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满楼看着许子阳三人，心中愈发欣喜，只要将这提炼精盐的技术掌握，自己在商会的地位必将水涨船高，说不得到时候也能离开这个西北小城回到平阳总舵去。
“三位，请随我到雅间细谈。”
王满楼此时的态度已然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尽管此时心中早已翻出惊涛骇浪，却竭力维持着自己的言行举止，只有伙计小马发现王掌柜负于身后的右手在微微发颤。
“小马，去把楼里最好的雅间收拾出来，再布置一桌上好的饭菜。”
…
许子阳站在醉仙楼最高的厢房内，俯瞰着街上的人来人往。经商的小贩，嬉闹的孩童，浣衣的妇人，巡街的衙役…表面上好似欣欣向荣，实际上早已波涛汹涌。
“要变天了。”
“子阳哥，这阳光甚好怎的会变天呢？”卫青听见了许子阳的嘀咕，不解问道。
许子阳笑了笑未做回应。
“许老弟，请用茶。”王掌柜笑眯眯的为许子阳三人沏了碗茶。
“王掌柜客气。”许子阳并未推脱，表现的很是有气度，倒是卫青于丰有些手足无措，只得慌忙谢过。
“许小哥，这城内酒家四座，除了我们这醉仙楼剩下的三家生意可比我这初来乍到的好上太多了，还有盐商柳氏，再不济，这炼盐的方子若是交给官府，指不定加官晋爵，富贵荣华。为何偏偏寻到了我醉仙楼来做这笔好买卖？”王满楼问。
许子阳哪能听不出这话里的试探。
三家酒楼与盐商柳氏在这淮西城根基深厚，如若暴露有的是从他们哥仨这无权无势的小人物里夺来的手段。许子阳不敢用自己兄弟三人的性命去赌他们能在这等诱惑下老老实实做生意。
至于朝廷？除非有个强硬的后台，能直接将这炼盐法送上早朝面圣，不然按照这些地方官吏的尿性，多半在你交出这炼盐法子之后就杀人灭口，将功劳通通揽到自己身上了。
相比之下，在淮西城没有根基，四处碰壁的醉仙楼才是最好的选择，后台硬势力广，眼界不会拘泥于这小小淮西城。站着就能把钱挣了还能护住三人周到，百利无一害。刚开始其实许子阳还是有所顾虑，最坏的结果便是兄弟三人当成闹事的被打一顿而已，可在见过了王满楼之后他决定铤而走险，王满楼是个精明的人，想必不会做出杀鸡取卵的事来。
“王掌柜说笑了，我对王掌柜敬仰已久，今日一见便觉王掌柜气度非凡，不同凡响。若是在别处，恐怕我兄弟三人早早便挨了一顿打，扔出门外了。”许子阳笑道。
王满楼对这狗屁倒灶的奉承肯定是不信的，“徐小哥谬赞，折煞老夫了。”
一旁的于丰和卫青听着二人你来我往酸唧唧的恭维撇了撇嘴。
“好了王掌柜，明人不说暗话。”许子阳变得正经起来，“我们今日来找王掌柜就为投个前程，现如今世道不太平，羌人屡次叩关，我等只想寻个安生立命之处。若有我手中的炼盐之术，在座几人飞黄腾达不难！想必王掌柜之志也不在这西北贫瘠之地吧？”
王满楼也收起了笑脸，脸色一正，不由得好好端详起面前这个给自己带来巨大惊喜的少年郎。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也往开了说，一斤精盐官价2两，你们定然没有贩盐的公正，价格得砍一半。”
卫青与于丰听闻欣喜若狂，一斤粗盐二钱，十斤粗盐大概能炼出七斤精盐，那一斤便可以赚五钱银子，翻了两倍还多！
许子阳确实笑出了声，让三人摸不着头脑。
“许小哥这是何意？莫不是对这个价不满？”王满楼不解。
“王掌柜，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许子阳不紧不慢，“我们是没有公正，可是我相信王掌柜背后的势力弄几张贩盐的公正应当不难吧？”
“许小哥莫不是想让我给你弄一张公正？那你可太瞧得起我了，我不过是被排挤到商会边缘的一个分店掌柜罢了。实在是力不从心啊。”王满楼有些辛酸，倘若自己有这本事还会被调来这边城做个小掌柜？
“王掌柜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盐，我们不卖。”许子阳笑着摇头，看那神情好似运筹帷幄。
只听这时外面轰隆一声巨响，便下起了瓢泼大雨，行人商贩匆匆躲避，叫骂声不绝于耳。
“真下雨了！好大的雨，子阳哥你真是神了！”卫青赶忙关上了窗户，遮住了溅入的雨点。
被雷声打断了思绪的王满楼皱起了眉头，问：“不卖？”
“对，不卖！”许子阳收敛了笑意，“我刚才说过，我们兄弟三人想寻个安身立命之所，王掌柜背后的商会足以庇护我们兄弟三人免受横祸。所以我要把这炼盐之术交给你背后的势力，换我们兄弟平步青云！”
王满楼怔住了，将炼盐的法子送出来？本来还在想如何从三人口中讨要炼盐之术的王满楼做梦都没想到面前的少年竟有这等野心。
旋即大笑起来：“哈哈哈，好好好，许小哥，不，许公子，我王满楼在此断言，公子日后定非池中之物，成就不可限量啊！我王某人这次算是沾了你的光，有这大功一件，看谁还不把我王某人放在眼里！”
“哈哈哈好说好说，不过嘛，我还有个条件，不知王掌柜能不能做的了主。”许子阳话锋一转，王满楼笑声戛然而止。
“许公子且讲，若在我能力之内定当竭力满足！”
“炼盐之术我不可能无偿交出，我要两千两现银还要让利半成！”
王满楼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许子阳准备狮子大开口，没想到只是区区两千两，若得到炼盐之术，获利何止一千个两千两！
“两千两，小事一桩罢了，虽说我王某人在聚宝商会不受待见，但这区区两千两我还是掏的出来的，可这让利半成嘛，不瞒你笑话，我真做不了主，得报往上家定夺。”
王满楼没有一口答应，这也在许子阳意料当中。毕竟虽然只有半成，但长期以往积攒下来的财富可是个天文数字。王满楼一个分店掌柜自然没权定夺。若是一口答应，许子阳敢肯定，定是想要套出秘法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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