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簇拥着司祭和骑士的‘殿下’真实身份,正
是我的父亲。
身边的圣骑士们几乎都跪倒在地,考虑到相对宽松的皇室礼仪,这有点太过了。但是,我似乎明白他们为什么如此紧张。
爸爸是帝国历史上为数不多的“神圣骑士”(注1)之一。是只授予觉醒了‘神剑的人的称号,只有达到圣骑士最高境界的骑士才能使用。与神剑主人的位置相匹配,他身上有一种气场,让人感到光是眼神接触就是一种亵渎。
我以为所有的教皇都是这样的。但此时爸爸只有18岁,他还不是教皇或皇帝。所以爸爸从小就与教皇的印象相称。
我想试着举起颤抖的手,但顿住了。
从失去爸爸的那天起,我无数次被梦所愚弄。
那些梦有着不同的背景和内容,但结局总是一样的。当我向爸爸伸出手的那一刻,他就会变成成千上万的蝴蝶或白色的光。
“..你们昨天发现了这个孩子。”
“是,维奥拉皇女殿下房间里的婴儿是这些孩
子们发现的。”
一个耳熟的声音回答了爸爸的问题。我转头一看,看到了昨天见过的侍女长的身影。听到侍女长的话,爸爸回头看了看侍女们。
“宝宝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是,是的,除了表现得很稳重之外,就是一
个普通的婴儿。但这是什么情况...”
侍女们惊慌地问,侍女长低声说道。
“神谕下达了,‘神的孩子将现于世’。然后在神谕日,皇宫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婴儿。”
“那,那么这孩子.”
拿着篮子的手握得更紧了,侍女一脸疑惑地低头看了看我。
“很稳重..”
听到稳重的形容,爸爸好像别有含义一样反复咀嚼。
突然见到爸爸让我很吃惊,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
爸爸收到了神谕,等待着特殊的征兆,但什么也没发生。即使到了第二天早上,他也会再次检查前一天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我想他如果听到皇宫出现婴儿的消息,说不定会过来看看。
我很紧张地攥紧了手又松开。爸爸和索菲亚都是天生带着圣痕的圣人,如果他在这里使用自己的力量,他可能会感受到索菲亚感觉过的那种“肮脏气息”。
如果我真是神的孩子,该有多好。
神的孩子索菲亚在五岁时来到了教廷,看起来很干净,向神官说着一口流利的“帝国语”,丝毫不像是从活地狱般的纳沙中逃出的孩子。
一“神呼唤了索菲亚。”
虽然幼小的她发音有些含糊,但她毫不动摇地介绍了自己。从小时候开始就浮现在脑海里的声音,不用学习就会读写,以及从纳沙到达神圣帝国首都的漫长而艰苦的日子。
...阿布阿。”
但别说模仿圣女,我连话都说不出来。
伴随一生的无助压在我身上。被困在这么弱小的身体,又是苦闷又是难过,终于见到了爸爸,但我甚至无法呼唤他。
“是在牙牙学语吗。”
这时爸爸转向我。
爸爸向没能举起手的我伸出了手,一只大手拂过我的头发。
我有些迷糊地眨了眨眼。
梦和现实完全不同,现实是温暖而清晰的。
比记忆中年轻12岁的爸爸注视着我的眼睛,喃喃自语。
“你的眼睛好漂亮。”
“你的眼睛很漂亮。”爸爸经常看着我的眼睛这么说。我的粉红色瞳孔是从妈妈那里遗传下来的。叔叔说,我是皇室里唯一一个眼睛颜色如此异质的人。只有爸爸说过我的异瞳很漂亮。
也许是之前做的梦还在继续。我以一种难以形容的感受抬起头,然后突然间发现父亲的手掌上有一道红色的伤疤。
“阿巴..”
一定很疼。爸爸总是生病,小时候为了能发挥出治愈的权能,减轻爸爸的痛苦,我经常独自修炼。
然而,对于生来就没有治疗属性的我来说,要运用权能并不容易。
最终直到爸爸去世后,我才学会了如何使用治愈的权能。
我下意识在手中积聚神力,把手放在爸爸的伤口上。
即使我伸出手,爸爸也没有消失。
我用颤抖的眼睛看着没有消失的爸爸。
在泪眼模糊的视野中,金黄色的神力晃动起
来。仿佛缺乏力量是一个谎言一般,权能发挥了效用。
为了不让自己难过一直压抑在心底的那些记
忆,声音。
苦涩像是大坝崩塌了一样喷涌而出。
‘是我爸爸。’
真的是我的爸爸。
应该沉着地行动。如果按计划,在是圣者的爸爸面前使用权能,他可能会察觉到我的肮脏。
而当感受到爸爸手掌上的温度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哇啊啊啊一.”
最后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那一瞬间,爸爸那双蓝灰色的眼睛瞪大了。
爸爸触摸我的手僵硬了起来,周围的人都一头雾水。
但我敢肯定,我是这个房间里最混乱的人。
“鸣啊!哇咿.…呜,呃!”
我试图用双手捂住嘴,但却变成了更厉害的抽泣声。
也许是泪腺出现故障了。随着身体变小,控制面部肌肉的神经也变得不成熟了吗。像真正的婴儿一样,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但我无法止住泪水。
没有人会知道,爸爸去世后,独自留在毒蛇群出没的皇室里的我过得怎样。第一次在梦里见到爸爸,醒来的时候我的心情又是怎么样的。
从因思念而哭泣,到逐渐在梦中对来看我的爸爸心存感激,是多么的孤独和痛苦。
6岁时失去爸爸的我,比起活着的爸爸更熟悉梦中看不到脸,一旦触摸就会消失的爸爸。但是时隔10年,我见到了没有消失的、真实存在的爸爸。
喧嚣起来的侍女和圣骑士们,就连爸爸也不会知道,这一刻我等了多久。
能触碰到爸爸这样理所当然的事对我而言有多么艰难。
“孩子”
爸爸用困惑的声音喃喃道。侍女和侍女长可能以为孩子哭了导致皇子殿下有些慌乱,急急忙忙地接近过来。
“那个,我们来哄一哄?”
“本来是个乖巧的宝宝,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一定很惊讶有这么多人。”
侍女们像是想要将我抱过来哄哄,向我伸出了手。
但是我不想和好不容易重逢的爸爸分开。如果没有见到就不会知道,但真正见到他后,就不愿意再错过他。
伪装成圣子执行计划,而我既不是未来的圣女也不是魔女,只是一个时隔10年再次见到了失去的爸爸的女儿而已。
“哇啊啊啊!”
当我尖叫着抓住爸爸的拇指时,侍女们慌张起来。
在婴儿大声哭闹,侍女们不知所措的骚动中,只有爸爸一个人沉默着。不管我否抓住他的大拇指,他只是默默张开手看着手掌。注视着伤口消失变得干净的手掌,他轻声嘀咕。
“这是.”
骑士们专注于爸爸的神色,没有错过这轻声的话。侍女们也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氛,不再纷纷试着哄我,而是将视线转向爸爸。
爸爸用奇妙的眼光望着手掌,缓缓地开口。
“宝宝,用了权能。”
这一刻,四周像是被泼了冷水一样安静了下
来。
“呜呃呃!呜呃,呵呃嗯..”
独自发出噪音的我紧紧抓住爸爸的大拇指痛哭了起来。就像一个失去父母的孩子,或者一个重获父母的孩子。
爸爸盯着大哭的我看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向我伸出手。他支撑住我颤抖的背部和臀部,抱在怀里。
“那是真的吗,殿下?”
在只能听到我哭声的空间里,一位圣骑士鼓起勇气开口说话。
爸爸一脸复杂地拍了拍我的背。他还是个单身汉,与我记忆中的不同,他的触摸既尴尬又笨拙。但有一件事是一样的,爸爸是个善良的人。尽管不知道我是他的亲生女儿,但他还是紧紧地抱住了我,不在乎他的衣服是否会被我的鼻涕和眼泪弄脏。每当爸爸拍拍我的背时,我就更为情绪化,总是会不住地掉下眼泪。
像是要确认似的,爸爸握了握我治愈的手掌,然后说。
“…我确定,这是治愈的权能。”
“啊,我的天啊。”
“这宝宝有权能!”
四面八方传来一片赞叹的声音。
使用权能治愈,“治愈之力”,是只有拥有圣痕的司祭才能发挥的力量之一。
爸爸的护卫骑士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那么这孩子是帝国最年轻的司祭。”
他摇摇头,说。
“应该是神的孩子。”
“神谕中提到的神的孩子...!”
“那她,是神的孩子。”
“这孩子原来是圣子!”
最终,一名侍女跑了出去,叫嚷起来。在附近窥探突然来访的爸爸的情况的侍女们闻讯大吃一惊。骑士们和侍女们一样喧闹着,爸爸没有去调解现状。
他正看着我。
在光线下,爸爸的眼睛蓝得更为深沉,仿佛能看透人的内心,但我没有避开他的目光。
我很想你,爸爸。’
我把脸埋在爸爸的胸口。
爸爸结实的肩膀颤动了一下,然后又拍了拍我的背。大大的手掌以稳定的速度拍着我的背,我有一种奇怪的想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直紧张不安的身体放松了下来。不知不觉间,我在爸爸的怀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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