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现实中醒来了,床边趴着一个熟睡的人。我以为是姜姐,但仔细一看,竟然是司徒明明!我撑着自己坐了起来,她竟然还使劲儿揪着被子,不让垫在自己脸下的软被拉走。‘梦卡...’我暗想着,防止我是在什么梦中。梦卡没有被呼唤出来,我是在现实世界。
‘她怎么来了?’我疑惑着。此时,我发现自己在一个病房里,是个单间。双手都重新包扎了,胳膊上扎着输液,胸口贴着心脏监护,头上还有些脑电的贴片。
“你醒了?太好了!”一个大夫先走了进来,好像知道我醒来。也对,有那么多监护检测着呢。因为司徒明明的出现,我暗自觉得自己可能在被监控着。
“呀,你醒啦!”司徒明明被医生惊醒,揉着眼睛看我说。
“你怎么在这?”我谨慎地问。
“你昏迷了,他们看到你的身份证和预备役军官证,就分别联系你家人和预备役办事处。我爷爷就派我来看看了,我们从BJ飞到成都,然后从机场坐直升机飞到这个医院的,所以快。你的家人应该还在路上。”司徒明明说。
“你们?还有谁跟你一起?他们联系预备役,怎么让你爷爷也知道了?他恰好就是那个预备役办事处的?”我略带警惕地问。
“问问问,就知道问!我飞这么远来看你,你都不说句谢谢么?”司徒明明不高兴地说。
“别闹。我这不刚昏迷醒来么,都懵着呢,所以得问问。我是谁,我在哪,你要干什么?...”我假装逗趣地说。
“哼。”司徒明明一扭头,噘嘴不看我。但她还是转过头来,瞪着我问:“老实说,你跟姜姐什么关系?!”她不是简单地瞪我,而是左右阴阳眼直接亮了出来!
我下意识地抬手挡他眼睛,而六神眸也迅速被唤入双眼,跟她对视地说:“干嘛,这光天化日的,你就敢这么秀隐私?不怕被别人也看见?还有外人在呢!”我一方面想试试自己的功力有没长进,但同时又给她指指还有医生在场。
“陈叔不是外人!”司徒明明丝毫不客气,目不转睛地瞪着我,还抿着嘴,憋着气跟我较劲。
“呵呵呵,不是外人也不好看着你们小两口儿似的打情骂俏啊!赶紧都收收!等我检查完事儿出去的,你俩再闹。”刚刚近来的大夫说。
“陈叔!我们才不是...讨厌!都是爷爷!”司徒明明又生气地扭头噘嘴看向窗外。我没有撤掉六神眸,心想既然你们认识又知道小明阴阳眼的秘密,这大夫一定不是一般人,得防着。
“小杨少尉,感觉好些了吗?我是北都31医院的神经内科大夫陈光,受装备发展部委托,来看看你的情况。”这陈大夫走进对我说。
“什么部?”我脑袋有点懵圈。
“装备发展部,前身是总装备部。”陈大夫说。
“这跟我有啥关系?”我问,但我又隐约联系到了什么。‘...装备发展部,难道跟我军训时参与的事儿有关?所以...一直盯着我呢?’我暗想,心里又紧了一层。
“你没注意看自己的预备役军官证吧?你隶属于装备发展部呢。”司徒明明突然接话。
“你咋知道?你也入伍?”我问。
“哼~我不稀罕!”小明傲娇地一扭头,又说:“我爷爷是那儿的副部长!”
‘我的天...’我心中嘀咕着,‘我怎么净遇到师长女儿,高级军官的孙女儿的...’
“难怪,好吧。谢谢陈大夫特别跑一趟。我没啥事儿,当时应该就是受到刺激过度,所以昏了过去。”我对陈大夫说。
“嗯,你躺好,我再给你作个脑电。CT、核磁在你昏迷的时候都给做了,没有啥损伤迹象,我猜你也是受到了过度的刺激导致的,当时都看到啥了?”陈大夫开始检查捋顺我头上的贴片,然后又额外贴了几片在颞侧。
“很惨,当时看到无数残缺的尸体,尤其是头部受重创的那些人...很惨...”我想起那些场景,人又变得有些阴沉。
“嗯,那样的场景确实让一般人无法接受。我可以安排心理医生给你。”陈大夫看着一边的仪器说:“你闭上眼睛,我再记录一段脑电波。”我闭上了眼睛。
“你当时还看到了什么?为了知道你为何昏迷,我问了当时的情况,他们有说你当时在帮助救人,而且一找一个准儿?”陈大夫继续问。
‘呵呵,这问题,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明明还不够,还用上测谎仪了么?’我心说,但明面上还是老实的回答:“我也不知道为何能看到,可能是跟小明学的?我自从知道小明有阴阳眼,我就一直在想自己能不能有。小明知道我的模仿能力很强。”我答道,说完还闭着眼睛看向小明那边。
“喂,能不那么恐怖的闭着眼睛,却又好像能看到我一样地看着我好吗?”小明在一边说。
“我去,你也知道有些眼睛看人很恐怖?”我讥笑地说。
“你~!你说我恐怖!我跟你拼了!”小明说着就发力了,我隔着眼皮就感觉到小明目光的压力,而且是要掀开我眼皮的压力。
“明明!”陈大夫好像很严厉地呵斥了她一声。
“陈叔!你听他说那话!从来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小明喊着,说着还呼地扔了一个枕头过来,拍在了我脸上。
“好了好了,我看你俩都没啥事儿,就是闲地慌!我这就出去,把你俩关屋里斗吧!我叫人给你们站岗把门儿!不分出个胜负不许吃饭!”陈叔又气又笑地关了设备,一把拔了我头上所有的贴片,还顺带揪下好几根儿头发,搞得我赶紧全面挠了挠头。陈叔转身出去了。
“你还真要孤男寡女的留下来啊?”我也没好气儿地跟小明说。本来如果是听说我出事儿跑来看我,那我会深深感激的。但现在看来,分明就是对我有监视,而且还时不常想刺探我眼睛的能力。还高高在上的,该不会是大小姐嫉妒我眼睛,想挖出来备用吧?!我暗黑的想。
“你!你说什么呐!好心好意来看你,我就这么招人讨厌?你继续念叨你香香的姜姐去吧!谁稀罕!”小明竟然闪现出泪花来,然后就捂着嘴就哭着跑出去了!
我难道又错了?香香的姜姐又是怎么回事儿?我说梦话了?
整个下午,再没人来打扰我。到了晚上,我正肚子饿,在想是不是被小明报复让人不给我送饭的时候,我的爸妈到了。
我妈急急地把我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总像祸事缠身一样?上次帝王舰,这次又泥石流...路过乐山大佛的时候我都想要不要去拜拜,求佛祖保佑...”我妈开始要絮叨,眼里带着泪花。
“妈~,是山体滑坡,我没事儿,都是巧合的,别那么迷信。”我刚想详说,忽然想会不会这里还有监听啥的,又把话憋了回去。
“嗯,躲过了这次山体滑坡确实算你福大命大,就差几秒你们的车就躲不过去。你妈说得也有道理,就算去感谢佛祖保佑,也该去拜拜。”我爸接口说。我一愣,心说我爸不是从来不迷信的么?这是怎么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大夫跟我们说你主要是受到了刺激;除了手指关节扭伤了,其他方面都没事儿,要给你安排个心理医生。今晚就可以出院了。”我爸又说。
“我觉得没啥事儿。出院吧,我饿了。”我看看自己重新包扎处理过的双手说。
“行,走吧。”我爸拍板儿。
换好衣服,我的个人物品都放到背包里,那降魔杵也在,我把它又挂在了胸前。
“这是啥?”我妈看见了问。
“降魔杵,我路过一个喇嘛庙买的。”我说。
我爸稍微注视地看了一眼,然后说:“去吃火锅吧!进川吃辣。”我听了也有点兴奋。
找了一家看着还行的小店,我们一家三口儿坐下。老妈还有点担心我‘大病初愈’,能不能吃这么刺激的。老爸却说我这是心病,应该可以吃点辣,振作一下。于是就点了一桌火锅。
当看那红汤锅底开始咕嘟咕嘟地翻滚时,那香辣的味道直冲鼻腔,我竟止不住口水,迫不及待地用只露了指尖的双手捏了筷子,夹了片儿羊肉,钓鱼似的涮在红汤中,等觉得熟了,就拎起来吹了吹,嘶嘶哈哈地烫烫地吃了。那香辣的味道直接冲开无味的口腔,刺激着味蕾,冲击天灵盖!我鼻尖冒着汗,闭着眼睛,长长地哼一声“香”!
“慢点吃~要是太辣,在白汤里涮一下。别烫着,喝口水。”我妈还是像看小孩儿一样念叨着我。
“妈,爸,你们也吃,这个羊肉和毛肚都很好吃!”我说着,颤颤巍巍地给爸妈分别夹了涮好的肉和毛肚。这大概是我第一次给他们夹菜,他们还都有点客气地点点头,开心地吃了。
有了实实惠惠儿的羊肉垫底儿,有了火辣的感觉在胃里燃烧,我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来吧,给你也倒一杯啤酒,解解乏。”我爸第一次主动给我倒了一杯啤酒,但又接着说道:“酒这东西,喝多了会伤身,尤其首先伤大脑,所以别贪杯。”
“嗯。”我举杯跟老爸老妈碰了一下,喝了清凉的一小口。冰啤加辣锅,真是冰火两重天的享受!
随着两杯啤酒入肚,我觉得很开心。老妈依旧嘱咐让我慢点喝,似乎一切都该慢一点才对。而酒精的融入,让我慢慢打开话匣子,说起那天遇到的山体滑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