,他也顺便与那些商家掌柜混了个脸熟,只要他们有些个什么活路,便是派人找上宁然。

说巧不巧,恰好是被叫去醉仙楼的那一天,莫朝夕在醉仙楼宴请宾客,而宁然则是在后厨帮差当个小跑堂,忙得热火朝天。

其实两人本不会产生任何交集,只怪有一个官差之子吃酒醉去,借着酒劲胡乱发疯,对着酒楼内的佣人大打出手,险些闹出人命,老掌柜见是府衙中人,只得忍气吞声,好生劝诫。

不料醉酒之人连老掌柜都要打上一顿,喊出一群恶仆打砸桌椅,吓得其他食客慌不择路逃跑,也有些人可能是借着混乱浑水摸鱼,不结酒钱便没了人影。

本是冷眼旁观的宁然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这种事情时有发生,以自己的微薄之力,管也管不尽,倒不如坐壁观上,落个自在。

其实也不是一腔热血的少年郎不想管事,之前他也曾管过些许,而最终的结果不尽人意,只会招来更大的麻烦,逼得人家背井离乡。

自那时起,宁然对这世间认识又是通透了几分,管得了第一次,又岂能管得了第二次,自己无牵无挂,拍拍屁股就是走人,可老掌柜的身家性命全部都在这里,如此而为,只是为人家平添烦恼。

不曾想,那纨绔子竟是要老掌柜的性命,而宁然知老掌柜心善,对于自己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外乡人多加照拂,他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坐视不理。

便是递出一拳卸去纨绔子一条臂膀,顿时哀嚎震天,远传而去三条街,得知是府衙县官之子,引得官府捕快倾巢出动,围得醉仙楼水泄不通。

老掌柜苦苦跪地哀求县官,想要为宁然求得一线生机,可身着衣冠禽兽的县官高高在上,心意已决要将年轻人逮捕入狱,施以刑罚惩治。

而宁然不曾有过一丝一毫反抗,眼见就要被捕快套上枷锁压走,楼上一座雅间里面,一根筷子破窗而出,不偏不倚拦住众人去路。

莫朝夕一起一伏,挺着大肚腩气喘吁吁走下二楼,径直来到宁然身前称赞道:“果然是一位英姿勃发的少年豪侠,有勇有谋,见世间不公,没有立于危墙之下意气用事,只在该出手时才出手,沉得住气,日后必定大有所为!”

而老人正好一语成谶,日后的宁然成就大宗师境界,横空出世大闹天下,以一人之力杀却江湖武夫尽低头。

自八百年前大秦刀戈止息,武定九州,天下武林气运已是延续蓬勃八百年,独独宁然是一个例外,往前数八百前,不曾出此一人,往后看去,也未必能再出此一人。

他所为之事,真正做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莫朝夕感慨万千,吐出一口浊气说道:“时光只解催人老,岁月容易把人抛。倒是不曾想临了最后一步,竟是还能见得诸位天下英豪,幸甚至哉!”

宁然笑着晃了晃脑袋,没有去打搅老人的感慨万千,他一一环顾入阵十人,还有一人未曾动身落座。

月色熠熠,普照迷瘴山谷霜白浸染,许平清遗世独立站在树梢,一袭白袍迎风烈烈。

“半路出家的牛鼻子老道,少他丫的装神弄鬼!”黄擎出声呵斥,一点脸面都不留。

许平清闻言一笑,没有任何恼怒之色,不可置否自己确实也算是半路出家。

因幼时吃上饭,曾在豫州入老君山学道十数载,常年与山门内一头老青头在主峰【太上玄天】之中随意游荡。

老青牛在旁慢慢悠悠吃草,那个刚刚过膝盖高的孩童先是不急不缓算上一卦,得到卦象也不去解语,就是那般丢在一旁,随后就是找上一块巨石酣睡,直到日落而归。

孩童与老青牛长此以往,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直至前朝大元“瑞春”九年,一场寒冷大雪续降六月有余,百姓种五谷而不得生,而大元皇帝又是尚在年幼,由皇太后一手把持朝政,用以国库钱粮纵情享乐,从而滋生出无数贪官污吏。

大元朝廷不去赈灾救民,致使饿殍遍野,民不聊生,天下百姓随之揭竿而起,无数流民响应号召汇聚。

顷刻之间,九州战乱四起,战火纷飞,已是少年及冠的许平清如同往常一样在雪地里面算上一卦,不曾想,铜钱破裂,应声而碎。

恰巧也在此时,有一人寻上老君山,淮州义军首领陈淮平来到玉皇顶烧香祈福,从而与少年许平清一见如故。

两人游览山上三十六峰,算尽七十二卦,卦卦祥瑞,后面更是促膝长谈四天三夜而不觉尽兴。

陈淮平下山之前,曾对许平清说过一句话:“小先生大才,埋没山上着实可惜,何不入世施展才能,为天下百姓争一寸净土!”

当时的许平清听得一知半解,想要向一旁的老掌教师傅讨教一二。

不料老掌教幸灾乐祸,枯槁的脸上只是嘿嘿一笑,转眼之间拂袖而走,独下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让少年儿郎气得直跺脚。

而后许平清也不走动,就那样坐在山门前三天三夜,眼看一个个衣着单薄,骨瘦嶙峋的老百姓上山祈求庇护,老君山二话不说,一一接纳。

随着老君山接纳落难百姓的传闻开始传开,无数背井离乡的落难流民纷至沓来,不时便将三十六的阁楼全部住满,只是可惜老君山太小,终究容不下天下百姓。

于第四天日出时分,许平清踩着满天红霞,一路来到瑶境台上打坐,自上山以来,他从不曾研习修道。

但是这一天,许平清一直打坐到日落时分,大雪压身肩重,耳边再度惊起陈淮平的话语,眼前掠过众生百态的落难流民。

豁然睁开眼睛的少年郎醍醐灌顶,于瑶境台上明悟圆满,一朝得道悟玄通感天,修为品级入定九品。

至此许平清褪去一身道袍,入世下山游历……。

“牛鼻子老道!你若是怕了,就麻溜的滚开,省得碍人眼烦!”黄擎见许平清没有任何回应,再度呵斥讥讽。

许平清拂袖负背,纵身入阵西南外脉一十五步。

至此,十一位大宗师全部入阵,将宁然围得水泄不通。

“我已经有些许时日没有活动筋骨,诸位尽可全力出手,莫要藏拙!”宁然气动全身,衣袍飘摇。

一道磅礴真气自他体内冲天而上,拨开云尽雾散,随之而来一股强横威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下,重重砸在入阵十一人的身上。

“你真是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闪了舌头!”知天命背上四臂向上托举,怒喝一声:“造化知命。”

随着话语落下,一道真气沿着经脉起伏涌动,无数黑雾缭乱喷薄,知天命硬生生抗住宁然的强横威压。

“阴阳通分晓!”黄擎径直甩出手里面的玉竹笛,顿时荡起靡音阵阵,乍现数条真气长线纷飞蠕动,将临近头顶的威压势能尽数搅碎。

盘坐闭目的臧仁泽布双手合十,赫然睁眼道:“怒目金刚!”

一尊巍峨法相立于老僧身后,一掌横推消去因果定数,宁然的强横威压不攻自破。

“蝶舞。”希梦蝶面前忽而出现一群紫蝶纷飞,紧接着她的身形飘忽不定,竟是直接消散。

只有蝶群展翅高飞,宛若飞蛾扑火一般冲上天际,径直撞上强横威压产生不绝于耳的爆炸,继而慢慢平息。

“千树梨花。”唐龙双袖摇摆,举起双臂对准冲击而来的威压帘幕,无数细小钢针爆射出袖,漫天如雨,直接将眼前的绵绵威压撕碎。

巫芪俯身蹲地,忍着剧痛咬牙道:“白龙游天。”

背上浮现一阵蠕动,血肉顿时破开,一条小白蛇凌空跃起,以气吞山河之一口将威压吞入腹部鼓胀,打了一个饱嗝,重新落回巫芪背上寂静无声。

宁然见到这一幕,下巴差点没惊掉下来,从来就只有自己吃别人的霸王餐,如今倒是头一遭被人讨了好处。

“横扫千钧!”楚断崖执枪横扫抡圆,长枪动如游蛇衔尾,滴水不漏,同样生出一股无与伦比的强横枪势,以力扫千钧之势卸去威压。

莫朝夕长刀出鞘:“落日圆。”

仅是用以一记斩击,绵绵威压炸顷刻之间裂消散。

“黄沙滚地。”刀行域双手各持一长一短两把刀刃,刀意层层迸射,直接快刀斩乱麻,将之滔天威压尽数抵消。

许平清大袖飘摇,轻喝一声:“天元纵横。”

若隐若现棋盘纵横三百六十一道围绕在老人周身,黑白各落子七十二颗,流光溢彩,却又各自岿然不动安如山。

待过宁然威压径直落下,却没有伤得许平清分毫,只余地面随之寸寸崩裂,迸射出无数碎石尘土。

“宁郎,奴家得罪了!”苗凤凰头顶银冠清脆响动,一只肥胖小蚕虫全力以赴爬上银冠登顶。

随后更是使出吃奶的力气,展开一对洁白羽翅高高飞起,径直扑入汹涌磅礴的威压里面大口蚕食,相比之巫芪的小白蛇有过之而无不及。

吃饱喝足的肥胖小蚕虫同样打了一个饱嗝,圆滚滚落回苗凤凰的银冠上蠕动着身体爬回自己的住所。

“这样也行?”宁然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自己竟是在一个坑里面跌倒两次,传出去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至此,面对宁然雷声大,雨点小的手段,十一位大宗师不落下风,尽数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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