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杨建国将脑门儿磕得通红的模样，白莉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不是没见过杨建国这么卑微磕头的样子。
之前她被打到骨折下不来床的时候，杨建国就是这么哭着求她原谅的。
那时候她心软，被男人哄得三言两语就失了分寸。
到头来，她不还是被打到头破血流了吗？
如今再看着杨建国狼狈卑微的样子，白莉咬了咬牙狠心说着。
“你别在这儿放屁了！”
“上次你还说再也不赌了，结果扭头就把祖产赔了个精光，还借了高利贷。”
“现在催债的人差点儿把你头拧下来，你才想起来我们娘儿俩的好？”
“呸！做梦！”
“赶紧滚！别再出现在我们娘儿俩面前了！”
白莉握着剪刀的手使劲按在脖子上，指节微微泛白。
似乎杨建国要是敢硬闯的话，她就直接抹了脖子算了。
听着白莉这么干脆果断的拒绝，杨建国更是着急。
他跪着往后退了退，但却没从门口让开。
“媳妇儿，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我杨建国在这儿发誓，要是我今天敢骗你的话，就让老天爷劈死我！”
“老天爷不降雷劈死我的话，你就直接拿剪刀抹我的脖子！”
杨建国发了狠，咬牙跟妻女保证着。
他打心底里明白，白莉是再贤惠不过的媳妇儿。
原来在四合院里的时候，街坊邻居提到白莉那都得夸上声好来。
要不是原身天天干混账事儿的话，还真不会把白莉逼到这种地步。
但他的这番保证，却只换来了女儿可可更畏惧的往白莉身后躲了躲。
看着妻女眼中满满的戒备，杨建国一咬牙，接连不断的耳光往他脸上招呼着。
“是我该死！我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让我烂赌，让我酗酒！活该把好好的家给拆散了！”
“今天我就把我给打死在这儿恕罪！”
“要不是我，咱们家哪儿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该死！我真的该死！”
杨建国的巴掌毫不留情的落到脸上，很快红肿就遮掩了他的面容。
甚至连嘴里的话都变得含糊不清起来。
看着杨建国这么不要命的下手，白莉哪里能不心惊？
眼瞧着杨建国嘴角都快淌出血来了，她实在没忍住冲上去拦住了即将落下的巴掌。
“够了！”
“可可还在这儿呢！”
“你要是想赎罪，也没必要真的要了自己的命。”
“就算你死了又能怎样？能把高利贷给还上？”
“算了，你先进来吧。”
说不心软是假的。
白莉本来就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人。
更别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和杨建国还当了多少年的夫妻。
杨建国是可恶，但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眼前。
算了，就当是为了他们的女儿吧。
听到白莉的答允后，杨建国一愣，没想到白莉会这么快就心软。
看来，这媳妇儿要比想象中的更好说话。
“媳妇儿，你，你原谅我了？”
杨建国哪儿敢立马起来？
他跪在地上往前挪了两步，目光灼灼的紧盯着白莉，生怕她反悔。
这番动作，让白莉和杨可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不怪她们太敏感，实在是杨建国动起手来也是这副咄咄逼人的模样。
日子过久了，她们也变得越来越像惊弓之鸟。
白莉皱了皱眉，把控制不住发抖的可可护在怀里安抚着。
“我不愿意原谅你，但可可还小。”
“杨建国，我能不原谅你，以后再也不来往，但是可可不行。”
“看在可可的份儿上，这是我最后一次信你。”
“我也不奢求你能改邪归正。”
“这么多年，你是什么样的烂人我心里也有数。”
“只希望你以后能别再赌了就行。”
“家里的四合院和祖产全都赔进去了，还借了那么多的高利贷。”
“你要是再去赌的话，我就拿剪刀抹了你的脖子，再带着可可一起去死。”
难得强硬的白莉死死的盯着跪在地上的杨建国。
她也是被逼到没法子了，才会想着寻死。
不然谁愿意带着亲女儿去投河？
家里情况不好是真的，但要是一家人齐心协力的想过好日子，这日子也不会烂到底。
她咬咬牙，带着可可也能坚持下去。
听着白莉的话，杨建国不免有些动容。
他又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得出白莉妻女的状态怎么样。
无论是瘦弱的身姿，还是消瘦的脸颊、毫无血色的嘴唇，明显看得出来她们营养不良。
身上的衣服干净却打满了补丁，一看就是缝缝补补穿了很多年。
他稍微有些动作时，媳妇儿和女儿都会下意识的向后瑟缩。
像是把怕他刻进了骨子里面。
这样的三个人居然会是一家人，还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现在可不是杨建国穿越前发展神速的世界，而是四合院时代。
整个社会经济低迷，供应短缺，物资匮乏，粮食产量极低。
能吃饱饭都是难题。
即便有钱，也根本买不下粮食和日用品。
除了粮票、布票等票据以外，供销社什么也不认。
所以几乎人人都在温饱线上挣扎。
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杨建国竟然还去赌博！
如果不是他的话，一家人起码还能吃住不用太过发愁。
单是祖上留下的资产和四合院，就能让他们过得稍微舒心一些。
都怪他连累了妻女！
杨建国心下愧疚更重了几分。
“媳妇儿，你放心！”
“我以后再也不赌钱了。”
“咱们仨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从结婚到现在，都是你一个人撑着咱这个家。”
“是我混蛋，是我不长眼，之前什么都看不明白。”
“从今天开始，我要是再赌钱，不用你说，我自己就去投河去死！”
他坚定跟向妻女做出承诺，脸上写满了诚挚。
见杨建国做出了这样的承诺，白莉更多的是动容。
她微微点了点头，招呼着杨建国起身。
“行了，起来吧。”
“你只要能记着今天说了什么就行。”
说着，白莉手下一松，将剪刀扔到了一旁。
而杨建国站起身来后，并没有进屋，反倒是转身打算出门。
“我肯定会记得今天的承诺。”
“你们好好在家待着歇会儿吧，我出去找点吃的。”
话音刚落，白莉就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但杨建国却没有给她机会，直接打断说道。
“你不用拦着我，家里什么情况我心里也有数。”
“咱们天天吃野菜没事，但可可还在长身体。”
“能找到点儿吃的肯定是好事，不用担心。”
撂下这些话后，杨建国就离开了家。
刚走出家门，他的耳畔就传来了细微的电流声。
电流声滋滋啦啦的不断响起，逐渐汇聚成了一道机械的电子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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