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的一声重重传来,打断了我更深入的想象,我只得再次独自面对这满屋子带有敌意的众人。
我看向那冷哼之人,是一个要脸没脸要胸没胸的瘦高妇人。
那妇人见我看向她,立马双眼凶狠狠地盯着我,那薄薄的嘴唇一撇,再次哼了一声:“臭小子,那双贼眼老实点,如实交代你把慕容少庄主两夫妻藏哪里了?有何歹毒目的?快快说来,要不让你生不如死!”
敢情我曾短暂拥有的一切都属于这慕容家的呀。这慕容少庄主好好新郎不当,非要玩失踪,还让我来顶替他来入洞房,居心叵测呐。幸好新娘子也失踪了,要不我就要背上这奸淫人妻的莫大罪名了。
我赶紧坐正身子,朝慕容庄主抱拳,正色朗声道:“这位英俊潇洒气宇不凡的肯定就是慕容庄主了,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小可我也正感莫名其妙,完全想不起来为何在这里,我甚至都不记得我自己是谁了,更不记得您公子了。像您这般人中龙凤之姿,您夫人又,又那般风华绝代,那您二位的公子还不是这天下少有的美男子呀。美女我是见过就忘,这美男嘛,因为少见,所以我就过目不忘,但我真的没印象了。您看,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我刚好是过来喝令郎喜酒的,然后不胜酒力,结果阴差阳错就进了洞房?”
我说这话时,双眼紧紧看着慕容庄主,心儿不争气地乱跳一通,菩萨保佑,希望他相信我,还有我的鬼话。
“我呸,哪里来的混账小子,在这胡言乱语。慕容庄主,我看要不严刑拷打他一番,我就不信他尝过我孟老三的手段后还能这般花言巧语。”慕容庄主身后一身材魁梧、满脸胡子的大汉用他那圆圆的微微外凸的大眼狠狠地瞪着我道。
“我看这主意不错,庄主,可以一试。”那瘦高的薄唇妇人附和道。
余下众人也跟着起哄,男女老少皆有,更有人慢慢向我靠拢,就等慕容庄主一声令下就把我拎起来交给孟老三处置。
我心里偷偷问候了他们全家一遍,正想再次为自己辩解,那慕容庄主却右手一抬,示意噤声,果然沸腾的人群立马安静下来。
慕容庄主深深地看着我,直看得我心里发麻,我正要回避他的目光,忽然发觉他的右眼中有一缕蓝光快速闪过。
我一愣,待再瞪大眼睛去确认时,他已闭上了双眼,然后再缓缓睁开并放下手,接着用手握紧他妻子的手,沉声道:“来人,先将这小子押入地牢,严加看管。其余人等分两批,一批立马仔细搜查庄内每一处地方,另一批赶往庄外三十里内的各处关卡,由外向里细细盘查。”
“是!”众人纷纷领命。
我还在床上疑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时,两个黑衣人朝我走来。其余众人大多疾步而出,开始寻找他们的少庄主两夫妻去了。
刚才还人满为患的房间瞬间空荡起来,我在那两人近身前看向正搀扶着妻子往门外走的慕容庄主,笑道:“看来慕容庄主已知晓我在您儿子儿媳失踪这件事中是清白的了,至于为何还要把我关押起来,应该是还没摸清我的底细,为何我会出现在这?故而留下慢慢查。慕容庄主,不知小可所言可对否?”
负责看押我的两人手已经抓向了我的双臂,我任由他们抓着下床,不是我不想反抗,只是我浑身提不起劲来,就不做那无用地抗拒了,只是我双眼没离开过慕容庄主。
只见那慕容庄主脚步顿了顿,“哦”了一声,头也不回地与妻跨出门去。只是在出门那瞬间,庄主夫人身子微微侧身,似乎想回头,但被慕容庄主带走了,只留给我她那侧身时波涛汹涌的澎湃,我心儿不禁跟着颤了几下,眼中的那一幕映入脑海,估计这辈子我都难以忘记了。
哈,别明天就失忆不记得了,我心里苦笑一番。
然后我就被那两名大汉半提半拉地押出婚房,甚至连鞋靴都没让我穿上,更别说让我再次披上那不属于我的大红婚袍了。
幸好屋外阳光普照,光脚踩在地上也不觉冰冷,还有丝丝温热自脚板传来,这感觉说不出的舒服。
我不由得抬头长舒了一口气,接着我就看到了那口气在眼前慢慢散去,一片枯黄的叶子正好从我眼前飘过,原来现在已是深秋。
一阵风儿吹过,我不由打了个寒颤,低头看了下身上那件白色单衣,薄得可怜,材质虽不错,但也不能御寒呀,我接连打了两个喷嚏,心下偷偷诅咒那两汉子晚上得恶寒,以后每个寒冷的晚上也没得媳妇暖被窝。
我缩着脖子,绷着身子抵御那阵阵冷风,已无暇感受这慕容家高门大户的家大业大。此时我才猛然省起原来自己不会武功,连点抵抗冷风的内力都无,不由得丧气起来,没了绝世武功,我怎么才能逃离这庭院深深的慕容家。
那两汉子押着我七弯八拐的走了半炷香工夫才到了一栋孤零零的矮房子前,与之前见过的高屋亮瓦大相径庭,说是房子也不是房子,它只有一个没门的出入口,两边没有窗户,看来这就是慕容庄主口中那要关押我的地牢了。
我抬头看看天空,天上一片湛蓝,竟无一丝云彩。当空的太阳开始西移,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我眯了眯眼睛,不知这一进去何时我才能重见天日。
押送我的那两名汉子把我送至门口那站得笔挺的三人面前,便放开我的手臂,朝那三人为首之人施礼后就转身离去。
我短暂得回自由,不由地看向那三人,当先那人是位老者,身子高瘦似根竹竿,头发灰少白多,被胡乱地在头顶扎了个丸子,没扎实的几缕发丝随风飘散在他那没半点血肉的枯脸上,此刻他也正用那双白多黑少的眼睛打量着我。
我目光一接触他的眼神,心里就一“咯噔”打了个突兀,这老头好生厉害,那双小眼睛好似能把我看穿。嘿嘿,看穿又能咋的,本少爷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谁,谁是我,谁又是谁,如能看出点啥,烦请通报一声,不胜感激。
老头似能感知我之所想,冷哼了一声,就不再搭理我,转身往地牢走去。我望着他的背影,直觉他走路姿势有点怪,双肩未动,但步子迈得很大,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我撇撇嘴,心里冷笑:知道你是高手,没人当你是鬼,故弄玄虚,装模作样,本大爷岂会怕你。
余下那两黑衣汉子一言不发,忽然一闪,竟移形换位一左一右立于我身侧,这两人也秀上了,我心下一阵咒骂,别以为你们身法快,老子可看得一清二楚,但凡我有点力气,我能躲得远远的。
我望向那深不见底的地牢入口,心下一阵发怵,往后相伴的是不是只有黑暗与潮湿,还有那随处可见的蟑螂与老鼠?
我一下子就失去了理智,完全忽视身侧两位黑衣人,哪怕他们刚才展示了绝顶身法,我仍冲动地转身就想撒腿就逃,可我只来得及转了个身,步子还没撒开,后脑勺就被击中了,然后身子一软,我又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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